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燁
第三章 做點什麼
聽著妳平靜的敘述新家生活,我覺得心情低落的自己像是在鬧脾氣的小鬼。
我跟妳說,我真的,真的很討厭這樣的自己。
即使是這樣的我,也能為其他人做點什麼嗎?
「妳跟手塚說要辭去經理?」時音驚訝的連口中嚼到一半的午餐都還沒吞下就喊了出來,猜的出她會有這種反應的我趕緊把水遞過去。
「為什麼?」喝了一大口水把嘴裡的東西用力吞下後她馬上問道。
「呃,這個嘛……」我搔了搔頭,像是做錯事的小孩般不敢直視她的眼睛「該怎麼說呢……我也不太會解釋……」
「只是……不知為什麼的討厭現在這樣詭異的狀況……」我小聲的說道。
「……詭異?」時音皺著眉頭問道。
「當一個掛名的經理。」我邊說著,困難的練習著用左手夾起便當裡的菜。
「掛名的經理?」她疑惑的重複著我說的話。
「除了幫他們唸書之外,身為一個經理該做的我沒有一件能為他們做……這樣的我為什麼非要經理這個位子不可呢,應該讓更適合的人,真正能幫到手塚的人來吧……」
第三次,快夾到嘴邊的菜又掉了,看來我是個完完全全的右撇子。
我沒有辦法不去在意,自己在手塚眼中是怎麼樣的評價,與其被認定為一個幫不上忙的經理,我寧可他從來沒注意過八雲渚這個人……
「是嗎……」時音低頭沉默了一下,終於又提起筷子,但筷子在半空中晃了一下卻又停住「雖然我不是不能理解妳說的那種心情……可是……妳真的不後悔嗎?」她抬起頭來看著我問道。
「有啊,這裡正在滴血呢!」我擺出哭喪的表情著指著胸口對她說道「妳仔細聽,會聽到它在哭的聲音喔!」說完我就大笑。
其實,昨天回家後我哭過了,哭完後心情才覺得好些。
該怎麼說後不後悔,我只知道不管我說了或是沒說都會後悔的,很矛盾吧?
「笨蛋……」時音輕輕敲了我一記,然後嘆了口氣。
我們兩個同時靜了下來,低頭吃著便當不再說話。
吶,為什麼在重要的人面前反而不曉得該怎麼訴說呢?
因為對方太過了解自己,一但說了就什麼心情都再也藏不了,所以才不自覺的開玩笑
矇混過去。
「妳……還喜歡他嗎?」吃完午餐後我們兩個乾脆就趴在音樂教室的桌上懶得動了,就在我快打起哈欠時時音忽然說了這句。
「……讓我想一想……」我的臉一半靠在手臂,發出來的聲音悶悶的。
「渚……有兩種說法,妳想聽哪一種?」時音撐起頭來說道。
「兩種都說吧。」
「我覺得……喜歡上像手塚那樣的人是件很辛苦的事情,我不想看到妳再為他哭……」
她說著,並沒有看我。她知道我會不自在……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妳都知道的。就算我沒有辦法對妳坦承妳也一直都知道的。
對不起。
「所以如果妳打算就這樣放棄這個接近手塚的機會,我也會為你鬆一口氣。」她對我苦笑了一下。
「……」我沉默聽著,音樂教室又回復寂靜。
「另一種呢?」停頓了一下見她沒有繼續說下去,我問道。
「如果,真的想陪在他身邊的話,就不要輕易放棄,就這樣。」時音看著我的眼睛說道。
「是嗎……」
接下來那句話那句話在我的腦中迴盪很久很久,那是溫和而堅定的聲音。
「不管妳做什麼樣的選擇,我都會支持妳的。」
吶,時音,那句話我一直記著,很溫暖。
我一直在想,希望有一天能換我對妳說這句話。
下課後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到網球社去。手塚已經離開了,我慢吞吞的整理著我的書包,內心有點複雜。我經過公佈欄,上次的段考成績還在上面。我停在公佈欄面前發呆了好一會兒才又繼續走,快到網球場時我猶豫著,在洗手檯前停滯不前。
……不知道其他社員知道我對手塚說的那件事了嗎?
