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誕生在這世上,張開雙眼眺望著世界,便賦與了重責,我無法快樂徜徉在海洋裡,感受海流在身體的衝擊,或者是追逐在水面上的粼粼波光,我就像是守衛者一般,替海洋裡的各個種族提供保護,雙排劍蛇龍、盤盾牙獸、居迷魚、氣吞鱉等,那段與他們打鬥的光陰已經深藏在記憶裡,身上還留著被它們打傷的痕跡,在時光的推移下,它們已經滅絕了,只剩下我還披著遠古回憶的生物,我已經不像當年那麼地弱小,需要不斷地躲藏,我可以獨霸天下,不需要理會其他生物的威脅,就連蝴蝶女王,我也不需要怕她,我有實力可以保護自己,甚至可以將這份力量用來保護其他族群,但是我已經無法在那麼做了,幾千年前,我都已經忘了多久,但我不會忘記那天看到的事物,當年我是如此意氣風發,但是現在我已經喪失兇心壯志的肝腸,就連保護他人的關愛,我都已經忘記了。
如果人生有了選擇,我還能再選擇一次嗎?我還能回到當年嗎?無法救自己孩子的父親,還有什麼資格拯救別人呢?那一年,我覺得我可以戰勝蝴蝶女王,我可以用必殺技讓她束手就擒,但是當我看到我的兒子戰死在沙場上,每一片鱗片活生生被剝光,就連脊椎骨都被抽掉,最後只得到一副無法言笑的軀體、喪失靈魂的屍體,我不是篤信浪漫主義的君王,我相信戰爭的無情,但是當以爸爸的身分看到孩子的屍體時,以往所相信的真理瞬間崩盤,什麼是榮耀?權力可以讓我的孩子復甦嗎?自由還重要嗎?儘管如此,我當年還是把戰爭打完,取得了這長達好幾千年的和平,我讓蝴蝶女王喪失了一些東西,或許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我失去了兒子,我的女兒被蝴蝶女王劫走,好幾千年都沒有消息,我還能期待好的消息的福音嗎?
如果還能機會選擇的話,我不想要成為君王,我想要在遠古時代被雙排劍蛇龍咬死、死在居迷魚毒液,我不要出生在這世上,這樣我就不用經歷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我就不會因為有了親情的溫暖,還對未來有著一絲絲的期待,最後卻只能被死亡耍著玩,不曾有過的生命,這樣就不會有接下來的人生,也不會有期望和失望,就像是現在,躲爾倪多魁人族解放自己的力量,對我發動猛烈的攻擊,因為他們失去了好多的族人,我甚至還搶走他們族長的力量,但是他們在我的空間底下,任何攻擊都不會損傷到我,但我已經不想要他們的力量,力量讓人堅強,但伴隨而來的破壞和死亡,讓我再也玩不起了。
我將高脊烏背魚人特別關在另外一個空間,但是他一進到我的空間後,便陷入暈迷,但這樣也讓我可以好好觀察這位已經滅絕好幾千年生物的機會,當年他們是我底下最優秀的部下,但是現在他們被改造成塔妮雅歌尾魅族,我用翻移空間聲波來調查在他身上的玖羅迷幻鱗片和拉部索思正義鍊,結果完全正確,我想著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已經滅絕的生物,還依舊活生生在我眼前呼吸著,對一個已經麻痺時間淬洗的老人,再次遇見過往的人事物,讓我的心裡不斷樣起漣漪,我想這應該是希望的震動。
「我回來了嗎?拜託,讓我回來。」他閉著眼睛緊張地講著。
他緩緩張開眼睛,當他看到我時,立刻跳起來,想要衝過來揍我一拳,但是我讓他慢動作移動,就連他講話都變成了慢動作移動著,已經失去希望之火的心,對於如此激動的情緒,我已經無法有任何感覺了,對我來說這只不過是調配而已,就像是人類所說的化學方程式,每一件事情因為有了其他元素的拼湊,才會誕生新的樣貌,情緒也是如此,就連我們體內的靈魂也是如此,一切都是調配而已。
