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為什麼，我很喜歡「對話」，或許是說，我很珍惜與別人「對話」的機會。但更多時候，我是在聽別人「對話」。在課堂上聆聽老師如何傳達知識，無論自己是否真得喜歡那門課；在演講中享受與講者思想交流的樂趣；在小說中，對話更是不可或缺的元素，甚至在散文中也是如此，事實上，任何閱讀的過程都是一種對話，但比較起來，閱讀中的對話可以時時重溫，但人與人之間瞬間的對話卻無法倒流，我常想人與人之間的相遇就像一團星火，在某個剎那間你們相遇，迸裂產生火光，有的會在燦爛後逐漸熄滅，有的則持續地在你的世界散發光亮，相較之下，人與人之間的對話真是寶貴的多，因為你永遠也不知道，它願不願意在你的世界停駐。
但最近一直縈繞在心裡的，是一位老師曾對我說的幾句話。
關於對話，我想還有一個很奇妙的特質，就是它總是能存在於想要保留它的人心裡，就像回憶，就像歷史，儘管無法重來，它依舊存在，存在於思念的人心裡。最近的一次，是在今年的畢業謝師宴上，那真是一個美麗的夜晚，老師們來了許多，無論熟識還是陌生，是別離的氣氛融化了彼此的距離。席間大家菜吃得不多，酒倒喝了不少，直到最後大家都進入一種微醺的狀態，一位老師還唱了五六十年代流行的一首青春歌曲呢！一時之間同學們都成了「追星族」，拿起相機猛拍，邀師長合照，企圖留住每一分每一秒。有幾位老師特別「熱門」，想要合照還得排隊呢。其中一位是教我們必修課的教授，因為長得風度翩翩，言語溫柔風趣，因此深受同學喜愛，我是等到大部分同學照完才得以擠到老師身邊，跟幾位同學一同與老師合照，照完後，正當我以為老師要轉身離去時，老師突然問了我一句：「那你呢？你怎麼樣？」我一時之間無法反應，老師見狀，示意要我坐下，結果我們就在餐廳的一角坐下，進行這四年來唯一一次的師生「對話」，雖然在課堂上已經進行無數次了，但面對面、一對一的交談還是頭一遭，我本以為老師只是隨口問問，沒想到老師如此認真，我有些慚愧，常常在未真正接觸前就否定他人的善意，儘管那可能已在夢裡出現多次了…
對話的內容已經不重要了，在那種情況下，或許，有過燦爛就行了，是否停駐，並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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