一個溫和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打斷了我的思緒「八雲妳昨天怎麼沒來啊?」
我回頭過去,不二一手拿著網球拍,另一手抓著毛巾,正對著我微笑。
「呃……」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在他的笑容面前,好像什麼心事都瞞不過他。雖然如此,和他相處時,看著他的笑臉,很自然的就放鬆了心情。那樣的笑容,讓人覺得很安心,就算原本失落的心情好像也好了一點。我遲疑了一下,然後笨拙的把事情告訴他,雖然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所以斷斷續續的,但不二很有耐心的聽著。
「其實是我該道歉的,」聽完後他沉思了一下,然後說道「原本只是想開個玩笑,卻害妳手受傷了,對不起。」
「不是不二的錯啦……」他這麼一說反而讓我感到不好意思「只是對於自己的表現,感到很懊惱而已……」聲音越來越小。
「我並不覺得八雲表現的差喔。每個人都會有第一次嘛。」他微笑著「何況如果今天我是手塚的話,會很讚賞你勇於去接阿隆的球的。」
「那是因為我太笨了……不懂的衡量實力間的差距。」我喪氣的看著我的右手。
「凡事全力以赴就好了,我想手塚一定也這麼想的。」不二頓了一下,像是在思索著什麼般「至於不讓妳碰到球,我想是因為怕妳手上的傷更重的關係……」
……是這樣嗎?我一直覺得……手塚是因為我一定會失分才不讓我接的……
「可是……」我低著頭,盡量不想讓不二看到我失落的臉「其實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對於自己能不能擔任網球社的經理這件事,感到很質疑。」
「為什麼?」不二問道。
「就跟打雙打時一樣……對網球一竅不通,運動神經又差的我……根本沒有什麼能幫上大家的忙的地方……」
「這個嘛,」不二偏頭思索了一下,然後臉上回復了以往的笑容。
「我倒覺得,幫忙有很多種方式喔,並不一定單指哪方面。」
「是這樣嗎……」我愣了一下。
幫忙有很多種方式……是這樣的嗎?
「喂,你們兩個在這裡說什麼悄悄話啊?」忽然菊丸的聲音插了進來,我抬頭一看,他正一蹦一跳的拎著球拍朝我們揮著手走來。
「英二,你也打完了啊?贏了嗎?」不二微笑著對他說道。
「當然囉。」菊丸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後接著轉向我「小渚昨天沒來我還以為妳生病了呢,問了手塚他說因為妳的手受傷了。現在好多了嗎?」他一臉擔心的問道。
「呃,還、還好。」我有些反應不過來。
手塚他……是什麼時候知道了我手受傷的事情?
「果然是阿隆的蠻力太恐怖的關係對吧?我第一次和他對打後,回家手也痛好久呢!」
「唔,是喔。」看著一臉興奮像孩子般滔滔不絕的菊丸,像是有感染力般,我忽然覺得心情似乎也跟著好了些。
「啊,我們去看比賽了啦!」菊丸像是忽然想起般大喊道「看到你們我都差點忘了我早早結束比賽就是為了想看阿桃和阿乾的這場比賽說。」
「比賽……?」我看著他們兩個問道。
「喔,八雲昨天沒來所以不知道,今天是校內排名賽。」不二對我解釋道。
「校內排名賽?」
「是啊,要決定關東大賽的出賽名單。」菊丸邊說著邊拉起我的手「走吧走吧我們去看比賽!」
當菊丸的手拉住我的那瞬間,一股溫暖的感覺從他的手掌傳遞過來。
被這樣拉著往球場跑時,我忽然有一種感覺,就像自己真的和他們分享著同一個夢想,追逐著相同的目標。
到了球場後,我忽然感覺到氣氛和平常都不同。每個人都是一臉嚴肅的表情,整個球場外都彌漫著緊張的氣息。我和不二和菊丸選好地方後望向場地內,正在對打的是乾和桃城。
「喔喔已經打了一會了耶!」菊丸興奮的說道,一面回頭看著我們兩個。
可是我沒有答話,因為我被眼前的氣氛震住了,和之前大家一起打雙打時的感覺截然不同。乾那在逆光的眼鏡下的臉顯得更高深莫測,而桃城也收起了平常吊郎噹的調調,一臉嚴肅。
該用什麼詞來形容?那是一種專注,眼中除了對方和球以外容不下任何東西的對比賽的專注。內心排除了一切,只剩下毫不保留的,想贏球的欲望。
執念。
明顯的表露在雙方的眼神上。
