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阿祖 你病倒了 ... 你真的病倒了 ...
一年多前的清明節 ... 你的一語成懺 .. 我到現在還記得
你幾時才會站起來 在看看我一眼 在摸摸我的臉 在跟我說說話
小時候 阿媽這個超級虐待狂總喜歡莫名其妙的打我 ...
你常常拖著老態龍鍾的身體 擋在我前面 一直責備阿媽 ...
氣的他牙癢癢的 ... 甚至還因為我跟阿媽鬥氣 .. 好幾天不說話
小時後 你常常喜歡跟我說些民國不知道幾年代的故事 ...
跟我訴說著歷代天皇的名子還有你年少時的經歷 ... 大正 昭和 ...
我都還記得 ... 你喜歡跟我擠同張床睡覺 因為我會跟你聊天 ...
小時後 你根本不責備我 就像慈母多敗兒一般的寵我 ..
因為沒錢 常常跟阿公要錢買小玩具被阿媽揍 ... 被打的死去活來 ...
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走上樓去 ... 你偷偷的拉著我的手 ...
在我耳邊用你認知的輕聲跟我說 ...
"小益阿 沒錢跟阿祖講 阿祖拿給你 "
然後伸手拿出你的小手帕 幫我擦掉眼淚 ...
你的耳朵聽不太清楚了 ... 儘管你的聲嗓 盡量"小聲"
已經連樓下的阿媽都聽見了 ...
直喊著 不要這麼寵他 長大會爬上天 ...
你還是把手伸近你的小皮包裡 想要拿出一張面額一千塊的紙鈔
對當時的我來說 根本就是天大的數目 (雖然被阿媽阻擋了 沒拿到= =)
但我還深深記得 ... 通通都還記得 ... 你處罰我最嚴厲的方式的一次
就是拿報紙捲成桶狀 輕輕拍我的屁股 以免我被阿媽抓去酷刑 ...
在我的印象裡 私底下的你 總是一個人 ...
你常常一個人坐在床邊 ... 整理你的小化妝盒 ...
裡面放著千奇百怪的東西 ... 每樣看起來都像古董 ...
你常常一個人坐在客廳 ... 看著你的老歌仔戲 ...
那怕戲碼都演到濫掉 ... 每齣你還是看的津津有味 ...
你常常一個人站在門口 ... 想照顧你種的蔬菜 ...
儘管你已經年老體衰了 ... 種菜是你唯一的樂趣 ...
哪怕你關心的問候我 ... 是不是要出門去上課 ...
儘管夜半鎖門的時候 ... 你著急的問阿媽我回家了沒有 ...
對不起 ... 我沒有陪在你的身邊 ... 我貪玩 ...
現在你生病了 ... 你不會說話 也不能動了 ...
我後悔了 ...
我好後悔我沒有多跟你說上幾句話 我沒有牽著你的手 ...
帶你四處走走 ... 我好後悔沒有買好多好吃的山珍海味跟你一起分享 ..
你還沒有聽過我在外面經歷的故事有多麼精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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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小的時候答應過我 ... 你以後要幫我照顧兒子的 你不能食言喔
你要快點站起來 ... 看看我 看看你的曾曾孫 好嗎?
一群子兒孫裡面 你的記憶已經慢慢退化了 ... 但偏偏只記得我是誰
指名道姓的叫我的名子 用親切的口吻跟我道謝謝 ...
沒關西 你不用擔心 現在的小益 已經長大了 ... 我會照顧自己了 ...
你不用在操心我會被阿媽追著打了 .. 我會賺錢 就像你期待的那麼成熟穩重
如果說 ...
你對我的疼愛 是老天注定賜給我的禮物
那我給你的回報 .... 會不會是你這輩子最沉的痛 ?!
我會去看看你 ... 看看一個活了九十七年 還記得我的老太婆
我會想辦法賺錢 ... 把你接回家裡來 哪怕你跟我擠同張床 ..
我會學著慢慢長大 ... 我會完成你對我的期待 ...
謝謝你 照顧了我十八年 這年頭 是我該回報你的時候了
給我親愛的阿祖 這個時段是 深夜的 兩點三十四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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