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加的隨筆 一居美華人女子之台 難得還可以用中文來寫幾段文子.... 要珍惜機會和靈感, 不要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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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人物記 （ＩＩ）


幼稚園高班下半學期的某一日，
黑板上的一個名字是：
「Ｊｅｓｓｉｃａ　Ｋｕｏｎｇ」

我又默書拿了最高分，得以被表揚。
Ｍｉｓｓ　Ｂｅｔｔｙ　Ｉｐ家長會的時候跟我媽說
我進步很快。

其實我不想再次要在親戚面前被人品頭論足，
我開始要他們見到我的價值不是限於外貌上。
我不想我媽媽再獨自承受著親戚的冷嘲熱諷，
我有想要保護我最愛的人的念頭。
有一個可以考進英文學校諗書的女兒，
親戚之間卻說：
「ｘ莉，妳自己祟洋就好，
別把妳的價值觀放在嘉ｘ身上！
她不是考入培道嗎？
那不錯呀，為什麼不去？」

只可惜，
我家庭中還有的兩位男成員，
因為年紀太少又好沒什麼責任心又好，
又不能明白支持。

澳門那邊親戚之間沒有幾個是讀得好書的，
我唯一的堂哥在我離澳之前的春天，
以二十一歲的年齡跟一位雙眼大大，
比我大不了多少，但比我短小很多的女子，
共諧連理。

年齡來看，下一個就會是我。
因為我是大女。
父親親戚的一邊，我是最大的女孩。
母親親戚的一邊，我更是唯一的女兒身。

我想很多人對親戚的感覺都是有”應付”這一部份。
其實要應付親戚，太容易了。

因為我是一個擁有著撒謊天份的孩子。
我可以正視著最著緊的人說出聽似事實的話，
心中只要把謊言的內容當成真一樣地說，
我的眼神語氣就不會出現破綻，
百次百中，只因
這種做法是連自己也騙到底了。

而我在人生中被我騙得最多的，
是跟我有著最親密的關係的一位男子，

我的弟弟。

因為他，我看見了自己最無恥的一面。

有一晚，我被要求上床睡覺，
因為我要明天還要返我的幼稚園高班，
要考我的小試。

父母都很緊張。

可是我沒有睡去，
一直到我很大個，
我有心情時在床上都會自己跟自己”玩”－－
其中一個容易點解釋的就是
會把一隻手當一個人頭，
玩角色扮演，想像一些對白出來，
大家就想成是右手跟左手談吧！

小弟弟只有四歲，
爸媽進來看看我睡著沒有，
到我被認為是已經睡著了的時候，
他要被許可進入睡房。
我跟他當時一直都是同床而睡的。

他當時仍然很信任及喜愛我這個姊姊。
聽我說的比聽爸媽說的還多（不過這樣到今天還是一樣）。

他一進來，我就撩他，
呵呵呵呵
我們當然會玩起來。

當我好像聽到有人朝向睡房走來，
我捉住我弟說：
「你要是說給人聽我未睡著，
我以後不再理你！
你想我同你玩就照我意思做！」

我只是很簡單的一句，
我弟卻對於我的不乖一字不提。

他被帶走，又被放進來，
我又跟他不自制地你打我我打你，
我們輕輕的笑聲又被聽見，
他又被帶走，我又裝睡去。

如出一轍地又發生了一兩次，
每一次他都被罵得更厲害，
最後一次，我們爸媽發怒了。
但是我弟．．．．
死口不提我的事。
我爸打他一直以來都可以去到很厲害，
那次，我在床上，
聽到他們外面的叫嚷：
「你還敢不敢打擾你姐姐睡覺？！
你為什麼不聽話？！你姐明天要上學啊！你知嗎？」
還有幼棒落在弟弟身上一下下的聲音，
更有弟弟愈來愈大，愈清楚的哭泣聲。
之後我確保大人都走了時偷看了一下，
他坐在走廊上哭了許久，我仍然記得....
這就叫打在他身，痛在我心。
因為當時我都哭了。
我知道我太自私了。
我父母也很笨，信了錯的那方。

而這是我第一次為男的流淚。

也可能是為自己的自私而流淚。
自私，是不會令人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