望了望其他球場,也都是一樣的情況,場場比賽毫不留情的進行著,四周充斥著揮拍擊球及裁判判定時的聲音。
我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比賽,進行到第三局,乾明顯的佔了上風。我發覺自己徹徹底底錯了,以往我一直以為乾只是蒐集情報及幫校隊規劃訓練課程,但到今天我才發現乾正用著我沒想過的方式向我展現網球原來也有這樣的方式。他的每一球落點都像是經過精密的計算,打向桃城防守最脆弱的地方,而桃城會回什麼球也像是完全在他的掌握中。
「乾的情報網球,看那麼多次還是覺得可怕呢。」菊丸不禁吐了吐舌頭。
這就是乾的網球嗎?徹底分析後,毫不留情的攻向對手的弱點,桃城像是完全被他玩弄在掌心般毫無招架之力,為了救球來回奔波的氣喘吁吁,但打過去的球乾都像是早就預料到般守在落點位置回擊。
「看來這段時間乾的資料果然不是白蒐集的。」不二的雙眼睜開「看來為了奪回校隊正選的身分,這次他是做了充分的準備呢。」
「是啊,乾和阿桃的這場比賽大概就會決定他們兩個中的哪一個可以出賽了。」菊丸點著頭。
聽到菊丸的話後,我猛然想起剛剛菊丸說的,這次的校內排名賽就是要決定關東大賽的出賽名單。了解到這個意義後我忽然覺得心情沉重了起來,他們兩個人……一定都很想上場吧?畢竟長久以來的練習和訓練都是為了這個目標,可是……能夠上場的人數是固定的,一定會有其中一個人失去校隊的資格……
那個人……一定會很難過的……
乾又是一記漂亮的底線球,原本守在網前的桃城為了救球,重重摔到地上。
球拍伴隨著人摔到地上的聲音傳進我耳裡,我不禁別過頭不去看。
「八雲,覺得很難受嗎?看著同是青學的隊員這樣對打。」不二看著我的反應,緩緩說道。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
不二沉默了一陣,然後說道「這是正式比賽喔。」
「我知道……」
我知道……這和我們之前一起打雙打是完全不同的,這就和正式比賽一樣,或許比正式比賽還殘酷,輸了可能就連夢想都要託付給隊友。雖然這一切都是為了讓青學能以最堅強的陣容來應戰關東大賽,可是…好沉重…我光是看著比賽就覺得快要喘不過氣來。明明是平常一起打鬧嘻笑的夥伴,卻必須毫不留情的這樣分勝負。
為了大家的夢想,必須有人犧牲自己的夢想……
「八雲,妳看的出乾看桃城的眼神嗎?」不二把視線轉回球場「那是身為對手同時也身為學長的眼神喔。」
我沉默聽著他的話。我不懂……是因為身為學長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輸嗎?
比賽結束了,乾贏得出賽關東大會的資格。
桃城仍然站在場上沒有動,我望著他的背影,在空盪的球場裡顯得如此孤寂,有種很難過的感覺襲上來。從正式隊員被踢除,他現在一定很難受吧……
過了很久,桃城終於有了動作,他收拾了球拍,面無表情背著球帶走出球場,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旁邊的幾個一年級小聲的竊竊私語著「沒想到阿桃學長居然輸的那麼慘……」
「乾學長太恐怖了。」
「吵死人了,一年級的。」海堂瞪向這邊,嚇的他們全閉上嘴巴不敢再說話。
他望著桃城離去的背影好一會,回過頭時與我的視線相遇,馬上別過頭。
我看不出海堂的表情,常常和桃城吵個不停,乾口中最了解桃城有多強的他,到底是什麼心情呢?
我忽然有股衝動想去追桃城。
追到了妳能跟他說什麼呢?我心裡的聲音質疑著。就算妳去了能幫他做什麼嗎?
我不知道,可是我的腳還是開始移動。
其實現在想想,或許是因為,看著那時桃城的背影,
彷彿看到了自己,那個因為某次的失敗就躲起來的膽小鬼
但是,即使是這樣懦弱的我,卻還是想做點什麼……
是很久以前了吧?雨滴規律的打在窗上的聲音,滴滴答答。
室內昏昏暗暗的,我怔怔望著那黑白相間的格子,連嚥下口水都像是件很困難的事。
胸口重的不可思議,像是要停止呼吸的感覺,張開了嘴,喉嚨卻像卡住了般,試了好久才終於發出聲音。
“resign”
那兩個音節從自己的口中發出,些許顫抖著的音調,聽起來陌生的不可思議。
桃城孤獨站在場上看著乾離開時,也是和我那時一樣的心情嗎?
