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高的樹上,同樣有銀發金眸的兩兄弟正在練對眼。
“你回來幹什麼?”犬夜叉憤憤的問,要不是怕戈薇會傷心,自己肯定第一個殺了他!
殺生丸翻翻白眼,不看他,也不回他的話。
“我在問你話!”犬夜叉一拳砸下去,下面斷了一根大腿那麼粗的樹枝。
掃了他一眼,殺生丸迅速拔出天生牙晃了幾晃然後又收回鞘中。
“你幹什——哇啊!”犬夜叉坐著的樹枝突然斷掉,整個人都‘義無返顧’的掉了下去。
看來雖然現在沒辦法拿天生牙斬鬼除妖,斬樹枝也很方便的。殺生丸滿意的閉上眼睛。
“殺生丸!”犬夜叉怒氣沖衝的又躍了上來。
“坐下!”戈薇響亮的聲音從大樹下傳來,犬夜叉第二次從樹上摔了下去,摔出個標準的人形。
殺生丸也跳了下去,輕飄飄的落在戈薇身邊。
“殺生丸——”戈薇笑著迎上去,卻又停住了,有些奇怪的打量著他。
殺生丸挑眉不語。
戈薇拉了拉身邊的桔梗:“你有沒有覺得殺生丸哪不對?”
桔梗也在打量著殺生丸:“好象是……又好象不是。”
這時彌勒從屋內走了出來,看到殺生丸的第一句話就是——“咦?你怎麼變矮了?”
變矮?戈薇和桔梗這才明白異常出在哪,殺生丸似乎是變……小了,連身上的鎧甲都大了整整一圈。
這麼快就開始了嗎?殺生丸轉身要走。
“你站住!”戈薇拉住了他:“你究竟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和你無關。”殺生丸第一次甩開了戈薇的手。
“我不信!”戈薇又重新抓住他:“見到奈落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是不是和他說的妖力全失有關?”
妖力全失?犬夜叉抓住殺生丸的衣襟:“你把自己弄到妖力全失?你想死啊!”
“死?”戈薇大驚失色:“怎麼會的?到底怎麼回事?”
“囉嗦。”殺生丸打掉犬夜叉的手,卻顯得如此軟弱無力。
“我要知道!”戈薇拉下殺生丸的頭:“告訴我實情!還是你希望我去找奈落了解一切?”
“你不需要知道。”殺生丸還是那句話
。“那你為什麼不肯看我?”這是殺生丸第一次躲開戈薇的眼睛。
重新跳上樹,殺生丸背對著眾人不言不語,無論如何也不肯再下來。
“犬夜叉!”戈薇大叫:“你給我上樹去!把你的言靈珠戴到殺生丸的脖子上!”
坐在溫暖的屋內,幾人又開始重新討論殺生丸的問題。
“戈薇,你再好好想想,你被龍骨精擊中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珊瑚認定戈薇一定是事情的關鍵。
戈薇搖頭:“我真的不記得了,我只知道自己暈過去了。”
“你只要能想起,就有辦法救殺生丸。”彌勒說。
“我再想想……”戈薇捧著腦袋苦思冥想。
“直接去問奈落!”犬夜叉跳了起來。
“你不是恨殺生丸麼?”戈薇看著他。
犬夜叉把臉扭到一邊:“他就算死也要死在我手裏吧!”
“他不可以死。”戈薇攥緊了拳頭:“我絕對不會讓他死!”
