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此,我從不懷疑Peter會跟那些新來的小美眉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據我所知,他還是個處男,以一個五年級又在小金門當過兵的正常男生來說,是真的不容易,也許這也說明了他為什麼開著一台紅色雙門拉風跑車卻只用來幫人搬家的原因了。
“我沒有要幹麼幹麼,只是想知道你是否還是童子之身嘛。”
“shit!拜託,你不要到處亂講我的秘密喔,很丟臉耶。我打過電話找你一起幫忙去搬的,誰知道你的號碼已經停用了。”
“對啦對啦,電話掉了嘛,不要忘了save我新的號碼唷。”
“好啊,你快點掛電話我就可以快點save” 這傢伙果然開始找機會閃人了。
紐約有一個好處是手機免費,甚至如果你願意使用舊的機種還可以當場拿回現金〈當然這種好康的情形只會發生在china town〉,像Nokia的8260可以拿回大約35塊美金吧。而且最大的好處是使用手機不會像使用家用電話常會有電話公司或其他公司莫名其妙打來推銷產品,除了省去你再買一台語音答錄機過濾電話的必要,也避免發生下午三點翹課在家睡覺時被電話聲炒醒的慘劇。不過有時一些推銷產品也還算符合人性,像我就在取消家用電話前不小心定了半年便宜的紐約時報,尤其是每週日發行的報紙絕對比台北市區一整本電話簿還厚,要讀完的話絕對得耗我去查三個月的字典。
“ok,ok,別不耐煩了,有個問題單字要請教………” 其實也不過是個突如其來,靈光乍現在紐約時報上的雞毛蒜皮,微不足道的一個單字,雖然它已困擾我許久,但我從沒有認真的想找到答案,再說,星期二的晚上會有什麼大事。
“喔真的假的,少來,想找人聊天就明說,我知道你的profile。”
“嘿,你知道embarrassing的中文怎麼寫?”
“你說”堅介”啊?嗯,不知道耶,拜託,阿多仔又不會叫你寫中文,你擔心什麼?”
“我沒有在擔心啊,只是不會寫這兩的字很久了,而且跟這兩個字在字典上相鄰的一大串也都忘的差不多了。” 其實我早也想不起要怎麼使用中文字典。
“你幹麼這麼多愁善感啊,每到星期二晚上你就開始發春,拜託,以後請你不要這時候打電話來好嗎,星期四或五我都可以隨便你。” 媽的,為了兩個字不會寫就要跟我斷絕朋友關係,今晚我真是看清你了。
其實他說的也對,一到星期二晚上我就全身不對勁,像是受到驚嚇的螞蟻一般東碰西撞,急切的在緩慢的移動中找尋出路。星期一晚上通常是等待週末酒精散去的淡淡金黃色,星期三晚上是我上網享受帳戶裡來自part-time工作的pay check,星期四晚上是打電話撂人準備計劃如何渡過週末的,而短暫的星期五晚上則是關於如何去嘗試忘卻一週來辛勞的努力狂歡。唯讀星期二晚上是沒有意義的。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值得想起的,一個全然過渡與失焦的,漂流於死寂平靜的海面上什麼也沒有的,連想要去激起一絲美麗漣漪的力氣都懶得付出。任由自己攤平在沙發床上在一分鐘內不斷切換著遙控器的頻道選台鈕超過30次,只怕遺漏了任何下一個可以給星期二晚上帶來意義的電視節目。
“你也不會寫呀,那我就放心了。”
“shit!你到底是想怎樣,上網查查不就好了,不要再煩我了好嗎。我要去寫我的論文了,明天還要跟教授討論,ok,see ya!” 他真的被我逼到絕對溫度零了。
開電腦上網?最令人厭煩的等待莫過於盯著電腦等著它開機,聽著硬碟嘰哩呱啦的不知道在幹嘛,click一大堆ok,ok,ok鍵,然後又得付出更長的等待與更吵雜的嘰哩呱啦給不知道藏在哪裡的modem。I don’t think so,星期二的晚上,以我目前舒適優雅的躺臥姿勢,我不認為我想要放棄這一刻我所擁有的而去忍耐那比一輩子還長的開機程序。
其實我撐著頭的左手已經覺得有點累了,按著遙控器的右手大拇指也已經感覺到來自前兩天玩太多playstation2的運動傷害。應該起身動動才對,‧‧‧‧算了,反正是星期二的‧‧‧到底”堅介”這兩個字要怎麼寫,真是尷尬,連尷尬這兩個字都不會寫,沒關係,反正我會寫英文的就好了,去他的Peter,下次媽的再也不幫他替美眉搬家了。
電視終於在新聞頻道固定下來,除了不知道看什麼也沒耐心看完一整個節目之外,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右手大拇指的運動傷害。等一下10點40就有氣象報告,除了希望知道明天是不是好天氣之外,清楚的阿拉伯數字和漂亮的氣象動畫大概是我看的最懂得電視節目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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