「桃城!」接近學校大門,我在人群中找到他的背影,大聲喊著他的名字。
但他卻像是沒聽見般繼續往前走著,我加快了腳步追上去,從後面拍了他一下。
「桃城!」
這次他終於感覺到了,緩緩的回過頭來。
「八雲學姊。」似乎有些訝異。
我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喘氣,對我這個體力差的人來說光是從網球場一路跑到這裡就快耗盡全身力氣了。
「我們……我們去吃……漢堡好不好?」我邊喘著氣邊對他說道「今天……忽……忽然很想吃漢堡……我聽說……桃城最熟悉學校附近的漢堡店哪家好吃……」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露出微笑來「當然啦!這個問我就對了。」
我抬起頭來對他微笑著,他也對著我笑。雖然我知道,我們兩個的笑容都很勉強……
人來人往的速食餐廳裡,原本播送著的輕快音樂被湧進來的顧客們的交談聲蓋過。
「桃城……你真的很喜歡吃漢堡耶……」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大口塞下第五個漢堡,不禁感到很神奇。
「是啊,對了,叫我阿桃就好了啦學姊。」他邊咬著邊模糊的說道。
「好啊。」我微笑著說道,低頭開始咬我的漢堡。
後來我們斷斷續續的聊了一些事情,阿桃敘述起他如何在進入網球社第一天就和海堂互看不順眼,說到他們兩年來持續不斷的吵鬧過程時還生氣的向我大聲抱怨,引來隔壁桌的側目。
「你小聲一點啦,阿桃。」看著他講到和海堂爭吵時的激動模樣,我趕緊拍了他一下,隔壁桌的媽媽譴責的目光正掃射過來。
「喔,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桃城不好意思的摸著頭說道「不過毒蛇這傢伙啊……」他說著,表情又開始氣憤起來。
算了,就讓他好好發洩吧,我微笑著想著。雖然我幫不上忙也改變不了什麼,但是,就聽他說話吧。至少,在這個時候不要覺得自己很孤單……
或許是因為,我的世界崩毀的那一天,並沒有人陪在我身邊。所以現在的我無論如何都沒辦法丟下阿桃不管。
「今天謝謝你了,這家店的漢堡真的蠻好吃的。」我和阿桃在商店前分別,臨走前我對他說道。
「我就說吧!」阿桃大笑著指著自己「我可是漢堡專家呢。」
「嗯,明天社團見。」我揮了揮手。
他並沒有回答,只是微笑了一下。
但是隔天,我並沒有在網球場見到阿桃,而校內排名賽最後一場是手塚和乾的比賽。
我和其他人一起靠在網球場邊觀看比賽,比賽進行的相當熱烈,耳邊不時傳來陣陣的驚呼聲,那些聲音對我來說卻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模模糊糊的。
阿桃……還是沒有出現,我一直默默注意著或許阿桃會忽然出現,加入旁邊的正選們討論這場比賽,但一直到比賽進入中段,阿桃始終沒有出現。
果然……我還是沒能幫上忙嗎……
「這個……難道是手塚區?!」旁邊七嘴八舌的討論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回過神望向比賽。場上的比賽正出現一個令人驚訝的畫面,乾所有的球都像是被吸引過去般,
手塚不用離開原地就能輕鬆回擊所有的球。
乾原本凌厲的攻勢被阻斷了,面對手塚區即使原本那麼強勢的乾也變得束手無策。
旁邊的人交頭接耳著。
「這就是我們的社長啊。」
「好恐怖的實力。」
「不過能和手塚打到這個地步,阿乾也很了不起呢。」
校內排名賽的最後一場比賽,手塚贏了乾。
結束後龍崎教練集合了大家。
「再一個禮拜就是關東大賽了,這段時間大家都要辛苦些了。」龍崎教練簡單的說完,望了一下天色「今天就到這裡吧,可以解散了。明天的晨練不要遲到。」
晚上例行的讀書會,也一樣少了桃城。我幫著菊丸看他的數學作業,不知道是不是打校內排行賽打累了,教他的時候他的精神一直不是很專注。常常是我講了第二遍他才回過神來。
「對不起喔小渚,妳打我好了。」神遊太虛回來的菊丸吐著舌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說沒關係。
其實我自己也一直在恍神,瞄一眼大家,大石和不二討論著功課,河村有點心不在焉,乾邊點著頭邊做自己最近成績的分析圖表。手塚不管何時都是那樣毫無破綻,海堂和越前唸著我要他們加強的部分。
手塚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在所有人眼中現在待在這裡和他們一起唸書的我依然是青學的經理。我還沒給手塚答案,現在的我還有資格對他說我後悔了我還是想當青學網球部的經理嗎?
另一件讓我無法不在意的事情,就是阿桃,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今天阿桃沒出現在網球社,但沒有人問起這件事。為什麼大家都毫不在意的樣子呢?
連平常和桃城最要好的越前也完全沒說什麼。
明明就少了一個人,為什麼沒有人提起這件事?
「10點了。今天就到這裡吧。」乾看了看時間說道。
「太好了!我快累死了。」菊丸開心的拋下書本。
「不,還有一件事。」乾轉身翻著他的書包「我們來結算一下吧。」
「結算什麼?」大家都已經開始在收書包了,但下一秒所有人的動作都猛然停住。
因為乾拿出了一大瓶藍綠色,感覺黏黏滑滑的東西。
「這是什麼?」大石的聲音有些顫抖。
「這是用蘆薈為底,加入多項配方的最新乾特製蔬菜汁。你想聽聽其他的成分嗎?」
乾微笑著搖晃了一下那杯飲料。
那杯東西居然發出了類似打嗝的怪聲!
「好神奇呢。」不二湊過去聽,面容愉悅的像是聽著復活的貝多芬從墳墓裡爬出來演奏鋼琴曲般。
這個譬喻也可以套用在我們其他人身上,差別只在於我們是處在見到貝多芬從墳墓裡爬出來那種等級的驚嚇。呃,不過話說就算貝多芬真的復活從墳墓爬回來,這世界上能有幾個人還能面帶笑容坐下來聽他彈琴?
