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是一場夢。
從不曾在夢中醒來,總在醒來時,閉眼續夢。
重新墜入連鎖的夢境中,依然不覺是夢。
其實我從來沒有見過你,甚至已經不記得你的聲線。
但我明白的知道,夢見的是你。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你也不過曾經一瞥過我與友人在書店裡玩著自己的迷藏的傻樣。
走過來拉住我,那時我在幾位比你更早離開我生活的朋友之間。
小學同學、國中同校的那位,和沒有同校的幾位吧?
記不清了,但明確的沒有那一位,曾經最膩在一起玩耍的那位。
你說這是畢業旅行,我說我也是。
這真的不現實,長我兩個月的你本就高我一屆,在我頻頻休學之後,
我們之間其實差上了三屆?雖然,你並不知道。
我瞇起眼睛看你,你笑著。
問我能不能宿在你那?環在手裡的手柔軟而纖細,
我說,反正我常亂跑。
一路上,我細數自己亂跑的豐功偉績,彷彿獨自離家多年。
其實是隱喻著我們斷了音訊的十三年吧?
看不出你信不信,只知道環在手裡的手從沒有鬆開。
宿在你那阿?好多好多的人,我恍惚間想起,你去念了碩班的事。
也許是碩班的畢業旅行?
男女參半的陌生人不斷閃過,真不像護專對吧?
第二天活動就結束,我竟擠在你身邊,司機喊了號碼,49。
於是我們下在了一個我全然陌生的地方,你對我說:回家吧。
但我手上什麼都沒有,沒有行李也沒有錢。
從家慧手上接過包包和外套,搞不明白為什麼他在這,
為了給我帶東西?
他說,要與我們一道走。
彰化,為什麼是彰化呢?
後來仔細想想,才發現自己並不知道你究竟是哪兒人。
只知道當初棄中二中而遠赴花蓮的你,大概是住在中部的某處吧?
才驚覺,我們之間曾經的那段交往,其實非常淺薄,
而我為了這樣的淺薄做了一個極長的夢,關於你。
我們徒步穿越了一個巨大的廟宇建築群。
那裏正做著某種儀式,廟埕中有許多攤販,
我買了一顆烤豬腳,但回想起來那外觀怎麼看都像滷牛腱,
好吧,這是夢。
我始終拉著你的手,或者被你拉著。
只是夢總是有醒的時候。
醒來後,我試圖捕捉什麼,從頭想了一遍後,卻遺失了結局。
醒來後,我們仍只是早早捨棄對方的、曾經的朋友,不再是什麼朋友。
焄,
我從不期待能在今生解開那些屬於來世的問題,
只是一生太過漫長,真正的友人卻太少,
夢魂掙脫形體,遇見你在時空的另一側,
我想,只是渴望被原諒......我曾經非常渴望你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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