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中午醒來,喉嚨大痛,下床擤鼻涕,咳了幾聲,陽光很好應該洗衣服,看看腰酸背痛還是再躺一下。再醒來要兩點了,熱那鍋前天煮好就不想吃了的粥,衣服放進洗衣機,吃粥,頭昏體沉,什麼也不想做,吃完粥又躺下去,醒來已經五點。
真不想起來可是要晒衣服,曬了衣服又吃了一大碗粥,身體無底洞似的填不滿,總算把它吃完。心滿意足把床罩舖一舖,不想花錢洗床罩,在原來床罩上再舖一層真是個好辦法。今天必須去看醫生了,上次晶晶介紹一個醫生要我去看,我一直沒去,趁今天有時間去看一下吧,竟然到了要互相介紹醫生的年紀了嗎?穿好衣服出門,找半天看到陽光耳鼻喉科,不過不是這家,是它對面打對台的陳耳鼻喉科,我很久不知道看醫生是什麼樣子,小姐兩個坐在那邊聊天,我站她面前也不停止,早知道我也把耳機拿出來聽,看誰比較厲害,我遞給她健保卡自寫初診單資料,還沒寫完她就說我可以進去了。他們在聊面膜的話題,一個說雪雞精的面膜很乾,一點都不保溼一個說是喔?
進去醫生說怎樣?我說感冒喉嚨痛鼻塞,他戴口罩還有不知道什麼道具在頭上,醫生通常都有溫柔的眼睛,因為他們戴著口罩的關係嗎,如果眼睛還很凶狠的話,一定會失去兒童市場這塊大餅,這個醫生不知道有沒有溫柔的眼神,看那麼多道具我自動把眼鏡拿下來也看不到兇惡還溫柔了。牆邊一張桌子上放了很多道具,叫我坐上椅子,他的椅子也滑過來,身體欺過來雙腿大張頂在我兩邊膝蓋上,不會來這裡看病的都要這樣吧,醫生拿起鐵管往鼻孔鑽,他說忍一下,果然要忍一下,因為真的痛,接著又鑽左邊,我的天好痛啊,眼角都出淚了,他說躺下來會不會咳,我說會,他說開藥給你吃,要吃兩次才會好,意思是要再來一次。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問他這樣就好了嗎,謝謝,下一個客人已經進來了。外面的小姐話題已經來到百貨公司的活動了,我拿了藥往圖書館跑。
爬樓梯時才想到,還有左邊頭也痛,身體無力酸軟,剛剛都沒講。還了CD又借了CD,出來逛菜場,賣燒賣的小姐一直叫人去試吃,一包六十兩包一百三包一百五五包兩百,燒賣可跟饅頭互搭,吃了一顆很好吃,買了一包另搭雜糧饅頭,她說還要吃一顆嗎?我說要,她用塑膠袋裝了一顆。
回家蒸燒賣饅頭,看後窗,手機響起,看上面號碼是那個落魄的小姐又打來了,說你為甚麼沒打給我呢不是說下班要打嗎?我說我號碼掉了啊。那女的很壞說,我是用易付卡,你打給我。她又說我以為你還在澎湖,我說我怎麼會在澎湖?她說你不是住湖西?我說我幾時住在澎湖了(你是誰)?她說你住哪裡啊?我住信義區呃不是我住南港,她說到底哪裡啊,我住大安區。我說都可以啦。大家都問住哪條路,管你那一區,煩不煩。
落魄的小姐說我上來台北讀書跟打工,想到你所以打給你,想說有空可以碰碰面,但是打給你都沒接啊,那天聽你說要上到八點多喔?我說有時候要更晚,她說喔那週末有放假嗎?我說沒有啊我今天放,她說喔放假為何不打給我(拜託,我不知道你是誰,而且我也把你電話弄丟了啊)?她說有空出來碰面,我說喔(你是誰),我想打電話給你但是又怕你不方便啊,你今天休假喔,啊沒去找你女朋友?我說沒有啊,哪來的女朋友?她說,喔沒有啊我看你年紀大我很多(什麼鬼,是多老),想說會不會你已經結婚了,打電話給你不知道方不方便,我說沒有啊我沒有結婚。聽到說我大她很多,趕緊追問你幾年次的?七十四年次,好年輕哪裡來的小女生啊(你是誰)?她說你放假沒去找你的朋友啊?我說我沒朋友,她說齁齁你來台北多久了啊?也沒什麼朋友喔,我現在剛來也很孤單哪,所以很需要跟你多聊聊哪。她不斷說出來見個面啊,我說喔,你可以去我上班地方找我啊,我說可以到那裡找,但是她似乎沒在聽,到底是誰,又不熟耍什麼嬌羞呢?
她很厲害,問問題都問到重點,而且她自顧自說我也很喜歡看書呢?我說我沒在看書的,然後她講了一大段在書店看書看到不知天色已黑,什麼這種感覺很好之類的,我心想我一點都不喜歡那種感覺,尤其黃昏走出來,魔術時刻的天光,令我想起小時候看台視六點半歌仔戲,演到下地獄的場面,很驚駭的油鍋什麼刑具的,這種天光下走著走著好像就會走到地獄裡去了,這是一天之中最恐怖的時刻了,幸好今日當時我窗簾緊閉,沒發現到外面天光的變化。她說有時候她會進攝影棚拍照,她當兼職模特兒,我說哇,心裡想那麼應該是個美女,不然怎能當模特兒呢?還是沒問她是誰,她講很久讓我心裡滴血,明明她要跟我講話為何要我打過去呢?結論是你明天要打電話給我,我說我明天沒空,她說為甚麼?我說要上班啊,還要上課,我整天都沒空,她仍不死心說那你幾點下課,我說十點多啊。你可以那時再打給我,我還沒睡。我說喔,她繼續擺出嬌羞的姿態,我的天為甚麼我不知道她是誰呢?這件事太不公平,我完全屈於弱勢,想到明天還要打電話給她我就想換手機號碼。
晚上非常乖巧十點半就睡著,但是一覺到天亮的心願仍未達成,一點半已經起床,長夜漫漫路難行,不過要走去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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