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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3-14 17:36:29| 人氣60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曼哈頓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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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曼哈頓並不是最美的季節,但當你有了輕鬆的心情時,對那些個不完滿,就會有最大的耐心去包涵。我又回到了這裏,只是這次,終於有了旅遊的心情,知道只是過客,才會珍惜每一個最細微的角落。

我漫步在麥迪遜大道,一間間欣賞每一盞不同的櫥窗,這條大道上的精品名店是低調的小品,不似第五大道的霸道招搖。我也進了聖派崔克教堂。聖派崔克是第一個踏上愛爾蘭傳教的傳教士,神話說,因為他把福音帶到了蠻荒之島,才驅逐了原來滿佈在愛爾蘭的毒蛇。

我想,我的心靈雖然已洗滌得乾乾淨靜,但多一點點的平靜也無傷。教堂的頂很高,沒有繁複裝飾的線條很簡潔,在藍天白雲的拂照下進入,意外地感受到更廣大的空間,還有什麼是比天更高,地更廣的呢? 無怪乎人們要說教堂是神的殿堂。雖然該感謝的可能是偉大的工匠。

剛好碰到禮拜,我悄悄的沒入教眾中,難得地領略自己是芸芸眾生中的一人。人是有趣的,明明不特別也不平凡,卻往往有一股自以為的遺世獨立。

心靈的盛宴結束,我急著去滿足肉體的空虛。莫怪我,曼哈頓的風情是醉人的,就是聖人也難以抗拒。我的狩獵目標在萊辛頓大道和74街的交會口,那間叫PIYARD的法國小舖。小舖店頭一長排點心,是最明顯的招牌,也是眾多食客慕名而來的主因,我越過她們,真的讓我不得不重頭回味的,是這裡的烤鵪鹑。

小小一隻鵪鹑,在肚子裏塞滿了肥美的鵝肝,佐上有桑椹風味的醬汁,剛好平衡了鵝肝的濃郁,很細緻的鵪鹑肉,要配上風乾得不很透的無花果,同樣柔軟的口感才能在嘴裏和諧,讓人心理滿足。久久來一次,又達成了來此的主要目的,心理上的重擔解除了,就沒道理苛待自己。我盤算著還有哪幾個地方是必到之地,跟朋友的約會還有幾場。

兩個星期並不長,轉眼我會在此停留的時間已不超過48小時,阿庭幫我準備了歡送會,地點在中城的朵頤食府。很好笑,最懷念的紐約特色之一是辣得到地的四川菜,大概沒幾個人紐約行的清單上特別著名要訪川菜館的。

歡送會上有的是阿庭的一幫朋友,幾個熟面孔,幾個生面孔,比較訝異的是林也在,我以為他只會出現在我明晚上機前的那場聚會,順道送我上機,畢竟他跟阿庭這幫朋友不甚熟絡。

「你怎麼來了? 」「阿庭有通知我啊!」「可是你才剛下飛機吧?不用休息嗎。」「是前天到的,剛下機第二天就上班了,今天星期五,明天又不用上班,反正你也難得來紐約,累一下就過了。」「不要忘了你明天要送我去機場喔?」「不會忘啦!我一定會送你去。」

滿嘴嗆辣,一夥人意猶未足的走出門,想想就決定去東邊的DIVINE品酒。那是專供喜愛葡萄酒人士的品酒勝地,一次可以叫上一個FLIGHT,紅酒或白酒,他會送來少則三杯,多則七杯,不同的品項的,裝潢很像回事的酒吧。衣香鬢影,對著裝著夏多娜的大肚子酒杯看,每個人都昏昏黃黃,不切實際。

由於在場熟人不多,真的好友明晚都會再聚一次,酒過三巡我就有些意興闌珊,林載我回旅館,看到的就是一付若有所思的臉。「怎麼啦? 沒玩夠?」「嗯。」「想去熱鬧點的地方。」是真的,想到要離開這裡,總覺得應該要去那種蹦鬧喧嘩的地方大醉一場,地不需時尚,就是要那種學生式的,滿地花生殼,粗俗的音樂放得震天響,人得站著喝啤酒的地方。

我們在哈勃根轉了好久,終於選定了華盛頓大道上的一間酒吧,雖然人不太多,但勉強符合我對美式酒吧的想望。叫好了酒,我嘲笑他一成不變的啤酒選項,戲謔地比比可以預見的啤酒肚,然後,就是一片沉默。

認識這麼久,快三年了吧? 我從來沒有跟這個臉上只有一號表情的大頭林單獨相處過。林隨意地問起這次來美,該辦的事情處理完了沒? 也許是酒精作用,話止不住的從嘴裏一句句地冒出來,很多是能講得該講得,也有些是多講得,人在異鄉分外地脆弱,哭了沒我都記不清。

到了飯店,臨要下車,林拉住我的肩包,回頭看,林的臉在暗中還是掛著一貫的笑,還疑惑,下一秒他溫熱的脣就貼住我冰涼的臉,「我明天中午來接你。」我杵在當地,左手勾著不知何時落地的肩包,右手還撫著剛剛被偷香的臉頰,背著旅館大廳明晃晃的人生笑語燈光,看林的車在暗中靜靜地離去。

台長: 捷思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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