「一切都是調配而已,是吧?!」
我讓他的講話恢復正常的速度,「國王是這樣當的嗎?為什麼你拋棄我們,等一下,什麼一切都是調配的,看到這麼多人死亡,你居然用這種歸類結尾的語氣來闡述,對你來說什麼是死亡?你最好站在那裡別動,我不會求你讓我的動作恢復正常,我要過去好好揍你一拳,XXXXXX,給我站在那裡別動。」他激動說著,不斷噴灑的口水,彷彿是不斷鼓掌的聽眾。
「那你又是對死亡又是如何看待?」
「XXX,XXXXXXXXXX,你現在是在跟我聊哲學的話題嗎?XXXXXXX,我知道你失去孩子的痛苦,但是當大家將希望放在你身上,你卻是這樣拋棄他們,無情、自私,藍腹酩哥國王,你不配當國王,你汙辱了國王的稱號,甚至玷汙了他們最純真的信仰,你最好閉嘴,要不然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
過了好長的時間,他連移動一個步伐都跨不出去,我說:「別說大話了,你連你的朋友都無法救,還敢說我自私、無情。」
他的身體開始產生變化,身上的鱗片不斷翻動,完全不受到慢動作空間的影響,他額頭上的三條拉鏈蠢蠢欲動著,腹部開始出現十七道的紋路,眼睛開始轉變成四顆瞳孔,這是高等高脊烏背魚人的力量前兆,以前只有隊長有著這股能力,因此我想著,我可以期待他嗎?
我將他的朋友,那名受重傷躲爾倪多魁人族,移轉到這個慢動作空間,當他看到他的朋友時,嘴裡念著:「惡魔。」,我心想這不是人類宗教裡的壞蛋嗎?接著他的力量爆發的前兆消失了,他恢復正常,並且不斷地哭泣著,嘴裡不斷喊著惡魔,突然想到之前女兒因為我的裝死,傷心哭泣,並將北極冰河震得一塊又一塊碎冰。
「你的朋友沒事,橋護嘉禾家族已經為他救治差不多了。」
我將他的朋友送到他的身邊,他一手抱起他,他說:「躲爾倪多魁人族呢?窗簾和瓜瓜呢?他們在哪裡?」
「躲爾倪多魁人族在菱方空間裡,至於窗簾和瓜瓜,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裡?我想要問你,這把短刀是怎麼來的?為什麼你的朋友會有這把刀?」
「我不知道,別想要轉移話題,放走我們,我要去找我的朋友,我到現在都還不知肥豬的下落,但我很清楚他們還困在這裡,我必須找到他們,而且你也要一同放走躲爾倪多魁人族,不准吸取他們的力量,他們已經喪失了很多的親人。」
「這把短刀的刀身是王子的前四端脊椎骨所做成的,中間這顆眼睛是……」
「我不想要聽到這些,我不在乎這把短刀,放我們走。」
「中間這顆眼睛是公主的左眼,她的左眼可以找到任何屏障物,包括我所創造的空間,這顆眼睛還是活得,所以我知道這是公主的左眼,然而右眼可以讓敵人看見虛假的景像,或許她已經死了,但是這顆眼睛讓我想起她的記憶,我想要找出另外一顆眼睛,所以你知道這把短刀的來源的話,我希望你能告訴我。」
「是喔!那麼珍貴是嗎?公主的眼睛,你女兒的眼睛,你令人作噁,我們第一次來到這裡時,在與老蝴蝶打鬥的時候,你所說的話加加起來有一句嗎?我女兒的左眼可以找到我,這顆眼睛讓我想起她的記憶,你知道嗎?我快要吐了,那麼被殺死的躲爾倪多魁人族,他們還能找回回家的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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