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屬於畢業的季節,空氣的氣味裡總懸著淡淡的離愁,讓人不由得感傷。
萬能和明星的畢業典禮是在同一天,我們仁愛社基於夥伴情誼,被分成兩組,分別代表社團出席畢業典禮,送好友走出校園。
因為明星就在我家附近,我理所當然的被分配出席明星的畢業典禮,帶領著遠道而來的同社夥伴,在偌大的校園裡找到禮堂。在那裡,我們見證向權和志原等夥伴卸下學生的名份,正式宣告成年,即將步入開創自己人生的起點。
那一刻我是喜悅而羡慕的。
對於未來,我一直有很強烈的期待,如同一隻羽毛剛豐的小鳥,嚮往挀翅高飛的自由。
典禮結束後,我們隨著向權他們回到教室,從這裡開始,陪他們對這所相處了五年之久的學校做了一次最後的校園尋禮,走走停停,拍照留念,也聽他訴說對每一處所留下的回憶。
和向權他們雖然很熟,但我們必竟只是和他們在社團上有來往的夥伴而已,陪他們做完校園尋禮,再不敢佔用他們和同窗相處的保貴時間,向他們獻上一聲又一聲的祝福後,在雙方互道保重聲中,我們離開了他們學校。
沒了社團的聯繫,再見面不知道會是何時的事?
我領著佩君、于萍和幾個一年級的學妹往火車站的方向走著。
路上有許多剛領完畢業證書,手上還捧著美麗花束的畢業生和我們朝同一個方向前進。
看著他們臉上或許歡笑,或許綢悵的面容,我突然有種歲月不等人的嘆慨。
送走了一大群的各校畢業生,總覺得社團好像也跟著畢業,人事全非了。
沒了熟識的大家,我想我對於社團活動不會再這麼熱衷。而且隨著畢業時間的接近,同學們的考試壓力也愈來愈大,已經有不少人開始預先補習準備考二專、考執照的事了。
考量過家裡的狀況,我確定暫時不再升學,決心把重點放在考護士執照的準備上。
老師說畢業後沒馬上考取,再考考取的機會會愈來愈小。為了將來工作上的方便,我非得一次考上執照才行。
過完一個暑假,我就升上三年級了,到時,就算我想參加社團活動大概也抽不出時間來了吧!
六月的陽光正熱的刺眼,看著與我逆向而過的車流,陽光反射著鏡子,日光折射一閃而過的,我驚覺到時光正以我追不上的腳步流逝中。
嗯……,突然感覺,畢業好像就是明天的事一樣!又期待又感傷,叫人亂難過一把的。
「學姊,我有些餓了,我們吃過午餐再去坐車好不好。」于萍在路上說,手捧著肚子,我猜她大概早餐沒吃就跑出來了。
于萍的提議馬上獲得一年級學妹們的一致附和,因此我把大家領進火車站對面那唯一的一家速食店-香雞城。
(在時間的洪流裡有很多記憶都被淘汰了,家鄉也改變了好多,香雞城早在多年以前收起,現在好像是間叫做八方雲集的鍋貼店;麥當勞在二、三年前進駐鄉內,業績屹立不搖,現在的故鄉變繁華了,當夜晚霓虹燈閃爍時像個新興的不夜城,記憶中的純樸寧靜已經不再!PS.此段與故事無關,純屬作者個人心中感慨。)
點完餐,我們坐在二樓用餐。
于萍真的很餓,一口氣吃掉半個香雞堡,又喝掉大半杯可樂,前後不到三分鐘!對於文弱的她有這樣的好食慾,我只能用目瞪口呆來搪塞我因驚訝而停擺的思想。
相似的情景讓我想起了傅天志在一次聚餐時曾對大家說過的話。
『妳們新生的女生看起來都很有氣質,不過一吃起東西來好像蝗蟲過境,千軍掃過,片草不留!』話說完的當場,除了惹來在場人士的一陣大笑,也替他自己招來一頓在場女士附贈的粉拳亂擊。
當時的笑聲猶在,快樂卻好像離了好遠,伸手抓不住形體,只在腦海裡留下淡淡的痕跡。
那個在心中一直放不下的名字一被想起,與他有所關聯的記憶就一波波的浮出記憶的海平面,漂流。
傅天志邀我去他的畢業典禮。他說畢業以後他就自由了,可以不用在乎很多事,對於自己喜歡的人可以不用在摭摭掩掩她的名字,愛,他要在離開校門口後大聲的說出來。
我裝做不懂的和他閒扯,很故意的和他聊到感情觀,告訴他學姊的感情態度。說完後他的表情變得很奇怪,笑有些僵、唇角附著著苦澀,卻不是很驚訝。我想學姊對他的感情,他應該很明白,學姊的態度他早就知道了。
他回答我說。『有很多事,因為人的態度不同,會有很多不同的處理方法,當主控權並不在我手上的時候,我只能被動的去預防傷害的發生!還好,我要畢業了,少了直接的接觸,距離會斬斷一個人的意念,時間會抹平自以為是的傷害。而我可以自由的做回自己。』
他的意思是什麼,向我表示學姊和他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嗎?離開學校他就終於可以主宰自己的感情囉?說的這麼長,感覺有些抽象,不知道我有沒有解讀錯誤?!
感情真是一件令人很煩惱的事,我沒嚐過卻已經能體會箇中的感受。對於愛情,我的想法也和社長一樣,淡淡地就好,不想讓愛變的太複雜,尤其是會傷人的三角習題,因為害怕,我一點也不想面對。
所以,他的畢業典禮我沒出席,雖然交換出席的地方對我來說只是輕而易舉。可是我終究因為怕造成傷害而不敢去面對。
(現在回頭來想,我認為這只是我對自己的過度保護!在當時,我用怕別人受傷來當成預防自己受傷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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