「成績。」乾簡短的說完,開始翻閱著他的筆記本「這段時間以來,成績有任何一科低於80分的人都要喝。」
瞬間就有幾個人變了臉色。
「首先是菊丸。」
「我才只有一科,一科啊。」菊丸臉色蒼白的奮力揮著比著一的手。
「前天下午第三堂考的數學,77分。」乾無動於衷的唸道,眉毛挑起。
「不二是不是你告密的?」菊丸含淚看向不二「可是我記得我只有告訴過大石啊!」
「不是我說的喔。」不二微笑著否認。
「那大石呢?」菊丸哭著抓住大石的衣領。
「我也沒有啊,英二。」大石急忙安撫他「不要激動啊!啊呃─ ─ -住、住手啊我要被你勒死了!」
「……還差的遠呢。」坐在旁邊的越前撐著頭補上了這句。
就在那端正上演著像是半夜夫妻吵架的鏡頭時,這端乾若無其事的翻著筆記本。我注意到有一個人的臉上也是一片慘白。
「河村,昨天早上的日本史。你是考了78分對吧?」乾看著一臉心虛的河村說道。
「唔,那、那是因為晚上幫我爸爸做生意所以沒時間……」
「還有海堂,」乾完全不理河村說了什麼,瞄準了下個人「今天下午的物理,79分。」
「什、什麼?」海堂大驚的彈了起來「那張考卷我們根本就還沒發啊!你怎麼可能會知道分數?」
「呵呵,明天你就會知道了。」乾微笑著說道「不要小看我的情報。」
眾人都震驚到沉默。
靠怎麼可能啊?我生平第一次驚訝到在心裡罵髒話。
「還有一件事。」乾忽然轉向我「八雲也要喝。」
原本正抓著大石哀號的菊丸也驚訝到停下動作,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乾。我愣到說不出話來,迅速在腦中搜尋了一遍,我沒有不到80分的考卷啊。
「為什麼?」不二最先恢復說話的能力。
「前天的世界史課堂上,八雲被藤原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結果後來是手塚幫她解危的。」
我猛然望向手塚,手塚的表情雖然沒變,但眼神中還是透露著驚訝。
騙人!乾這傢伙在我們教室裝了監視攝影機了嗎?為什麼連這種事他都知道啊?
「手塚會幫人解危,還真是讓我驚訝。」不二不疾不徐的望著手塚補上一句。
現在這根本不是讓人驚訝的重點啊不二!
我再度思索起乾是情報局的臥底探員的可能性,真的應該跟家裡問清楚我家到底有沒有混過黑道的,不然為什麼會有這麼誇張的事情啊?雖然乾也是被藤原教世界史的,如果這麼想的話,那天藤原奇蹟似的放過我這件事流傳到他們班倒是有那麼一點可能。
在我的腦中還一片混亂時,乾已經把飲料倒好四杯放在我們面前了。
「來,請喝吧。」乾像是服務員般殷勤的說道。
這是謀殺啊!蓄意謀殺。
眼前的飲料像是在回應我的想法般又發出了一聲像是打嗝的聲音,我有種寒毛直束的感覺。那半透明又透著藍綠的滑溜東西讓我直覺的想起顯微鏡底下的微生物那類的。
手塚卻說話了。
「不要喝。」他對我說道。
我感激的看著他。
「為什麼只有小渚?我們也不要啦!」菊丸望著那杯飲料哭著說道。
手塚沒有理他,面對著手塚那張臉散發出的社長威嚴,菊丸也不敢再說話,只是委屈的一雙眼張的大大的看著他。
「經理也是球隊的一份子,當然也要喝囉。」乾的四角眼鏡閃了一下,緩緩說道。
「話是沒錯啦……可是……」大石好心的想為我辯解,卻似乎不太知道能接什麼。
經理也是球隊的一份子……我,真的,可以是他們的一分子嗎?
