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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小時候的事,從我嫁為人妻後,記憶就已漸漸模糊了。
零碎記憶僅剩畫面供我留戀,然後努力回想,仍然只是一則則不完整的小故事。
〔一〕
在一個空曠的水泥地上,曬著一列列剛採收的花生,媽媽正拿著穀耙子在那兒撥弄花生,頭上雖然頂著斗笠,但她的鬢角已流出大量的汗水。當時的我,只曉得玩耍以及讓媽媽擔心,她總是邊耙邊注意我的行蹤,深怕一溜煙我又跑去哪兒廝混。
水泥地旁,就種了一排菜瓜,我望著那捲捲的鬍鬚,欣喜的摘下來拿給媽媽看,豈料媽媽不但不高興,反而大罵我一頓:”那是你叔公的,黑白摘,真的毋知死!!”邊說還差點把耙子甩過來,嚇得我四處亂竄。
生性野的我,以為什麼都不怕,爬樹、灌蟋蟀、偷摘番薯、在水溝裡游泳等我都玩的不亦樂乎,但偏偏怕田裡的小動物-蚯蚓。
記得當我又回來媽媽身邊時,她正在喝茶米茶,然後把斗笠摘下搧風,我走過去很不耐煩的問媽媽:”你什麼時候會好啦?好熱耶!!”她吞了茶水後說:”工作還有一大堆沒做,你想回去就自己走回去。”聽完,立即高興的亂蹦亂跳,隨即跑去找我的拖鞋,沒錯,我是打赤膊的到處去玩耍,當我興奮的穿上鞋子時,頓時腳底傳來一陣冰涼跟黏膩,仔細一瞧,哇!!救命啊!一條蚯蚓大辣辣的躺在我鞋子上休息,於是我不停的尖叫,還差點飆出淚來,我媽在一旁被我嚇到,敢緊湊過來看,原來是一條已被我踩爛的蚯蚓,她一把抓起蚯蚓扔向田裡,嘴裡還大罵:”怕什麼!?三八咧!”
嗚~~我是真的很怕,幹麻還罵我?小孩子的自尊心受創一百倍了!!
〔二〕
同一個事發現場,媽媽請工人幫忙把稻穀攤在水泥地上,然後一樣拿著耙子在上面耙啊耙,為的只是趕緊曬乾收成再轉賣,然後就有一大把的鈔票進口袋!
那時媽媽邊耙,我邊掃,因為稻穀不像花生那麼大顆好撥弄,每每耙過必留下倖存者,因此媽媽派給我這個苦差事,非旦拿著大支的竹掃把,還要受稻穀搔人的困擾,因為稻殼本身有非常細的毛,容易引起皮膚搔癢,過敏者還會一直打噴嚏,我雖不是過敏者,但要我一直扛著竹掃把,還真是有點累!說著說著,為什麼媽媽每次只帶我來,其他兄弟姊妹咧?我又不是獨生子,想一想,還是不知道原因為何。
近半個月後,媽媽說該是收成的時候了,終於是全家大小參與這項艱難活動,大家無不拿著器具前往應戰,其中必備的有耙子、掃把、畚箕、布袋以及大針線。要是一只布袋裝滿稻穀,重量可達上百公斤,足以壓死我了!因此在縫合布袋口時,我總是戰戰兢兢,一旦沒抓好,布袋整個倒下來,我的腳必殘!
偏偏好死不死,正當我們已經快收工,還剩兩、三個布袋量時,天公霎時下了一場狂雨,沒錯,當時是梅雨季節,天氣總是好壞不定,就這樣,我們全身被淋濕還得趕緊把稻穀裝袋,更可怕的是,頭頂不時閃電跟打雷,嚇的我哇哇叫,又不能躲起來,我只能說,當時真是不要命了!
這下可好,來不及裝袋的稻穀又得重新日曬,廠商的車隔天就來承載,那幾袋只好囤在家裡,曬乾後再轉賣給零售商家,其實還蠻划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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