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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2-11 14:31:32| 人氣5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田埂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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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年返鄉過年，年初二清晨，在二老的催促聲中早早起身，為的是要趕早打電話去邀請在埔里的二姨、隔鄉的小姨丈(小阿姨已去世)還有在南投的大姐一大家子，記得要早早回家來”做客”。
小時候，年初二到各地去邀請阿姨回來做客，是很累人但也是小孩子最期待的一大事之一。還有什麼比過年期間到親戚家”走春”賺紅包，更叫小孩子興奮的事情呢？還可以吃到難得的大雞腿跟豐盛的年菜，那可是一舉數得的好差事，通常只有最得寵的小孩才有的福利。
八點不到，牽過小弟家的”米格魯”(Money)出門小跑一段路。鄉間四野平坦又空曠，寒風強勁且冷冽，打在臉上猶如根根細針一般。一人一狗慢(漫)跑在曚曚亮的田間，風聲取代了熟悉的鳥鳴跟耕耘機的操作聲音。一路上每一個景、每一戶人家的門前、每一條小路、一叢竹林一畦田疇都是幾十年不變的如此的熟悉、如此的暖著熨貼著心口，縱使在十度不到的冬晨。
轉進一條已是人跡較少行走的小路，突然見到這”田埂路”。拉住”Money”站在田埂的這端，看著看著，忍不住拿出手機就拍了好幾張照片。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一定會笑我”起痟”，一條硬田埂有什麼好拍的，尤其在冬天，上面連根青草都很稀罕。
田埂下寬上窄，可以行走的面大概不到30公分，全長約有將近100公尺。這是上小學時每天上放學必經的路。
田埂一邊是水田、一邊是灌溉水道，高度有將近70公分上下。記得剛上小學一年級時，對身高不到120公分的小人仔，走在這樣的田埂上，真的有提心吊膽的恐怖。跟在哥哥跟堂兄堂姐們的身後，看著大家大跨的走過，真希望自己趕快長大可以走的更快，更快走完這沒有盡頭的恐怖路。


在田埂的二邊，一頭是家族擁有的竹林，另一頭就是現在站著的這條小路，路的另一邊是一塊荒廢的地，大約有一個籃球場大吧。四週種滿了林投樹還有不知名的雜木跟亂草。不知是聽來的傳聞還是只是自己膽小的恐懼，那一大片守在田埂盡頭、永遠看不到裡頭的荒地，似乎隨時都會有令人害怕的事物出現。尤其每次在晚上聽完長輩說”林投姐”的故事之後，上放學的路就更叫人心驚了。
隨著年級的成長，田埂路也慢慢變的沒那麼困難了。在休耕或是乾爽的天氣中，走來還算輕鬆，至少路面是硬的乾的。但如果是雨天或是農人剛挖過水道把一大堆爛泥擱在田埂上(順便算是維修)，那時就只能踩著二腳的泥濘前進，不小心跌個四腳朝天甚至掉進田裡或是水道都是曾有的經驗。鄉下孩子，跌個跤，起身拍拍繼續走。
田埂路的這端是一大片竹林，為家族擁有，應該有好幾個籃球場大，栽滿了一大叢又一大叢的竹子，讓我們家族逢年過節做粿包粽子的竹葉永遠都不虞匱乏。當然還包括餐桌上的筍子湯，只要拿一把鏟子，隨時都有採不盡的新鮮竹筍可以上桌。當然這偌大的竹林更是小孩玩樂的天堂。在夏天如果有大孩子的帶領，有時我們玩耍的地域也會向外擴張。像田埂路旁的水道也是一個很不錯的地方，在那裡可以抓到很多不算小隻的毛蟹，還有因為水道的寬窄適中，可以由大孩子在一頭用竹畚攔住，由年紀較小的孩子從另一頭下水去趕魚，常常一個傍晚就可以讓每個人都分到一大盤的小魚小蝦還有泥鰍。當晚餐的桌上出現滿滿一大盤炸得酥脆又透著油光的魚蝦加泥鰍時，大人們不但會忘了孩子們白天玩得一身髒的責罵，有時還可以有幾句滿意的誇獎呢。


小小的田埂路，應該有四五十年了吧，除了自己，我想我的每位兄長姐姐，我的父我的母應該也都曾無數次的從這條小田埂進出，去趕每天二班的公共汽車；或是趕著回家煮飯、吃飯吧。

我要檢舉
台長： 阿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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