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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11-24 14:53:58| 人氣13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那個淡淡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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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們在開同學會耶!」
依舊是埋首於案牘的單純下午,接到一通平凡又令人雀躍的電話。來自美國洛杉磯的越洋電話。遠在芝加哥唸MBA的佑民帶著從台灣前去探望/照顧他的女友一起到洛杉磯渡假,住在Ruby家。
剛聽到他們的聲音,差點認不出來,還以為是個玩笑……

「沒想到是我吧?我在Ruby家啦。我跟我女朋友……」
「喝!竟然被你搶走我的第一順位!天哪!」原本,我會是第一個住到Ruby家的小學同學,真的被打敗了。帶著怨恨的口吻,我不停地感嘆著。

「喂,是我啦,他們今天剛到,先去整理和梳洗了,最近好不好呀?怎麼這麼久沒打電話給我?」「喔,對呀……」聽到的是疲倦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女生聲音,一時之間,因心虛而不知所言。

距離小學畢業已經十五年了……沒見Ruby,也已經……好多年……
聽她說,她的身材已經變形,我的記憶裡,還是那張做為禮物的相片,裡面的她……好美……

* * * *

座落在安和路上著名的私立小學,到了星期六可是多采多姿的。這一天,學生不用上課,學校安排的是所謂「分組活動」,是讓學生選擇的課餘活動時間,有書法、合唱、還有攝影等等之類的;學生還可以穿便服到校……明星私立學校裡的競爭與炫耀,在星期六這一天表現無遺。

三年級和六年級時都選擇攝影組的男孩,坐在位子上把玩著手中的傻瓜相機,唯一和大多數同學不同的是,他穿著制服,因為今天攝影組走出校園,到植物園戶外教學。
面對著迎面走來的女孩,按下還剩下幾張底片的相機快門。突如而來的閃光,惹怒了今天心情不好的女孩……早熟的青春期女孩通常都是心情不好的……在這張十五年前的相片上,另一張意外的相片,留下了不正常的拍照表情……生氣而且眼睛沒張開……

青春期的男孩就是這麼無聊,總是會做些小動作來吸引女孩……就在這樣的男生女生互動遊戲中,男孩和女孩在已經盛傳八卦的小學生社會中,被配成一對。

或許是感覺對了,男孩跟同學朱五說,「我喜歡她……」;女孩則是在男孩粗糙的畢業紀念冊上留下了……愛人:YOU……
那是個一切懵懂卻必須成熟的八○年代……或許,只有女孩了解,「愛人」是什麼……男孩,笨!

* * * *

「最近好不好?」
「還不錯呀,只不過快要聯考了,心情比較亂……」
「我可忙囉!下禮拜還有報告要交。」
當時還名為「中央圖書館」的國家圖書館前,男孩和女孩相約在此見面;男孩是趁著K書空檔,女孩則是為了報告到此找資料……
兩個人坐在樓梯的寬扶手上,女孩坐在高處,男孩坐在低處,背對著女孩,順風……
男孩不記得兩個人聊過什麼,只記得,隨風吹來的是女孩身上淡淡的體香,光靠這香味,男孩就迷戀上了女孩,雖然已經過了這幾年……
那體香,至今,魂牽夢縈……

* * * *

東區ATT斜對面大樓前人行道上,剛從二樓西餐廳用完餐下樓,一群年輕人正在安排下一ㄊㄨㄚ傷腦筋著……延續他們小學同學會活動。站在一旁,看著活潑的同學討論的是在台中唸私立大學的男孩,和就讀已經改制成大學當時的專科學校的女孩……少了當年的幼稚,經過了時空的交隔,兩個人選擇了靜默,來化解尷尬……
「我們決定去錢櫃囉,你們去不去?」
「我可以呀!」男孩決定從眾。
「我有事要先走了,你們好好地玩吧!拜拜!」女孩準備離開。

「還不送送人家,發什麼呆啊?快去呀!」眾人鼓譟,要男孩表現一下紳士風度。同學們小時候的深刻印象沒有因為時間而消褪。

「好啦!好啦!等一下我去找你們……記得留言喔!」說罷,男孩向前跟上女孩。

並肩走在忠孝東路四段,男孩女孩沒有交談。順著路下去,女孩要到敦化南路上搭公車。過馬路,男孩沒多想直直地往前走,走到一半,卻發覺女孩不在身旁……站在斑馬線的端點,她不敢一個人過馬路,一臉無辜與焦急……
男孩回身,一手牽起女孩的手,帶著她一起過馬路……一直到站牌還沒放手……

第一次, 男孩牽女孩的手,小小的,軟軟的……

「喂!你在高興什麼呀?點歌啦!」直到被同學催促才回神的男孩,嘴角牽著甜蜜靦腆的笑……

* * * *

沒過多久,跟幾個同學聚會,一群人走在忠孝東路的巷子裡,與女孩擦肩而過……女孩挽著一個高大粗勇的男子,不認識,佑民與朱五上前打招呼,男孩則與女同學Yvonne佇立在原點,看著,心裡百感交集……有點悶,Yvonne打趣地安慰著,男孩沒反應……從此,男孩再也沒見過女孩……

那天,原來是女孩出國,美國,的前一天,那是她在學校認識的男朋友……

* * * *

「你到底什麼時候要畢業呀?」
「我……我也不知道……聖誕節的時候我把畢業證書當禮物傳真給妳好不好?別催我嘛!」
「好啊,你說的唷!那你到底什麼時候要到美國來看我呀?」
「妳要幫我出機票的時候,我就去呀!」
「想得美唷!反正你要來的時候,記得提早通知,我得先去減肥,免得被你笑……」
「妳覺得我是那種會事先通知的人嗎?」
「嗯……不會!拜託,你一定要先說啦!」
「好啦!」
「在台灣有沒有交女朋友呀?」
「沒有啊,自己都快養不活了,哪有時間喔!」
「要不,我當你女朋友好啦……不不不,你我太熟了,一點都不神秘好玩,算了……」
「對啦,對啦……」我嘴裡無心應承著。

已經有男朋友的女人總是可以肆無忌憚地吃孤家寡人的豆腐……
腦袋裡一幕幕浮現的過去場景……如果我積極些,如果我膽子大些,身旁的人可能是……女孩,十五年來無法忘記的……

台長: 木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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