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的桌子)
捷運的要去相親那天,我們在台大等摸咪狼開車來接,摸咪狼根本睡過頭不敢承認,約兩點出發,我難得五十分就在路邊等,兩點十分了他老爺還在路上,遂跟捷運的說我們回我家那邊去等吧,回我家我得先上樓去看來我們家借住一天的卡母是不是還活著,捷運的在樓下等,正要開門,摸咪狼來電說你們在哪裡?我說等一下。
上樓看到卡母還沒被室友吃掉,遂放心了,下樓去。走到巷口摸咪狼先發制人,你說這叫比較好停車?這裡會比較好停車有沒有搞錯?我看還滿好停的啊,現在變成我們遲到,他更有話講了,真是太不爽,我也不能輸:你臉怎麼腫成這樣?是剛睡醒嗎?還是喝太多了,摸咪狼說有嗎?捷運的說你坐前面,我說你去坐,我想如果我坐前面,我們一定會互擺臉色,不用交談就可能有中途我被推下車的危險。
上車後三人開始推託,都說不識路,不驚死的無小姐住在桃園龜山,我們今次要到她家去相親,整個大學四年,不甜甜都說捷運的很帥,希望不甜甜看到這裡也可以順便幫捷運的安排聯誼活動。不驚死的無小姐以前我們有提過她,前天回來又再提一次,可是打到一半都不見了,這一切都是張寶咩的錯,她在我電腦裡加了兩個輸入法,不小心字就打不出來,更不小心的是,一不小心還沒存檔的東西就不見了,她說要幫我移除,她說謊,她兒子卡母若再來我要給他死。
不驚死的無小姐非常不驚死,前幾年秋天她不知道發什麼瘋,跟摸咪狼說你生日快到了要不要去唱歌,摸咪狼說好,摸來問我我說不好,摸咪狼遂說那不要去便罷,我們自己取消活動,也跟捷運的說沒要去,可是沒有人要通知無小姐,都說你去講啦,也都相信對方會去講。事發當日,我們都在家裡等手機響,時間到果然響了,無小姐跟老公從龜山開車到台北,說我們快到景美的好樂迪了,你們在哪裡呢?唉呀我們不是取消了嗎?不驚死的她後來還真的有再約,有沒有去倒是忘記了。
不驚死的無小姐(唉,前天我打了什麼字呢),不驚死的無小姐,不驚死的無小姐,她開了一家補習班,賺了很多錢。她家住在龜山,她說,麥當勞巷子轉進來便是。看到好幾年沒見的她,我覺得她真的很有太太的樣子,應該是惡老闆兼很兇的老師吧,無小姐是個自信自負的女人,她讀武陵高中,大概是很不得了的學校,當年開學,大家第一次團團坐自我介紹時,我記得她說她考到這個深山裡的學校剛好可以反省懺悔,因為她本來成績很好,大概要考個台大之類的才是,沒想到每日必須面對青燈古佛,這一切都是她不夠用功得到的報應。
再講一個,那也是大一上學期,這以前講過了,但是無小姐的事情很有得講,有一天有一天,他在我們系——就是我們班——的留言本上寫,助教抽屜裡有什麼好東西,大概是吃的,要大家去開抽屜,接著有人用左手留言,說沒有看到她講的東西,只看到一隻鬼,這真是太惡毒了,我們覺得那是阿窘寫的,那時他們並不知道最後派系分合的結果,他們會變成同黨派。喔,那隻鬼就是無小姐,無小姐不知道為什麼把自己的藝術照寫真集放在那裡。
說到派系,想起來上次就是講派系,講一講全不見了,現在重講一次,我們小小班級僅二十三人,但有超過五個以上的派系,四年來派系分合重組,但從來不會統一,畢業後各奔東西,老死不相往來者,每個人算起來都是五個指頭數不完。五月初的一天中午不甜甜在捷運站看到我,飛奔過來抱,說晚點去台大找你,我說好。吃飯時間到,摸咪狼電話說你在哪裡?我等一下會去,我說好,然後我打給不甜甜說摸咪狼也要來,她說怎麼辦,挖齁已經從新莊過來,她要來找你吃飯。我說可以跟摸咪狼一起吃嗎?摸咪狼已經要到了,不甜甜說,還是不要好了,挖齁應該不想跟他同桌。這些人是怎樣,要不幾百年不出現,要不就一起出現。
更糟的是我跟摸咪狼去我們以前都會去的燒臘店,坐下來點好開始吃,抬眼看到不甜甜跟挖齁就在後面要坐下,這場面有點尷尬,不是說不要一起吃嗎?為甚麼又到同一家來吃?我看了摸咪狼一眼,坐過去她們那邊說嗨哇齁,幸好不甜甜這幾年在黑暗的學術圈也練得一些本事,遂說摸咪狼過來啊,一起吃嘛,摸咪狼豈敢不從。提到有個小天使說要辦同學會的事,我們都沒興趣。小天使是她自稱的,不知她現在叫什麼名字,改過名了,她從大四開始自稱八卦小天使,說最喜歡收集八卦,可是她什麼八卦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八卦都不知道也才敢辦同學會,她不知道大家見了面雖然不會打起來,可是根本不想再見面嗎?雖然這麼多年過去,當年沒什麼深仇大恨,現在更沒有,但已無再見面的必要了,明明沒什麼交集的,見面要交換名片,天啊我沒有名片不能去,建國要幫我做名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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