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3點34分。Peter打電話來告訴我今天晚上的大事,『我們被邀請去參加隔壁那個室內設計系可愛美眉的生日晚餐,自己作一道菜帶著。』
下午3點35分〈Peter他就真的只講了上面34個字〉。這個可愛的台灣美眉,我常常在校園裡看到她神色抑鬱的從電腦室走著去她的系館上課,不知道為什麼,她從來也沒有用正眼瞧過我,卻不時的跟地上那些跑來跑去搶鏡頭,又裝著一附無辜臭臉的松鼠們玩耍,還丟麵包給他們吃﹔我不怪她的不瞧我一眼,因為大部分見到她的時候,我都是很垃塌的蹲在電腦室前的台階上跟Peter啃著pizza。Peter倒是挺有義氣的說我應該去裝一個大大毛毛的松鼠尾巴,然後學著混進松鼠堆裡搶一些麵包或松果之類的東西吃吃,就不必花錢啃這沒什麼味道的pizza了。
下午3點45分〈作了10分鐘的白日夢〉。只是沒想到我松鼠尾巴還沒裝上,室內設計的她就朝著我丟松果。
下午3點45分〈馬上想到〉。高興是高興,因為拉蹋也是可以引人注意的。只是今天晚上的potluck每個人都得準備一道菜,這倒是把我難倒了,通常我的應付方式要不是兩串蕉,就是一手啤酒走天下﹔只是今天我可不行糟蹋這異常重要的第一印象〈ok,第二印象,第一印象已經是我穿著拖鞋啃pizza了〉,謹記,吃免錢的無賴跟拉塌的酒鬼絕對是初次去見女生的大忌。話是這麼說,但其實她們並不介意你是個無賴,不過你深邃的雙眼一定得充滿頹廢藝術家的憂鬱氣息﹔當個酒鬼也可以,但酒醉之後你可還是得彈得出一手蕭士塔柯夫維奇來證明清醒對你是毫無益處的。
下午4點14分〈發呆了將近半個鐘頭〉。想想四眼田雞我的吉他造詣也僅止於一首王孟麟的蘭花草,在F4時代裡今晚擺爛是沒辦法過關的啦,除了硬著頭皮弄個什麼可以吃的東西出來之外,看來是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
下午4點24分〈又發呆了10分鐘〉。冰箱裡什麼都沒有,只有韓國室友的兩大灌泡菜,美國室友的墨西哥pita餅和幾個black bean罐頭,一灌漏了滿冰箱搞的到處都是黏黏的蜂蜜,還有兩袋放了三個禮拜不知道是誰的怪東西。完了,完了,總不能叫我把這一堆鳥東西兜在一起搞個“烤黑豆辣泡菜蜂蜜餅”吧?!冰箱是還有一袋吃了一半的冷凍水餃,不過我想帶冷凍水餃去跟不要去是沒有什麼很大的差別的。
下午4點24分〈冰箱極空,一眼望盡〉。………………….
下午4點30分〈6分鐘的自責,咒罵自己為什麼不好好學一學作菜,每天不是買pizza,就是康寶濃湯加冷凍水餃,要不就是去chinese take out,真是不知長進,書也沒念好,菜又沒燒好,怎麼回台灣向家人交代〉。
晚上6點30分開始的晚餐已經一步一步的逼近,也趕不及來個看食譜伊樣畫葫蘆。這樣吧,只好使出我的最後絕招,“以男人無價的誠實來打動美人母性的芳心”,這招可是屢試不爽,尤其是在最後生死交關的時刻,情願放棄所有的表面功夫像是轎車佳餚之類的身外之物,也絕對不要死硬著鴨嘴來充大男人,只要誠懇不經意地在眾聲喧嘩中遺漏出清脆簡單的一聲“我錯了”即是勝過千軍萬馬的浩浩殺戮,游移於刀光血影之中直取上將首級。
《待續》
註:potluck即是美式便餐party,每人各自準備食物,由主人提供飲料及零食,不過,多半你會看到同一個桌上有3個沙拉盤跟4個蘋果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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