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很懶,真的很懶。
明明是多幾個字就能說的清楚明白的事,偏要講究什麼言簡意賅。
你愛用之乎者也,我只好嗚呼哀哉了。
宇千露看著攤在桌上的一篇出師表,滿紙之乎者也的文言文,她真的是——臨表涕泣、不知所云。
再一個星期就要期中考了,她不知道該拿這篇出師表怎麼辦。範琦玉還特別提醒,這篇是必考題而且份量很重,這一階段的國文只要弄懂這一篇,其他的都不成問題。
我也知道啊,只是,她有自知之明,以她國小三年級的國文程度,實在——有問題。
幸好,隔壁窗口的一片光明,給了她一線希望。
她將書櫃中的一塊活動隔板取出,穩穩的架放在兩個相距約只一公尺的陽臺上。借著椅子的幫助,她爬上了陽臺的短牆。
此時,聽到聲響的雷速已出現在窗口,見她正顫巍巍的走在橫板上,他連忙來到陽臺,一等她走到手臂可及的範圍馬上攔腰抱下她。
“為什麼不走樓梯?”雙手猶環在她的腰際,一句擔憂遠多於責難的話就沖口而出。
“方便嘛!”
“不許再這樣。”一手取下那塊“幫兇”沒收,一手仍不放心的擱在她的腰際不放。
“找我有事?”他問。
“我是來問你幾時有空,想請你在考前幫我劃一下重點。”
“哪一科?”
“國文。”
“現在就有空,你等一等。”他動手收拾起自己的書本。
宇千露聞言,馬上往陽臺走去——
“你要去哪里?”
“回家拿書。”她指指對面房間。
“不必了。”這女人,不是才告訴她不准再爬陽臺的嗎?竟然馬上就忘了。
拉她到書桌前坐下,他則在一旁的書櫃中拿書。
將兩本書、一本筆記放在面前後,他又出去拿了一張椅子,緊捱著她並肩坐在桌前。
“這本筆記給你。”是他高一的數學筆記。
誰知她只隨便翻了兩頁又推還給他。
“謝了,我用不著。”
“都會?”他懷疑的問。
“猜對了兩個字,是都不會。因為統統看不懂,所以,不必了。不過如果你真想要幫我的話,趕快抄幾條必考的公式讓我背背吧!”
他心中另有打算,對她的要求他聽而不聞,不予回答。
翻開國文課本,他快速的做著記號,直到那篇出師表才停手。
“剛才劃線打勾的背一背,然後,這篇出師表很重要……”前面的幾課現代文選他只簡單的勾了幾條注釋,然而,這篇出師表他打算重新替她講解一次。據他猜測,她今夜的目的,大概也是為了這篇吧?果然……
“我就知道,又是這篇之乎者也的文言文。這整篇文章我從頭到尾就只懂得‘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兩句,其他的就全完了。”她指著篇未倒數三、四兩句恨恨的說。
兩人原本是並肩而坐,但是,為了共看一本書,他將擋在兩人中間的左手臂繞到她背後的椅背上。如此,她一半的身體等於偎進了他懷裏。隨著她的一舉一動,她的手臂和上半身不時輕輕摩擦著他的胸膛和腰側。那種無意的碰觸像水銀瀉地般的無孔不入,一絲一絲的滲透到他的體內,挑動著他敏銳的神經末梢。再聞著她甜甜的發香和體香,他突然覺得口幹舌燥坐立難安。
“你先看看課文,我去倒杯飲料。柳橙汁好嗎?”
“冰開水好了。”她打了一個呵欠、伸伸懶腰才說。
這種文言文真煩人,看不到三分鐘就讓人昏昏欲睡。一杯冰開水應該可以提提神吧?
雷速一手冰開水一手檸檬蛋糕的回到房間時,宇千露早已不敵出師表的催眠神力,趴在桌上睡著了。
放下手上的東西,雷速就站在桌邊,靜靜地看她。
打了層次的發絲像羽毛似的薄薄鋪在她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映著一彎柔柔的弧度,粉紅的嘴唇微張著,完完全全是個小女人的姿態,不若平日時的中性帥氣。
他緩緩的彎下腰,細細的品嘗著她身上的香氣。近在鼻尖的臉頰,淡粉紅的皮膚上有著一層細緻的毫毛,柔柔細細的有如水蜜桃般的觸感。他用嘴唇感覺。
秋天的夜晚有著濃濃的涼意。涼涼的頸背、涼涼的手臂、涼涼的大腿。他用手輕撫。
她有一雙極美的腿,只有他知道。在家裏她總是穿的很清涼,無袖的背心V領,短短的、貼貼的;只夠包住臀部的褲子也是短短的、貼貼的,一抬手就會露出一截小腹的清涼。剛才由陽臺上抱她下來,雙手所觸的就是她白嫩柔滑的腰。然而,屋子以外的地方她總是穿著長褲,燠熱的白天也一樣。她如此密不透風的包住雙腿,讓一些無聊人等有了猜測的空間,學校甚至有男生在打賭,賭她的腿有疤?有腿毛?蘿蔔腿?只有他知道,她有一雙修長白皙、完美無瑕的腿。
“起來了。”如果任由他再這樣肆無忌憚的觀賞下去,她會涼的感冒,而他會熱的上火。他輕搖她的肩膀喚醒她。
恍惚中她直覺的往床鋪走去,爬上床、蓋好被。
望著床上的她,他得費盡所有的理性和自製,才能壓抑下那股想脫衣上床和她擁被共眠的欲望。
喝下那杯冰開水讓自己更清醒後,他才敢走到床邊搖醒她。並且趁著理智尚存的時候,火速的送她回家,然後再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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