「沒關係的,我喝。」我說完,在大家還反應不及時迅速拿起那杯飲料灌下去。
一陣驚呼聲在我周遭響起。
「怎麼辦她喝下去了!」是大石不知所措的聲音「快叫救護車!」
「小渚妳別喝啊!笨蛋阿乾都是你啦!如果我們的經理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場面一片混亂,我好像還聽到了手塚的聲音。
不過,呃,這個味道……
酸酸苦苦的,還有我說不上來的奇特味道全混雜在一起,到喉嚨時的觸感更是奇特。
「好難喝。」我皺著眉頭放下杯子。
「小……小渚?」是菊丸不敢置信的聲音。
「八雲!」河村的臉也湊了過來。
「什麼事?」我皺著眉頭望著他們,最後一口飲料的味道還有一點殘留在喉嚨。不知道是誰遞了白開水給我,我灌了一大口後總算覺得嘴裡的味道沒那麼噁心了。所有人都圍在我身邊屏息的看著我喝那口水,好像我正在做什麼名垂千古的事情。
「這是什麼?」菊丸焦急的伸出三根手指在我眼前晃著。
「呃,你的手啊。」我瞪著他的手說道。
「我是說這是什麼數字?」
「三啊。」
「還好還好。」菊丸放心的呼了口氣。
「八雲,你現在有覺得哪邊不舒服嗎?」大石仍舊不放心的盯著我的眼睛問道。
「還好,只是覺得嘴裡的味道有點噁心。」我又灌了一口白開水「現在覺淂好多了。」
所有人都瞪著不敢置信的目光。
「奇怪,難道是我的配方弄錯了嗎?」乾像是大受打擊般碎碎唸著翻他的筆記本。
「有可能喔。」不二微笑著說道。
「太好了!」菊丸開心的望向海堂和河村「既然小渚喝下去沒事,那一定是阿乾不小心弄錯配方了。」
「是啊,太好了。」河村高興的點著頭。
「咻嘶……」海堂的表情也放鬆了不少。
「嘿嘿,小渚妳真是我們的幸運女神。」菊丸開心的一口灌下那杯飲料「我們三個真走運。」
忽然菊丸的表情一僵。
「嘔─ ─ 」三個身影同時倒下。
「英二!」大石嚇的扶住菊丸「這是怎麼回事?」
「騙……騙人……」菊丸瞪大著眼睛,勉強說完就昏了過去。
哇啊啊?!
我跟著大家看著倒下去的三個人,但接下來全部的目光就轉到了我身上,不二的眼睛更是瞪大著。我好像瞬間成為了比乾汁還恐怖的東西。
乾最先從震驚中恢復。
「……看來配方沒有錯。」他喃喃說道。
「那麼…」大石說著,眼神在我和不二之間晃來晃去。
「難得的出現了和我志同道合的人呢,」不二露出像是他鄉遇故知的溫暖笑容「八雲也覺得乾汁其實很好喝吧?」
「沒有啦,只是小時候我奶奶好像常常弄些奇怪的東西給我喝,可能是這樣所以習慣了吧。」我搔搔頭。小時候暑假到奶奶家,她也常常弄些偏方什麼的叫我吃,害我每次都邊吃邊吐。
「她也很喜歡弄些加了很多東西的飲料。」現在回想起來忽然覺得我能平安長大真是幸運。
「原來如此啊。」不二露出了理解的笑容。
「看來我還要再改進。」乾說著,又在筆記本上抄下了些東西。
「八雲,妳真是太了不起了。」大石的聲調有些微妙,眼神更是充滿敬佩。
「沒有啦。」我像是個剛歷劫歸來的勇士面對著所有人的景仰與讚嘆,就差沒有粉絲來向我要簽名或是出版社來叫我出書那類的。
「……還不錯嘛,八雲學姊。」越前也難得的表示佩服。
不過乾的飲料後勁很強,雖然不到像菊丸他們那樣失去意識的地步,我的頭還是慢慢的有點不舒服。
「妳真的沒問題嗎?」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回家了,不二看著我的臉問道。
「呃,有點微微頭暈而已,不嚴重。」我眨著眼。
其他三個人還處於乾汁症候群,乾撐著海堂,大石背著菊丸,河村也必須由不二扶著才能走路。
「八雲……妳……最好不要……太逞強……」河村費力的說道。
「對啊……嘔─ ─ 」菊丸才剛想講話,馬上又捂住嘴巴。
「是啊,應該有個人送你回去比較安全。」大石一面害怕他背上的人吐在他身上,一面擔心的望著我「雖然好像還撐得住,可是妳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不過,乾要送海堂,大石也得送菊丸回家,我自己也要陪阿隆他才能走。」不二環視了眾人一圈,最後目光停留在手塚身上「手塚,你可以送八雲回去嗎?」
啥?我內心震了一下。
「不用了啦!」我馬上說道,卻猛然感到胃中一陣噁心,趕緊用手撐住旁邊的牆壁。
「妳還好吧?」不二問道。
「恩。」我用力甩甩頭,反而被隨之而來的暈眩感弄的差點站不穩。
一隻手伸過來抓住我的肩膀,讓我多了個支撐點。
體溫透過強而有力的手,傳了過來……
「我送她回去。」低沉而穩重的音調,說話的是抓住我肩膀那隻手的主人,手塚。
沉默。
公車上的人不算多,些許交談聲與大型汽車開動時的低沉隆隆聲。
我彆扭的坐在公車座位上,雙手手指緊緊交握著。坐在我旁邊的手塚手撐著下巴,一言不發的望向窗外。從我們上公車到現在已經過了五分鐘了,我的頭也慢慢舒服了些,但從剛才就在我們身旁打轉的那群烏鴉卻一點也沒有消失。
怎麼辦?要找他說話嗎?該說些什麼呢?
