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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3-25 22:11:44| 人氣8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從三十九度體溫看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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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身體放我假,整天窩在家。

上班後第一次被高燒打敗,也吊了人生第一次的點滴。
「三十九度半?還好吧?」,這是我盯著醫生所能吐出來的唯一一句話。雖然我大概知道三十七度是人體正常體溫,而現在卻似乎已經到了可以把腦子燒壞的溫度;但是除了肌肉酸痛外加極度畏寒之外,倒是沒什麼特別不舒服的地方啊。那就對了,只不過高了兩度半而已啊,醫生幹什麼非得意志堅決地要我吊完點滴,等觀察過後才能離開呢?不懂,真是不懂。

不過說實話,的確是相當新奇的體驗──從三十九度半的體溫看出去的人生,的確都是茫酥酥的模糊景象,全世界彷彿加了濾鏡一樣,有著一股蒙太奇式的跳接風格。不過勸大家沒事還是不要輕易嘗試(叔叔當然也沒特意練過,完全是意外)。

躺在床上眼睛一直瞪著天花板,雖然無聊卻也沒啥壓力,會忽然讓人覺得人生就這麼過了也還不賴。不行,還有美麗人生在前方等著我啊──所以就抓起能讓心情好一點的書來看,村上的《夜之蜘蛛猴》也就這樣陪我度過在家休養的一天。(←本段的起承轉合似乎完全沒有任何關聯性存在...)

生命中的第一本村上,不是被炒得熱門,連三歲小孩都能隨口謅出的《遇上百分之百的女孩》,也不是簡單無壓力、充滿無厘頭式異想的《夜之蜘蛛猴》。村上介入我的生活,是從《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開始……。

一開始就從陰鬱沉悶的《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入門?會不會奇怪了點?就像村上筆下的小說文章一樣,我會選擇這本書並沒有任何意義可言;單純的只是想買些什麼書來排解內心的不知名無聊感,於是才在書店閒晃中隨手翻來的成果。在當時而言,村上已經是家喻戶曉的人物了,而「百分百的……」也早成了流行語四處瀰漫著生活中每個角落。但是我,當時並不因此而對這個打日本來的傢伙起任何興趣或欽羨之意,或許還帶點莫名民族性的排斥(胡說八道的啦)。不過,他還是如他筆觸一樣;雲淡風輕無所謂地敲了敲門,我也開門招招手引他進入我的世界。

相對於一般村上的讀者,我的起步算晚(我想)。硬要打個無意義的比喻的話,就像村上在接近30歲才開始創作那樣晚的感覺。嗯?別懷疑,我早說過是無意義的比喻了。在大三寒冷的某一天夜裡,我把他帶進我的溫暖小房間。之後每天睡前就這樣慢慢沉浸入所謂的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中;一鼓說不出來的幽暗氛圍……。

我不是什麼文藝青年,更沒有騷人墨客多愁善感的情緒,那時不過是個平凡單純到不行的大學生而已。所以在每天睡前一點一點累積閱讀的期間,也不像別人會突然湧出一籮筐的感觸或不自覺地傷感、封閉起來。我每天依舊過著正常的生活,在睡前固定挪出一個時段來相處。不曉得花了多久時間,只知道在終於讀完的那天夜裡,我突然覺得溫暖小房間變得好冷;不知怎麼著嘆了一聲「嗯~好悶喔~」。總之那天夜裡睡不好,接下來居然兩三天沒來由地躲在家裡失去上學的動力(滿變態的對不對?)。

我不是心理學家,不清楚自己出了什麼事。也沒有憂鬱症哪,應該沒有。總之情緒就這麼樣地失了序,一直墜落下去……被書裡的什麼影子啊、組織啊、獸頭骨啊、我啊……什麼什麼的搞得心情好混亂;卻混亂的好平靜。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平靜的混亂過了之後,我開始接觸村上其餘的作品。經歷過村上靜心寫出來的《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再來接觸他其餘輕飄飄的作品,就這樣喜歡了。我物理學還是生物學什麼的從來沒學好過,只知道他的東西對上了我的頻率,就這樣。不過並不是極為死忠派的崇拜,我反而很仔細選擇想要接受的村上。一個對我頻率的村上。

到了現在我還是不太能看村上的長篇(對於最新的「海邊的卡夫卡」我一點購買慾都沒有啦),反而喜歡他那些輕鬆自在、活靈活現的隨筆。雖然可能會覺得根本就是些流水帳而已嘛,不過試著翻一翻,真的會覺得意猶未盡噢。能把日常瑣事描繪得如此生動,還真不得不讓我佩服這個擁有正常作息、每天早上固定出門跑步的中年歐吉桑。

村上後來發表了許多「報導性文學」,就是採取另一種角度看真實社會發生的血淋淋事件。並不是築一道輕飄飄的牆在「我」的世界裡漫游,而是真實的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自己的筆去觀察去紀錄像地鐵沙林毒氣、阪神地震這些事件。這從作家的角度來看非常突破;表示村上不只是一個耽溺於自己想像世界,不再是充滿虛無意境的人,不再是所謂的布爾喬亞式生活思考;他其實有另一面關心社會的真誠。不過不知怎麼的,我還是沒能勇敢地接受它進我不起眼的書櫃,原因不明。

大家或許不知道,村上其實也寫過廣告文案呢!他為J.PRESS西裝與PARKER鋼筆在雜誌上寫的文字,後來就收錄成《夜之蜘蛛猴》這本隨性又無厘頭短篇集噢,狠神奇吧。他每個月依自己的意志幻化成活潑的文字──這當然看不到所謂的廣告策略,找不到傳播方向,更沒有定位、產品利益點,也沒有目標消費群──卻原汁原味、一點也沒破壞地放上了雜誌,形成了獨一無二、百分之百村上風格的廣告。

我常常在想,如果全世界的客戶空間都給得這麼大就好了;一方面不但省下極度繁瑣的溝通上的麻煩,另一方面工作起來也開心多了啊。但是只要一仔細想起來──「喂!人家可是村上啊!你是哪位啊?」...嗯,我還是繼續努力工作別光只會羨慕別人好了。

嗯?整篇看下來,似乎完全找不到重點哪。抱歉,生病的人難免語無倫次,是時候該去吃藥了。我想,明天又將是一個嶄新的美麗人生啊。

台長: J@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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