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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3-08 17:15:56| 人氣1,05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憶-失去羽翼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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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夏裡的週末,就讀小學五年級的小表弟,興沖沖地跑來家裡找我,當然我知道他找我的目的並不是純粹為了看我,而是要炫耀他新買的第四雙球鞋,看他穿著新鞋又跑又跳,一付樂不可支的樣子,我不禁搖搖頭。心想,真是個幸福的小孩,能擁有自己所希望的東西,假如恬兒也有一雙新鞋,該有多好呢?想著想著,便回憶起去年秋天所發生的一段往事……
那一天是愛心社訪育幼院的日子,從來沒去過育幼院的我,在愛心社的號召之下,抱著期待的心情上了專車,與其他夥伴往目的地─「彰化仁愛實驗學校」出發。也許是老天爺也支持這個活動吧!這天的天氣出奇的好,溫暖的陽光中吹來陣陣微風,我在車上打了個盹,醒來已到彰化。
「彰化仁愛實驗學校」位於彰化和美,是一所專為殘障小孩所設立的學校,在這兒,每個小朋友都能得到適當的照顧與教育。可能因為我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環境,所以剛開始心裡有點惶恐與不安,深怕自己無法和小朋友打成一片,直到我遇見恬兒,緊閉的心才慢慢地開啟。
和恬兒相遇的地點是在仁愛實校宿舍外的水泥路,那時我和夥伴正要去宿舍裡頭帶領小朋友出來看籃球比賽,遠遠望見一位雙手撐著柺杖的小女孩,一個不小心地跌倒在地上,小女孩強忍著眼眶中快溢出的淚水,用她那纖細的小手,重新撐起柺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見到這情景,我心中十分佩服,便輕輕地走向她,問:「妹妹,我們一起去籃球場看大家打球好嗎?」小女孩先是一愣,然後害羞的點點頭。
到籃球場的途中,小女孩說出她的名字─朱恬兒。恬兒是仁愛實校小學四年級的學生,家住台北,小小年紀的她,有著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高挺的鼻子,小小的嘴唇及紅蘋果似的臉蛋,清秀的模樣就好像卡通裡的小甜甜,所有見過恬兒的人,都會發自內心的想去接近她,關懷她;可惜恬兒先天性的不良於行,也因為這樣的緣故,使她很少和別人講話,總喜歡一個人低著頭,看著隨身攜帶的洋娃娃,或許,只有娃娃才是恬兒最知心的朋友吧!
在籃球場上,學長們正坐在輪椅上和小朋友一同追逐籃球,笑料百出,恬兒靜靜地看著,心裡頭卻不知在想些什麼,忽然地轉過頭來問我:
「哥哥,你會唱包青天這首歌嗎?」
「會啊!但是哥哥聲音不好,唱歌會嚇到別人的。」
「那麼恬兒唱給你聽好了….。」
說著,便唱起大家耳熟能詳的「包青天」,看恬兒一臉認真的神情,我心想,多麼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啊!若不是她行動不方便,一定能像其他小孩一樣,擁有一個多采多姿的童年。
午后的節目是摺紙花,本想摺一朵漂亮的百合花送給恬兒,沒想到越摺越差,倒是恬兒已送了二朵紙花給我,我不服輸的繼續努力,當手中的花朵快完成時,恬兒低著頭輕聲地對我說:
「哥哥,恬兒在這裡好寂寞喔!都沒有人陪我講話…你以後能不能…常來學校看恬兒呢?」
「可以啊!只要哥哥有時間,一定會再回來看妳的。」
恬兒一聽,開心地笑了,接著又說:
「哥哥,你知道嗎?恬兒好想走路喔!恬兒不要拿柺杖…恬兒想和其他小朋友一樣…能穿著漂亮的鞋子…自由自在的走路…。」說到最後,恬兒的頭更低,聲音更細了。
剎那間,忍不住一陣心酸,是同情?還是愛憐呢?唉!究竟有誰能夠明瞭,在一個一生都必須依靠柺杖才能行走的小女孩心中,藏著這樣的一個心願。
活動結束後,陪恬兒走回宿舍,臨別前,她紅著眼睛叮嚀我,叫我一定要再回去看她,我難過的點了點頭,望著恬兒漸行漸遠去的背影,心裡面一片茫然,只有那細弱的聲音還迴盪在腦海…「哥哥,恬兒好寂寞喔!」「哥哥!恬兒不想拿柺杖…。」「哥哥…。」
「表哥…」小表弟的呼喚聲,將我的心思拉回現實「你在想什麼呢?」瞧他一臉疑惑的表情,我搖頭說:「沒有。」獨自走向自己的房間,隨手拿起放在書桌上的信紙,摺了一朵又一朵漂亮的百合花─「恬兒,現在的妳還好嗎?是否仍像以前一樣地害羞呢?哥哥好希望下次和妳見面時,能親手將這些百合花送給妳,也將我的祝福…送給妳。」

《掛在月亮上ㄉ笛子》

台長: 笛子與橘子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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