「不舒服?」注意到我一臉皺著苦苦思索的樣子,手塚問道。
「啊?沒有。」
他點了個頭,然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打開了他的書包,從裡面掏出了一本筆記本遞給我。
「呃?」我傻傻的接過。
「世界史的筆記。」他緩緩說道「這幾天妳的手應該沒辦法抄東西。」
我望著那本筆記本,忽然有距離那場比賽已經過了好久了的感覺……
「手塚……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想起從那場雙打比賽以來這幾天的種種,我的心情一陣複雜。
「世界史課堂上。」他簡短的答道。
「喔……」低下頭望著我的右手,小聲的喔了一聲。
「很抱歉。」
「呃?」意外的這句話讓我猛然抬起望著他的臉,發覺他是很認真的在對我道歉,雖然表情依舊是冷冰冰的,但沉穩的語氣讓人感覺的到真誠。
「你不要介意啦,好的差不多了。」我揮了揮右手給他看「我自己沒搞清楚情況就去接球,結果還害你失分了……」講到這邊我越講越小聲「是我該道歉……明明不會打網球,你要暫停比賽時卻還堅持要打……」
手塚他沉默著轉過頭。
「不。」過了好一會他才說道,看著窗外沒有回頭「妳做的很好。」
妳做的很好。
這五個字在我腦中盤旋了整整將近一分鐘我才回過神。
他覺得……我做的很好嗎……?
「是嗎……」我的聲音小到連自己都快聽不見,手塚應該也沒聽見吧。
很神奇的,我的心情一點一點的轉好。那些遲疑矛盾混亂的情緒,都因為手塚的這五個字而稍微感到平復下來。
一直到我想起一件事,阿桃。
雖然他平常是個很開朗,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的人,並不代表他就不會受到打擊。一時無法面對失敗,想躲起來的那種心情,就足以讓人再也沒有勇氣去重新拾起。
那種心情那種感覺。
我的手猛力握緊。
「手塚……」
他沉默的轉過頭來。
「阿桃他……」我遲疑的說著「我昨天……有陪阿桃聊了一下天……那時他看起來還好……」
「是嗎。」手塚微微的揚起眉毛。
「……可是他今天還是沒出現在網球部,不用……去叫他嗎?」
「讓他自己回來。」他淡淡的說。雖然是平常的語調,可是由手塚這個社長面色不改的說出來,聽著聽著就給人一股不容反駁的意味。
「可是……」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的我,咬了咬下唇不再說下去。
倒是手塚瞥到我沉默的樣子,他把嚴肅的面容放緩了些。
「妳說吧。」
「……」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開口「我只是覺得……那場比賽對阿桃的打擊一定很大。乾在那場比賽根本連一點機會都沒有給他……」
說完後我瞄著手塚的臉,他的臉轉為嚴肅,不過並不像是不高興的樣子。
「乾是學長。」他簡單的說道。
「不二也是這麼跟我說……」我吶吶說道
「桃城是會把受到的打擊加倍奉還的人。」手塚說道,簡潔中有著結論的意味。
我默默的思索著手塚的話,腦中一直存在的那個結,慢慢解開。我好像有那麼點了解不二所說的那句話了。身為對手的乾,用盡全力的給桃城重重一擊,同時身為學長,他也為桃城指出了經由資料發現的弱點,然後等待桃城從失敗中爬起來變的更強。
其他人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什麼話都沒說。
是因為信任吧?
他們都等著,等著阿桃恢復精神回來。不去叫他,是因為要自己克服低潮後主動回來才有意義。
我忽然笑了。
手塚看著我忽然笑的跟傻瓜一樣,揚了下眉毛沒有評語。
這時公車到站了,下了車的我還是忍不住微笑。
「到這裡就可以了。」下車後我指著前面的巷子「我家在這條巷子裡而已。今天麻煩你了。」
「八雲,」手塚卻開了口「妳能夠注意到桃城的事情,身為社長我很感謝。」他直直注視著我的雙眼說道。
我眨了眨眼,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猛烈的跳動了一下,一股燥熱感襲了上來,讓我的耳根開始有點發燙。
「我認為妳可以勝任經理這個職務的。」
我聽著,手塚那低沉穩重的聲音和往常一樣,嚴肅而不失禮貌。
我聽著,來自手塚的肯定。
我聽著,有種眼淚又要掉出來的感覺。
「那個……雖然……我不懂網球,對你們的練習也幫不上什麼忙……可是,」胸口的跳動,好像越來越猛烈……我握緊了雙手尋求一點勇氣。
「對於我能幫上忙的,我都會盡力的!」
他點了點頭,臉依舊和往常般嚴肅,微翹的金髮與眼鏡讓他顯得成熟而穩重。
那個我一直默默注視著的人,現在站在我的面前。我說不出有哪裡不同,只是,單純這樣覺得。
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像以往那麼冰冷。
「以後要辛苦妳了。」
我感覺著自己的心臟依舊猛烈跳動著無法平息。
「小渚?」媽媽幫我開門時有些驚訝「妳身體不舒服嗎?發燒了?」
「呃,沒事沒事。」我心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吹風的關係。」
「這樣啊?」媽媽還是有點疑惑。
「浴室現在沒人在用吧?我想先洗澡了。」我趕緊轉開話題。
「這樣啊,可是澄正在用耶,應該快好了」
「咦?他回來了?」
當我奔到客廳時澄剛好從浴室裡出來了。
「澄!」我興奮的喊道。
「幹麻?」
這小子……一個禮拜沒見面了,就不能對親愛的姊姊表現的熱情一點嗎?
