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叫蘇文蔚醫生!E508病房的1380病人需要急救!胎兒在腹中的心跳指數減緩了!」清晨連太陽都還未甦醒,一聲刺耳的警鈴,貫穿了安靜的空間。
這一聲鈴幾乎魔咒似的,所有朦朧的視線一瞬間變成喧鬧清晰的畫面!所有人奔跑迅速,一起通往E508病房,包括蘇文蔚醫生在內。
所有人緊繃著神經,不斷的協助蘇文蔚醫生進行搶救動作…「胎兒的狀況如何?心跳指數多少?」蔚子有些急躁。
「報告蘇醫生,胎兒的心跳指數小於120bpm…在100至60之間,有嚴重缺氧的狀態!是胎兒窘迫!」護士們緊張的說出實情。
蔚子眉頭一皺沉默一會,繼續手邊的急救動作,護士們隨即跟著她的步驟,一一協助。
「蘇醫生不好了!媽媽的狀況也不是很樂觀!因為媽媽本身的肺心疾病引起紅細胞攜氧量嚴重不足,是否…該讓家屬們做出決定了?」一名護士大喊著。
「好,隨即通知家屬決定留胎兒或大人…」蔚子深鎖眉心跌坐,有些無力的放下手術刀。
護士們其中有一位急忙跑出去,奔到家屬前:「請問誰是林淑敏女士的家屬?」「我是她的父親!我女兒跟我孫子現在狀況怎麼樣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伯滿臉焦慮問著,「我是她老公!我老婆跟寶寶還好嗎?!」一位微禿頭的壯年接著開口。
「病人和胎兒現在的狀況很危急,因為胎兒在復中缺氧太久,若不做出決定可能連媽媽的生命都會受到影響!所以需要您們的同意,請問…想留住大人還是寶寶呢?」護士慌張可表情鎮定的問著。
「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呢?」白髮滄桑的老伯身子傾斜差點跌下,瞪大雙眼。
「護士!我要我老婆…我只要她了…」壯年揪著心緩緩地道出決定…似乎,他明白了所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好,那請您們在這份同意書上簽名。」護士鬆了一口氣。
接著迅速的跑回病房,向著蘇醫生報告:「報告蘇醫生,家屬們已簽好同意書,願意選擇留下母親!」
「這樣…好,馬上進行人工引流手術…!」蔚子隱藏著無力,命令式的說道。
「是的!」護士們紛紛動手準備器具。
幾個小時過去,手術房門口的警燈熄滅了…門接著也打開了,蘇文蔚醫生緩緩的走出來,後面跟著幾位護士。
「醫生?」壯年上前想詢問他的愛妻的狀況。
「您好,我是蘇文蔚,林淑敏女士的婦產科主治醫生,真得很抱歉!手術非常成功,您老婆待會會送至普通病房,再住院觀察幾天即可。」她差點壓制不住內心的激動,跟家屬們說明著。
「謝謝您醫生,謝謝您救了我老婆!」妝年握著她的手,臉上掛有一絲感謝。
「不客氣,這是我該做的。」她望了壯年後面那位老伯的雙眼,似乎有著震驚、不捨的複雜情緒寫在臉上…
她深知他想說些什麼,可現在的她很想離開現場,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轉身之後,她迅速的逃了,把自己關在自己的研究室,不許誰打擾。
她有一位友人知情了,她是潘維婷,綽號叫阿維。同是她的同輩醫生同事,也是她的圈內知己。她與阿維是同一所醫學院畢業的,幾年的友情可以稱得上是好兄弟。她們倆的圈子都一樣小,個性與志趣也相差不了多少,性向一致是T,喜歡著同樣的醫學,或許是這般如此,才能一起相處就是近十年之久。
彼此對彼此的個性及默契,無一處不了解及相當契好的。阿維對於蔚子她的行為沒有任何表示,只是靜靜得讓她自己一人待在研究室內,拿起手機寫了兩次簡訊,分別在午餐時間及晚餐時間。「嘿,我親愛的兄弟,別忘了吃飯照顧自己,我可是會很擔心的哦!」兩封差不多詞彙的…有些肉麻短訊。
終於在晚餐時間時,蔚子緩慢的腳步踏出研究室,「哈囉,等妳好久了,親愛的。」阿維老早在門外處堵住她了。
「噗,拜託妳不要親愛來親愛去好嗎?」蔚子給她一記白眼,隨後便展出笑顏了。「呵呵,妳可終於笑了,我可愛的朋友看妳要當縮頭烏龜多久?」阿維搭著蔚子的肩,暗示性地說道。
「我…呵,還是失敗了…我是不是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我了?」「我想…我已經沒資格再繼續拿手術刀了吧。」蔚子再度臉一沉,毀滅性的說出心中最大的痛楚。她回想起過去種種畫面,猶如才剛剛發生似的…過去的她是一位人人尊敬、人人稱羨的婦產界權威,每個人都非常相信她的醫術,兄弟阿維也非常地看好她。
她自己也對自己非常地有信心,也或許她是完美主義者,所以她對自己的要求也非常的高。事情總希望能做到滿分,但不去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欸兄弟,妳會不會太嚴格了啊?」阿維總開玩笑似的向她滴咕。蔚子只會回給她一雙得意笑臉和勝利手勢。
「兄弟乖啦!妳不是沒資格,妳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阿維拍著她的肩繼續說:「人生嘛!總有起有落,那並非是完全妳的責任,林淑敏女士送至急診室時,羊水早已經破了,且她又有先天性疾病,能夠活下來其實真得很幸運了!」
「我知道…只是沒有順利救活寶寶讓人很痛心,這是我們的責任不是?」蔚子依然自責般的說道。
「是啊,但就算寶寶救活了,他也有可能會因缺氧太久而導致其他基因病變,這樣寶寶活下來會快樂嗎?親人會開心嗎?」阿維分析式的說著。
「妳說的也是…唉,看到病人失望的眼神,是我最害怕的,妳知道吧。」蔚子傾訴出內心話。
「我當然知道啊!當妳兄弟當假的啊!我說妳倒是考慮一下我說的,好好休息一下,去哪都好去散散心透透氣吧!」阿維搭著蔚子希望她能鬆懈自己。
「嗯唉…我是很想逃,逃到陌生的地方,不熟悉才能使我安心。」蔚子望向窗外說道。
「嗯,去吧!這裡我在放心。」阿維了解蔚子的意思,點了點頭。然後,兩個人相視而笑。
隔幾天的一個早晨,蔚子搭著一班翻飛至希臘的長榮,在天空之際飛行遠走了…。在座位上她望著窗外層層白雲呈放空狀態,完全聽不見座位內小孩子的笑聲、老人睡著打呼聲、有人在嬉鬧的聲音,還有,一位調皮地的女孩拿著相機拍著窗外風景…。有人卻覺得好可愛,接著偷拍著女孩的調皮畫面。
幾個小時的飛行,看了看幾本書不是吃就是睡,還有去洗手間。終於,飛行結束了,降落在美麗的目的地。乘客接著一一走向班機出口,那位偷拍者還不願放棄的盯著女孩,跟著女孩的步法一起往出口前進,經過蔚子的座位時,他的一張偷窺照片卻不幸掉入蔚子她的包包內…。蔚子不知情地收拾好後跟著人群前進,入了境踏入這美麗的國度,開始了她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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