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倬被自己的夢嚇得驚醒起來,最近的她老是做一些奇怪的夢,而且感覺都不是很好,悄悄地在她內心種下一點不安的因子。
早上出門還發現,所有打包的家具和家電真的全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台電暖器放在門口,上面還貼著一張紙條。
"冬天會冷,這台電暖器就請收下吧。"
恩倬拿金侁沒辦法,只好跟媽媽解釋,兩人也達成共識不再繼續堅持推卻。
這件事情就這樣子告一段落。
到了晚上金侁的心情變得非常的好,因為昨天晚上回家之後,恩倬傳了訊息給他。
恩倬:"大叔,之前跟你說好的,本來應該要傳班表給你,但我們老闆說班表不能隨便給人。"
鬼怪:"什麼?為什麼不能給我?"
恩倬:"老闆說不能隨便給人...我也不知道,可能有商業機密在裡面吧?"
鬼怪:"班表裡面有商業機密?!"
恩倬:"嗯。"
鬼怪:"第一次聽到有人把商業機密藏在班表裡。真的是第一次!"
恩倬:"不過...雖然不能直接傳班表給你,但我想到一個辦法。"
鬼怪:"是什麼?"
恩倬:"我可以先偷偷傳訊息跟你說好我下班的時間,你到時候再來找我就好了。"
鬼怪:"微笑微笑,你真聰明,真不虧是我的新娘。"
恩倬:"什麼啦...那就這樣說定了。"
鬼怪:"你早點睡覺吧,晚安。"
恩倬:"嗯嗯,大叔晚安。"
隔天金侁收到了恩倬傳來的訊息知道他下班的時間後,馬上迫不急待的跑到約定好的地點等她下班。
下了班的恩倬遠遠就看見金侁站在那裡等她,馬上跑了過去。
"大叔! 你來了呀。"恩倬開心的和金侁打招呼。
"嗯,走吧。"金侁也開心地回應。
恩倬和金侁聊著天,一會兒說著學校的事,一會兒又說起在打工時遇到的客人,兩個人嘰嘰喳喳一路講得沒完。
"我說,那個客人真的很沒禮貌耶。"
"的確真的沒禮貌。"
"大叔,你下次來幫我教訓他。"
金侁推了一下恩倬的頭,"你這丫頭,你現在是把我當小區流氓嗎?"
"小氣鬼~你是害怕了嗎?"恩倬對著金侁吐了吐舌頭,假裝害怕他打她的頭,在金侁面前倒退的走。
"呀~你說誰小氣! 我怎麼會害怕那種人!"金侁追著恩倬。
恩倬倒退的同時,正想轉身繼續走時,金侁卻猛然拉住她往懷裡抱。
原來是一台汽車從小巷子裡衝出來。
恩倬被突然其來的意外嚇到愣住。
金侁瞪了那台車一眼。"你沒事吧?"
這讓恩倬想起今天的夢。
夢境中,一輛從側邊迎面而來的大卡車撞上她,本來有機會閃躲的卻沒有躲掉,她當場死在被壓扁的汽車駕駛座裡。
然後她看見金侁一臉悲痛欲絕的向她跑來,用力地抱著她痛哭,只為了見她最後一面。
就是這個夢,讓她嚇醒。
她開始懷疑這些夢究竟是代表著什麼,難道是一種預知夢?
是告訴她將來可能發生的事嗎?
令她有點不安。
金侁看恩倬在他懷裡傻住不動,輕輕搖了她一下。
"池恩倬,你還好吧?"
恩倬抬頭看見金侁疑惑的臉。
這時才回過神:"嗯...我沒事,謝謝大叔你及時拉住我。"
金侁沒說什麼,放開了她,對著她笑了一下。
恩倬下意識抓住金侁的大衣衣襬,侷促不安的低著頭。
"大叔..."
池恩倬的樣子很奇怪。
她到底怎麼了?
恩倬抬起頭,那瞬間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安,但隨即又恢復原狀,對著金侁笑了笑。
恩倬低聲說了句:"沒事。"
金侁也不再問她。
兩個人都很有默契,都不再提起剛剛發生的事情。
送恩倬回去後,金侁一個人站在遠處,看著恩倬房間的燈滅了之後才離開。
離開之前,他面色有點沉重,跟剛剛與恩倬嘻皮笑臉的樣子相差甚大。
他抬頭看了一下天空,想著或許那一位會出現。
結果依然是黑漆漆的什麼東西也沒有。
"到現在依然考驗著我嗎?"
金侁躺在床上,不斷回想恩倬的上一世,和那時跟她發生的所有點點滴滴。
他煩躁的坐起來,想不透為什麼到現在情況依然沒有改變。
"劍,也沒有了。奸臣,也灰飛煙滅了。恩倬,也又轉世不再是其他遺漏者了。"
"祢,為什麼還要繼續這樣? 已經折磨我千年了,難道懲罰還不夠? 為什麼不能把恩倬當成是獎賞,賞給我不行嗎? 我這樣很貪心嗎?! "
"我...很貪心嗎..."
金侁臉埋進雙手中,囈語般地說:
"我要求真的不多... ...可不可以允許我這次再跟她在一起? 就算不允許,那可不可以不要再次從我身邊把她帶走? 就讓她平安的過這一生好不好?"
眼淚從指縫中滲了出來。
"我會拚上我的命好好保護她的。"金侁最後吐出這句像是承諾。
金侁倒在床上,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氾濫。
外頭開始下起大雨。
也許是那一位聽見了金侁的請求,接下來幾個禮拜,都過得非常平淡,相安無事。
好幾次金侁在和恩倬道別的時候,都會暗自的在內心問:"真的可以嗎?"
每一次的道別,都像是最後一天,使他想起以前恩倬跟他說過的話。
"總不能一直關在家裡都不出門,如果一直關在家裡發著抖,害怕地度過餘生,那就不能說是活著了。就算明天會死,我今天也要好好活著。"
她一定會努力讓自己不要死,所以金侁一定要拼命守護她。
這是那時候他們兩個對於生死達成的共識。
而今,恩倬每一次的道別,對著他燦爛的笑著,揮著手和他說再見。
卻也很少說出自己的困境,也幾乎不說內心的不安。
但每一次金侁都可以從她的眼神當中察覺出來。
他何嘗不想要全部給予她?問題是,依照她的個性,是不可能平白無故接受他的照應。
況且現在令金侁擔憂的還不止這,另外還有恩倬的性命。
"大叔..大叔...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恩倬叫了好幾遍。
金侁這時才回過神:"什麼?"
"你最近好像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有心事。"
"沒有。"
"又在說謊..."
接著金侁又隨便說了幾句敷衍恩倬,恩倬也不敢繼續多問,只好草草道別。
每一天都在想,要如何守護恩倬,是金侁如今要面對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