「九州的比賽結束了?」我問他。
「恩。」他一邊用浴巾擦著頭髮,一邊將眼鏡戴上。
「結果怎麼樣?」
「當然是贏了。」他在沙發坐了下來,一付小大人的語氣「渚,妳現在才回來?」
……八雲澄這傢伙,從小就是這付德行,一點都沒有自己是弟弟的自知之明。
永遠冷冷的,不知道心理在想什麼,明明小我三歲卻比我還老成。我以前常常說哪個倒楣喜歡上他的人絕對會超辛苦。
我忽然心虛的想到,其實他跟手塚給人的感覺有點像,喜歡上手塚的我難不成有自虐頃向?
「妳幹麻臉紅?」
「呃啊?沒有啊。」不妙,澄可不像媽媽那麼好打混過去「我去洗澡了。」說完我就準備溜向房間。
「喔。」
呼,好在這傢伙洞察力很驚人,但好奇心不高。
進了浴室後我背靠著牆壁蹲下來,抬頭凝視著天花板發呆了很久,一直到胸口平穩下來。
「妳……還喜歡他嗎?」我想起時音在音樂教室問我的話。
如果說……因為那個人的目光而感到心跳急促,這樣就是喜歡的話……
那我大概……還是很喜歡手塚吧……
「很抱歉。」阿桃維持九十度鞠躬不動的站在手塚面前。
所有原本練習中的人都停下動作,想看手塚會有什麼反應。
「這下被罰的圈數絕對會破紀錄的。」菊丸小聲的說道。
在大家的屏息中。
「操場一百圈。」手塚冷冷的說道。
哇啊,果然恐怖。昨天乾說要開賭盤時我以為下注八十圈已經夠多了說。
阿桃倒是沒有任何猶豫就開始要跑。
「桃城。」手塚忽然又叫住正要跑的阿桃「下次的排名賽,一定要拿回正選的資格。」是命令的語氣。
「是!」阿桃沒有任何猶豫,大聲的應道。
「哎啊。看來下次的排名賽又會更加累人了。」菊丸笑嘻嘻的說道。
正選們也都面露微笑。
大家,會很期待下次排名賽的吧。
對了!
昨天賭盤中圈數差最多的人現在應該要哭了吧,因為最後一名要喝下乾的最新力作。
自從乾汁被我喝下後乾似乎化悲憤為力量,這幾天常常纏著我問以前到底都喝了什麼。我偷偷的瞄了眾人一眼,看見河村已經明顯的表現出輸家的蒼白表情。
阿門。
在桃城跑完那一百圈,攤在地上時,我拿著飲料和毛巾走過去遞給他。
「哇。謝謝妳啊八雲學姊!」他很開心的向我道謝「還有,那天謝謝妳陪我吃漢堡。」
「別客氣。」我微笑著。
看著他一臉愉快的拉開拉環,看來已經完全恢復精神了呢。
「喂,阿桃。」
「唔?」他一邊猛灌著飲料看著我。
「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過讀書會喔!」我笑著對他說「從今天開始要準時來啊!別想裝傻。」
「就是啊!被你逃過一劫,」菊丸忽然也冒了出來「我、阿隆和海堂都因為考卷不滿八十分結果喝了乾汁呢。」他擺出一付吊死鬼的臉。
「啊哈哈哈哈!毒蛇也喝了啊?太可惜了我居然錯過!」阿桃笑的樂不可支。
「是啊阿桃。你沒來真是太可惜了。」乾和不二忽然像背後靈一樣出現,害我們全嚇了一跳。
乾的手上還端著一杯顏色渾濁的飲料,看來那就是他這幾天努力的成果了。
「那、那是什麼啊乾學長?」阿桃像是有預感般開始後退。
「這是剛剛阿隆喝剩下的。」乾面帶笑容「據我所知,你這幾天以來有好幾張不到八十分的考卷喔。」
「唔……」桃城瞄了一眼不遠處已經倒在地上的河村,轉身想逃跑,卻馬上被菊丸給架住。
「阿桃,」菊丸奸笑的表情忽然陰險的跟乾不相上下「我們都喝了,你也要陪學長喝才對啊?」
「哇啊啊啊啊啊─ ─ 」
看著阿桃臉色發青的倒在地上抽搐著,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很厲害。
天上的父啊,請庇佑青學這群人健健康康打完關東大賽吧。
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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