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城夜歌──引題冰音「夜城夜歌」
北上的前一夜,我帶上了耳機,聽著去年營隊的營歌。我從層層夾疊的光碟包中取出,放入音響,動作十分的熟捻。第一首是阿妹「永遠的畫面」。我的脖子稍微的轉了一下,欲揚起許些沉澱的景象,在經歷了一年的歲月之後,我想它應如一罈酒而越發香醇,但我卻總害怕遺忘,縱然只是短暫的幾天。也或許沒人如此的刻骨銘心,惦記的如此久,對於一個不經世事的小毛頭來說,那是文學與情感的萍水相逢。
當初是活動長教唱這首歌的,而今對她當時的歌聲卻毫無印象可言,在網路上的幾次相遇,想請她錄成音樂檔,卻都因膽怯與談吐間的盡情而不了了之。我順著阿妹的歌聲,眼睛也不停的扎動,隨著節奏,輕輕的、淡淡的意會歌詞裡我所寄託的一些人事物的情節。或許我是善於遺忘的。將一首首的歌當成我的記憶庫,只要輕輕的播放就能有感動﹝眼淚?﹞緩緩的觸動自己,至少現在是這樣的,但我卻又常問著未來。
很快的,第一遍的主副歌就過去了,如同自己當初坐火車在嘉義與台南之間來回一樣,一去一回,五天就沒了,我卻還思索開始的時候的心情與剛剛的空虛,那麼其中的間奏就是車站了吧?一個令人喜悅又憂愁的地方,使你不禁搬出一些志明春嬌那些難分難捨的愛情故事,無意識的讓自己成了自己的原罪。但這也是一種轉折。一首令人感動的歌如一樁生命,我們在開始的時候接納了它所給予的前提,然後迅速的陷入了它的精神所在,這個過程不妨稱作醞釀,夾含了現在與過去,因此在到了第二次的副歌時,一切雜七雜八的思緒就會混合並流露出來,每每此時,我不禁抬起頭來,彷彿那些影視歌星,把各種表情掺在了一起,或許那就是在苦和樂之間所達的最高境界﹝這是人的天賦嗎?﹞。
我狠狠的唱了一聲,竟落空了,音樂一拐一拐起來──光碟跳針了。平常時候我並不覺得如何,頂多是聽不到罷了,但這次我卻驚惶了起來,很沒有理由的,因為我已經想不起來在這以後的結局是如何,我被強迫性的遺忘了。於是我呆坐了許久,音響吃吃的呻吟已經打敗了我持續聆聽的勇氣,也好,在明天的北上我可以給自己一個全新的自己,一個不需要音樂就能記憶的自己,當我撫摸著光碟的背面,驚覺到它的衰老,那條條的紋路令我退卻而不敢去探索,卻彷彿預言著台南和台北的某種很玄的關係,隱隱約約。
我的心中慢慢的有了一座城,有來自四面八方的故事,在這個北上的前一夜,他也是善於遺忘的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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