第二天早晨眾人走出屋子,全部驚呆了。
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年睡在樹下,暖暖的朝陽灑在身上,白色的和服有些松垮的穿在身上,長到拖在地上的銀發星星點點反射著光芒。美到幾乎聖潔的身體上,只有額頭那黑色的月牙黑的刺眼。
“殺生丸?”戈薇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金色的眼睛忽然張開,在見到是戈薇後才放鬆了警惕,縱使縮小了身軀,殺生丸還是殺生丸。
舉起手,殺生丸看著自己又縮小了不少的身體——他已經和戈薇一樣高了,現在的身體幾乎連劍都舉不起來,更不要說是保護戈薇。
“你要去哪?”戈薇急急叫住殺生丸。
腳步只是頓了頓,然後毅然走開,那長長的銀發在地上拖出一道孤寂與絕望的痕跡。
殺生丸獨自坐在河邊,一貫的遠離人群。
將自己的銀發梳理到胸前,他苦笑:真是很懷念啊……自己小時候,總是母親在為自己梳理這一頭長髮。
“母親……”他呢喃,落寞無助的心情再次充斥身心,就如母親剛死的那時。
“殺生丸。”霧氣幻化出幻姬,她就站在殺生丸身邊。
“母親?”殺生丸驚訝,不過馬上恢復冷漠:“戈薇說見過你。”
幻姬微笑著點頭:“她是個很好的孩子,值得你珍惜。”
殺生丸有些意外,印象中的母親冷酷而瘋狂,甚至連死都滿懷著怨恨,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卻是如此的超脫:“你真是母親大人?”
“過來。”幻姬拉著殺生丸坐下,冰冷的手為他將長髮一綹綹梳開,一如既往。
熟悉的動作,熟悉的氣息,熟悉的雙手……
“母親。”殺生丸疲憊的將身體靠在幻姬懷裏:“我真的很累了。”
“我知道。”幻姬溫柔的環住他:“是母親錯了,還要讓後代為我背負。”
“沒關係了,母親大人,我命不久長。”殺生丸站起身來,背負雙手看著河水,只是十五歲的他也自有一股王者之氣。
“為什麼不說出,你是為了那個女孩?”幻姬問。
殺生丸默然無語。
“後悔麼?”幻姬又問:“我可以將妖力從那女孩的體內重新提煉出來。”
“她會死。”殺生丸不同意。
“可是這樣下去,你會死。”幻姬說:“你是我的孩子,我怎麼可以眼睜睜看著你死去?”
“我無所謂。”想起戈薇,殺生丸微笑著說:“她可以代替我活下去。”
輕輕的嘆息,幻姬最後抱了一下殺生丸:“母親能守護你的日子不多了,你要好自為之。”
看著幻姬重新幻化為霧氣消散,殺生丸抬頭看著天空。
母親認錯了……自己卻已經沒有為母親補償,為自己補償的機會。
他痛苦的閉上眼睛,沉入一幕幕往事之中……
425年前的西犬國正是最為鼎盛的時候,也是美麗的母親從那默默無名的小國初嫁到西犬國為後的時候。
自己出生時,西犬國正經歷了一次史無前例的大戰,由父親帶領的軍隊為這個國家打開了強盛的開端。
於是父親給自己命名殺生丸,這是個充滿祝福與愛的名字,是代表了父母對他的期望,對這個國家未來的期望。
就算是現在,他也會這麼想。
父親和母親一直都很愛自己,也很愛對方。
已90歲的殺生丸只有15歲的身材,長長的頭髮可以在地下拖到好幾米之外,母親總是在每天露水最重的時候,讓清涼的露珠濕潤他的長髮,然後一綹一綹為他梳開,然後再為他將父王英勇的故事。
可是,為什麼幸福的生活總是會變?
父親開始夜夜不回家,扔下王國所有的事務只為了一個卑微的人類;母親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天天宮內只有陰沉與眼淚。
在父親將那人類女子以王后禮節迎回宮的夜晚,母親抱著他,哭喊著紅顏禍水,哭喊著父親的名字,然後不停的詛咒,那詛咒聲似乎永遠停留在自己腦海裏,鞭撻著自己。
犬夜叉出生的那晚,母親自殺,懷著無盡的怨恨。
他最後看一眼歡樂的父王,那個人類的女人還有那甫出生的嬰兒,最後毫不留念的離開王宮,不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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