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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樹
我在想，蒂朵是個怎樣的人。她會是那種半夜你冒著寒風披著外套跑出來買咖啡，在轉角還亮著的那家發現好久不見的她竟然恰好也在，便想坐在她身邊好好聊一會的女人嗎？

I Wonder。

過去那兩年，她忙著收錢跟領獎。當她的年收入以一千兩百萬英磅超越滾石那些老伯伯高居全英第五時，一切應該會變得很不真實吧！特別她的出身就像那用大屁股笑壞所有人的BJ—不過是枚出版社小職員，兼作樂界翹楚組合Faithless的合聲；在尚無唱片約情況下自己就弄了一張專輯，身為該樂團成員之一的老哥Rollo雖然從旁協助還不忘小潑她冷水，勸她別因此辭了工作。

世事難料，這我們一直都知道，只是猜不到它往哪去。

那張命名為「無天使」的專輯後來賣了一千兩百萬。原本的嘲笑一下子就讓掌聲蓋過。一出道就賣成這樣簡直要命，因為每個人都會碰上的「困難的第二張症群」將相對得更叫人無法承受。就像艾拉妮絲。但聽艾拉妮絲唱"Thank You"跟蒂朵唱"為愛投降"(White Flag)卻是兩回事。

突然覺得在街上遇見她的念頭很可笑。因為喝咖啡的時刻，不宜與這類人同桌。我們這一輩有很多新女性(喔，對啦！以前就有很多…)，歌手也是，有席琳狄翁、惠妮休斯頓那種力拔山河的天后，也有莎拉克勞克蘭、貝絲歐頓這類靈性美好的氣質歌姬。蒂朵的聲音跟歌都歸類後者，但商業成就是前者。

她曾像是抗議般說道︰「無天使完全是一張獨立唱片，永遠都是。它賣了一千兩百萬張不是我的錯，如果因此讓它變得不酷了，那我該怎麼做？我寧可更多人聽見它…」

咖啡桌邊聊得多半是瑣事，即便不八掛。

就算決定了蒂朵如今的明星身份不適合同桌，她的歌卻還是很容易成為同桌人八掛的話題。

阿姆的"屎蛋"取樣了她的"Thank You"創造了一種驚人突出的美感，每個人都說蒂朵紅翻全球理當歸功於此；就算如此，也沒理由讓她疲於應付關於她是否為那痞子的女人。

但凡人如我，聽著新專輯「漂泊的心」，在那以簡單的吉他、簡潔的弦樂與簡約的Trip-Hop節拍所羅織的簡明的歌謠裡，仍再次好事地完起對號入座的遊戲，比方"See You When You're 40"。"為愛投降"倒是她用歌"公開"道歉，一首獻給愛情長跑多年沒結成婚終至以分手告終的律師男友Bob的懺情曲(天啊！BJ的歸屬也是律師呢！)。這我有一點介意。覺得如同被反將一軍的狗仔隊。

繼續聽她哼著"Who Makes You Feel"裡情人最愛比較的話題與"Sand In My Shoes"那別了情人不再見面的豁然心情，便明白了她顯然還是那個成名前，單純地以歌記錄心情的女孩，只是又長了幾歲。成功的名氣沒有擾亂她生活的秩序，也才能寫下標題曲中如"Nothing I Have is Truly Mine"的體會。如此不刁鑽，顯得Dot Allison、Goldfrapp與Martina Topley-Bird那些同輩的姊姊們多偏執。

聽畢才意會到，「漂泊的心」沒有明星助陣、沒有為賣唱片的噱頭，更覺得她多親民了幾分，值得跟她多聊一會。

【本文原刊載於自由時報2003/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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