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故我 簡單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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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叔文

民國一○四年七月二十三日星期四，拜大叔忠勝於花蓮老家而奠以文約：

嗟哉！叔生於花蓮而葬於斯，吾自幼離鄉遠矣！自知問候甚微，豈料未能環顧身旁見叔臨終一面。

 

叔以一生孓然，簡衣樸實，克勤克儉；雖命之所存，天實為之，然而未能關護叔而至此者，未嘗非予之過也。予幼蒙衿育，叔甚加愛護，亦愛環顧於叔身邊亦步亦趨，但及長成，離鄉求學。嗟哉！今叔之因病辭世，或有因為未能始終如昔。

余憶幼時玩樂，叔騎車載余馳騁四處，天南地北，同樂融融。今予殮叔葬叔，而當日之情形，憬然赴目。予六歲，甚受寵，叔亦甚愛，笑面而來，總一襲簡衫著牛仔褲。適母工作甚忙，父遠鄉篳路，姑叔常加庇護，憐惜則則；去年知叔病事，叔在花蓮，予甚擔心，父多次關心，雖叔不願叨擾，仍掛心牽連。予春節探視，叔瘦弱異常，令予悲慟。

此次東行探視，未料竟是此生最後相見，但能見叔臨終安詳，悲亦喜亦。

途中知叔病，予急奔床前，見叔則喜，見病則憂。嗚呼！今而後吾將再東行，教從何處呼叔耶？

予先一日知叔病急，心知不祥，飛洲渡江，果予未能及時還家，而叔早已氣絕，四支猶溫，雙目瞑瞑，何以未能待予返家。嗚呼痛哉！早知訣叔，則予豈肯離開；即行，亦尚有幾許心中言，要叔知聞，共叔籌畫也。而今已矣！除吾死外，當無見期。吾又不知何日死，可以見叔；而人死後是否有靈，尚未得知，實在難明也。然而只能任天安排，天乎，人乎，而今已乎！

汝之願，予當盡力完成，祭叔於往後，盼勿掛勿念隨佛西行

 

嗚呼！人生而不可想，死後又不可知，淚泣叔亦非良策，奠叔欲以輕鬆。紙灰飛揚，朔風野大，侄兒歸矣！猶數次簾幕望叔也。嗚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