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你用喜悅的心將我迎進你的家門,不在意我的出身背景,只因為你說─我看起來乖乖的又很單純,因為這句話我對新家庭的恐懼與不安消失了大半,開始與你相處後發現你真是一個有氣度的人,凡事都不與人計較,你常說:人生短短,何必計較那麼多。我聽著聽著,也存記在心。
九年前,我為你家生了一個掌上明珠,從我懷孕那一刻起,你總是細細叮嚀我要注意飲食、多休息、不要太勞累,有什麼需要儘管說,那時我覺得你比我的父親還關心我的需要,我本來有些害怕,以為你期望的孫子是男孩,但是每一天你都告訴我,女孩好,體貼、漂亮、可愛、貼心又會撒嬌,叫我安心的度過孕期,那段日子我的心充滿感激。
七年前,我們的經濟陷入危機,雖說是日積月累,但其實也是我的貪念所致,沒有衡量自己的收支,一昧的狂投資,終導致收支失衡,那陣子你常常找我們一家去吃飯,再不然就是每月為我們留下一筆錢,好叫我們能度過那段拮据的日子,為此我感激在心。
從孩子落地起,你就常在我與婆婆間搭起橋樑,調和我們的關係,雖然你沒有表現出來,但是我都明白,如果沒有你的智慧與包容,我們家的婆媳問題肯定也很精采,因為你的氣度與體貼,讓我在教養孩子上更為自由,我真的謝謝你。
四年前,你罹患了癌症,這突如其來的病,打碎了我的心,毫無症狀啊!在此之前你的身體與精神一樣好,叫我如何能相信你已經面臨癌症末期並與死神搏鬥著。那段時間除了陪伴你外,我也不知道能做什麼,每早晨看到你,總是要給你加油打氣一番,我常說:『爸,加油,你這麼堅強,一定可以戰勝病魔的。』而你也總是回我一個堅定的微笑。直到那一晚,中風侵襲了你,不管我怎麼鼓勵你和你說話,再也看不到你的笑,突然我有些慌,有些怕,怕是你會被中風給擊垮,我敬愛的公公,為什麼還要承受這些苦呢?瘦弱的身軀已經秤不到幾兩肉了,到底病魔還要摧殘你到幾時呢?
加護病房裡,你總是緊緊握住我的手,用你那有些渙散的眼神看著我,直到插管的那一天,當我們和醫師討論完準備離去時,你抬起了瘦弱的手,輕輕的招喚我與外子,那時,你伸手牽起我的手又牽起外子的手將你的手覆蓋在我們兩雙手之上,告訴我們─耶穌救我。那一刻我的淚水決堤,這畫面似乎預表著你將離開。
兩天後,你還是走了,雖然醫師極力搶救,仍是喚不回你,救護車的聲音由遠而近,我腦海裡浮現起與你相處的點點滴滴,雖然你的身體已經離開我們,但是你的精神與氣度卻是存留在我心裡。我想這是你留給我們最大的資產。謝謝你,親愛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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