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錄的工作一個晚上
這一夜她的心情是無比的沉靜
一如往常的處理完一堆煩人的大小事
她的心卻沒有一丁點疲倦的感受
反倒有些釋懷的輕鬆感...
交完班...她騎上機車離去
就像無數個夜晚那樣..交完班後她就迅速離開醫院..
不同的是...今夜她不會回到那個冷冷的窩..
她把車騎到一處偏僻的平交道停好..
望著潻黑的子夜,黯淡的路燈..
她總略嫌蒼白的臉龐輕扯上一抹微笑..
這樣的寂靜她很滿意...很符合她現在的心情
延著鐡軌獨步前行....
遠方響起了火車靠站的汽笛聲
從微弱的燈火裡
她看見車身上若隱若現的暗藍..
零時35分..
經過的列車是台北開往高雄的平快車..
她走下鐡軌拉開了距離..
這班不是她的車..
火車經過她時揚起了一陣勁風..
充滿壓力的氣流重重的將她壓後..
旋即又拉動著她單薄的身影向前
她扯住外衣的領口縮著肩抵抗..
微瞇著眼目送列車離去..
這是她第一次用這麼近的距離在看火車..
從車窗透出的光亮裡..
她看見車廂裡有許多無法辨識臉孔的人影..
這一長列的車廂裡乘載著過客..
也乘載著返家的遊子
她不允許自己去阻斷這些人的旅程....
當最後一節車廂旋起的風掃過她的衣角..
她再次走回鐡軌....
她一步又一步的向前
少了路燈的鐡道走來盡是艱困..
不過還好...她仍可接受..
這一路走來不會比她的人生還要難行
她揹負著好多好多的壓力
沉沉重重的叫人快喘不過氣來
她靜靜踩著步伐...腳下的石塊凹凸不平..
她走著...想著生活裡無法解除的苦難..
輕嘆一聲卻笑了...笑的淒涼..
她曾經很樂觀的面對自己的生命..
只是現在她倦了..累了...
不再有支持自己繼續走下去的勇氣..
走著...她一直走著...
走到自己倦了...腿下泛起脹脹的腿痠..
她止步..望著沒有星月的墨黑夜空..長長的嘆息...
就要解脫了...不該再嘆息..
在夜色裡,她拉出一道淺淺的笑臉...
她就地蹲下並且臥躺了下來..
夜...好靜好靜啊...
她以手當枕...
臥望著一眼看不盡的鐡道盡頭...等待
這一刻她終於停止了思想..讓心情變成空白..
這是多麼祥和的感受...
金屬的鐡軌貼著臉頰...她一點也感受不到冷..
她輕輕的汲取飄著草香的空氣..
腦子裡出現了好久好久不曾有過的平靜..
好平靜好平靜的感覺...
平靜到她可以感受到自己心跳的躍動
也漸漸趨向平緩....
夜好深好深了....
她靜靜的臥在軌上...像是睡著...
突然她感到耳邊傳來的微微震動...
然後聲響逐漸加大....
她的心跳悄悄加快了節奏...是喜悅..
幾乎不用睜眼...她已經知道她的車班來了...
一班專屬於她的運煤列車....
不會有人因為她的介入而受傷
更因此擔誤了未來的行程....
唔...她聽見了車輪轉動的節奏...
是那麼的悅耳..
嗚嗚鳴叫的汽笛聲宛如天瀨..
輕輕的.....她睜開眼...
看見運煤車正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向她而來...
由遠而近........愈來愈近.........
別了...這個世界....
在這個只聽的見火車隆隆聲的曠野..
幾乎聽不見她輕輕的嗓音...
她的道別飄散在風裡..
沒有顫抖...聲音裡是一片柔柔地祥和...
她微笑等候...讓火車將自己帶離這個苦難天堂..
等待許久的這一刻終於來臨...
轟!!!!輪與軌不再緊緊相接...
火車漸漸地放慢了速度....
而她終於找到了平靜...踏上了屬於自己的旅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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