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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徐老振第一次朗誦會終於圓滿結束,感謝到訪的嘉賓和朋友。雖然以「量」來說,我覺得今次不算成功,人數並不如想像般理想。至少,我覺得有負嘉賓們的預備和妙語如珠,這樣精彩的分享會應該讓多喜愛新詩的人分享。(這是我的責任,也該自責,正如我組織球隊,永遠最內疚的時候是不夠人出席,有負對手想踢一場好波的願望。)
幸好以「質」來說,各嘉賓都交功課。他們不但透露了對我的詩、寫作的意見,還公開了我近十年的工作經驗,以及對我的一些看法。原來在他們眼中,我是如此一個人,真是有點汗顏。
我一直是幸運的人,能夠遇到這麼多包容我的朋友,也遇到自己喜歡的工作,更遇到喜歡的寫作路向。在幸運的背面,卻是我的「任性」。我想未必很多人覺得我是任性的人,但我卻徹底明白自己是「任性」得過了頭,至少很多事都任意妄為。
《身體出航》裡包藏了我很多「任性」和「幸運」。「任性」是我的詩風,我不大喜歡任何文字上的修飾和改造,隨意寫下每一首詩,有些詩讓朋友說太隨意,像草稿,但我卻任由它呈現著一些幼嫩感,像〈天空的崇拜者〉。「幸運」是我遇到太多有趣的內容,寫理論、寫自我、寫感情、寫朋友……所以各嘉賓都說我的詩內容很廣泛,這應該是我的幸運。
詩集分做六輯,第一輯是我最喜歡的,是一些閱讀筆記和理論的回想。雖然我已經放下了大學的本科,但有很多理念和見解仍然支配著我的寫作,譬如〈連續體〉、〈侏儒愛拾荒〉、〈侏儒愛做夢〉,〈預知死亡紀事〉,寫的是我老本行人類學,也涉及社會學、哲學和心理學。不過,在這輯詩內,我最喜愛的卻是兩則近似寓言的詩:〈身體出航〉、〈手臂飛翔〉。雖然它們的內容有些差異,但算是姊妹作,連題目也刻意地相互模仿。兩者之中,我又較喜歡〈手臂飛翔〉,純粹一個寓言,述說著我們每天都經過的生活:我們都想合群,因而放棄自我。
至於單獨來看,我最喜歡的詩是收於第二輯的〈在地圖上出走〉。關於這輯詩,我必須感謝m.w.s,沒有她的畫,這輯詩就不會面世。故事的起初是m.w.s.在網站刊登了幾張畫,我看了之後十分喜歡,想「據為己有」。於是寫了關於這輯畫的詩,初時是一張,給了m.w.s後,她很喜歡。於是就開始了進一步合作,兩張、三張,一共畫了六張,我也寫了六首詩。我把詩分成兩組,一組可以叫做「天地海」,另一組可以叫做「邊緣」。〈在地圖上出走〉是後一組,是我刻意找尋畫面的邊緣東西來寫。我特別喜歡這一首,原因是:
「猶豫讓我
成妳的路標
向過路人說明
妳正在遊覓
另一張地圖的誕生」
想來,我的人生就是因猶豫,成了多次別人的路標,感情如是,工作如是。
關於我,第三輯說得最多,也最深入。這輯詩收錄了我第一首像樣的詩:〈鏡、影、獨角獸〉,其實在這首詩之前,我寫過了好多首,並發表過,但那幾首詩實在太不像樣,已被我「刻意」忽略了。我記得九四年在杜家祁的指導下,開始寫詩,但發現交的功課都很低分,而周圍的同學卻表現的很出色,讓我十分羡慕,於是我下了一番苦功,才寫出〈鏡〉一詩。後來在班上讀出來,有些同學並不明白,但有一位女同學卻說:「這就是徐焯賢(我的真名)的詩。」這讓我首次有被肯定的感覺。之後就在〈鏡〉的基礎上,寫了好幾首關於自我、動物的詩,合成了組詩《動物索引》。關於〈鏡〉,我必須說出一個美麗的誤會,雖然我知道獨角獸在傳說中是一隻擁有獨角、能停止時間的馬,但在寫這詩的時候,我腦海中的獨角獸是一隻擁有獨角的野豬……這只能說我的自我形象太低了。
第四輯詩,寫的是雙方的關係。其實有兩件事必須說出來,一)我初期寫詩的時候通常使用混合式寫法,表面寫一種道理,但內裡卻隱含了自己的感情生活;二)在出版這本詩集之初,我原本想在扉頁寫上一個女孩子的名字,後來卻打消這個念頭,有些事記在心上已經足夠,而且這輯詩已經差不多把我的事記錄下來。這輯詩一共收錄了十年內的作品,有些純粹寫一對虛幻的男女之間的關係,有些則是我親身經驗,大多在副題已經說明了。在這輯內,我最有共鳴是〈校舍〉。
假如第一輯詩是一輯理論詩,第五輯詩就是應用。但顯然,第五輯詩比較弱,這或許是我不擅於處理這種類型。所以在朗誦會當天,並沒有人選讀過。但是,我並不甘心,於是我即場讀了一首本來收於此輯,但最後卻沒有收錄的〈紀念端午〉。沒有收錄此首詩,是因為它跟〈今夜是七夕〉、〈名字的傳播〉太相像,於是放棄了收錄,並留回下一本詩集才用(假如還有下一本的話)。
第六輯全是送給朋友的詩,我跟他們有些是深交,有些只是純粹網上聊過天,但有時候因一個念頭,或一個承諾,就寫起一首詩來。其實我還答應了四個朋友要送詩給他們,但因此詩集定稿之前,仍未寫好,結果只能說一句:「等!」未來應該送更多詩給朋友,以代替物質上的「送禮」。(呵!呵!)在這裡也必須感謝這批朋友送上寫詩的「源頭」。
其實,說了這麼多話,我最想說的一句是:我的詩仍很幼嫩。至少在語言的運用仍然有很大不足之處。我不斷想尋找一種屬於自己的語言,但顯然是不成功的。不過,或者因為尋不著,我的詩才如此多變。
有朋友問:我究竟想寫到怎樣的地步?我想,流行小說要朝王朔而去,嚴肅小說是米蘭昆拉蘭,雜文王小波,至於詩,我實在找不到目標。我看過很多喜歡的詩,前輩的、同輩的、後輩的、本地的、外地的、中文的、英文的,我都想去追逐。我還有一大段路要去追逐,才可以成為一個「詩人」。希望在沿途內,能夠碰見你們。以詩會友,確實讓我感動。
註:
這絕不是宣傳策略,
不過很多朋友指出,
我的詩獨立起來未必好看,
但若一整本或一整輯來看,
是會有意外收穫。
至於是什麼收穫,
我自己仍在尋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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