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2.23驚嚇版同學會II
我和老爺是第二次來客滿樓,五位同學都是第一次來客滿樓,老爺沒帶老花眼鏡,看不清楚菜單,於是由我點菜,客滿樓的點心,雖然比不上祥鈺精緻好吃,但在座者都是極熟的好友,吃起來特別開心。吃過一輪,似乎不太飽,再點第二輪,第二輪大多是甜點,客滿樓的甜點比鹹食類出色。不過單以芝麻球來說,祥鈺的芝麻球有令人驚豔的感覺,而客滿樓的是還可以。
在座五人組,只有徐及孔前幾天和我們一起去烘爐地,下山後去祥鈺吃下午茶,孔形容客滿樓的芝麻球感覺“卡死”,問清楚孔發音是台語後,我說祥鈺的芝麻球,外皮冷掉也酥脆好吃,而且祥鈺芝麻球紅豆餡細緻滑順,香甜卻又不膩口,感覺上就是比客滿樓的高雅,孔說我形容的正是她想表達的感受呢。淡水李不免抱怨起孔,去烘爐地當天臨時要她請假,哪可能請得成,害她沒跟著到祥鈺去吃好料。
談談笑笑間,桌上只剩一小塊馬蹄條及波蘿油,將包包中自備的乾淨小袋子拿出來,把馬蹄條及波蘿油帶走,不是我小氣,而是不帶走的話,店家一定丟掉,太可惜也不環保。老爺去櫃台結帳,徐在那邊和老爺盧半天,老爺:「去宜蘭都是朱請客,每次來台北又帶一堆禮,當然由我買單,妳就別搶著付帳了,以後再買條香帥芋泥蛋糕給我就行啦。」徐還是盧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搞定。其實徐真的不必搶付帳啦,一點小錢而已,每次聚會都麻煩徐當聯絡人,徐常破費買東西來送我,今天哪可能讓她付帳,而且回家後我自然會跟老爺算,不會讓老爺替我付同學聚餐的錢。
走出客滿樓,到斜對面北平普園去看看老同學,再視狀況如何進行下一步。孔本來預計吃完飯要上山作生意,看天氣不好,打電話上山給員工,確定山上天氣更差且生意不好後,決定留下來。老爺雖是標準外省人,但卻不愛麵食,所以沒機會去北平普園吃飯,印象中我買過一次韭菜盒外帶,自店家從一樓搬到原址的二樓後,我也沒進去過。上二樓後,同學坐滿一張圓桌,其中有兩位男士,是陳的老公及念台大物理系的兒子,父子倆長的一模一樣。歲月不饒人真是一點都沒錯,每位同學樣貌,多少都有點走樣啦,不過依稀可見當年模樣,只是記性差的我,路上若偶遇,恐怕只會覺得面熟,大概沒辦法把臉孔和人名兜在一起捏。
陳帶兒子去搭捷運,說是下午有課,送兒子搭車後再回來。有位一向男孩氣的同學,外號叫小鬼,坐在范旁邊,仍和學生時代一樣,穿得很中性,我笑稱:「哎喲,我誤以為妳是范的老公咧。」在座者都笑了。這麼多女人,比幾個菜巿場還吵,見桌上的菜還剩下一大半沒吃,一時間大概還不會結束,我低聲跟老爺商量:「把拔,我看這樣的人數,家裡勉強可以擠一下,要不要我們先回家準備一下,再請她們一起去我們家坐坐?」老爺:「好啊。」於是和幾位同學打了招呼,請她們慢慢吃,我們夫妻倆先回家準備一下,待會兒吃過飯,全部都到我們家聚會。五人組也留下與她們哈啦。
回到家,老爺在廚房忙著烤香腸,蘇買的老天祿滷味,也取出微波加熱,再一起裝盤,我再次確認,飲料、零嘴、水果,拖鞋及椅子都備妥無誤,打開卡拉OK,輸入一些五年級生應該都會的歌,一切備妥後打手機給藍:「藍,家裡都打掃乾淨,零嘴飲料通通都有,妳們吃完飯就一起過來唱歌聊天喔。」「人太多了,不好意思去打擾啦。」「沒關係啦,我看人數還可以,大家就擠一下囉,吃完飯趕快過來喔。」「那我們待會兒自備咖啡再去妳家。」「不用啦,我家裡有三合一,事實上也可以煮咖啡,不過一次只能煮五人份,要等就是了,其他飲料也都有,不必帶喔。」「好啊,待會兒過去,謝謝。」
不一會兒,一群同學分兩批過來,我看人數變少,原來有兩位下午要趕回去上班,好險家裡拖鞋還夠穿,椅子也夠坐,不然真的招待不周金歹勢。陳的老公和老爺是在場唯二男士,陳的老公也在中國工作多年,所以兩個男人還聊得來。幸好陳帶老公來,而且和老爺聊得來,不然十幾個老女人的呱噪聲,這兩個男人大概很難受吧?
桌上有香腸,以及蘇帶來的滷味,還有一瓶極順口好喝的紅酒,只有一兩位同學享用,其他同學都說是中午吃太撐,水果反而比較有銷路。難得聽到小鬼開金口唱歌,趕緊錄影存證。除了五人組,大多數同學多年沒聯絡,聊不完的話題,很熱鬧。當然免不了提學生時代的事,高中時同學總說我是歌后,還說畢業旅行,在遊覽車上應同學要求清唱月琴,那些事我幾乎都忘光了,真糟糕。每次同學提起往事,我幾乎都不記得,不知道自己高中時都在幹嘛?幸好有老同學幫我串連起來,證明我真的念過士商。應在場同學要求,唱了“雨蝶”後,便把麥克風交出去,讓客人盡情歡唱(點這裡--> 同學歡唱PART I, 同學歡唱PART II, 同學歡唱PART III)。
剛過三點半,家庭主婦范起身,說要趕著接小孩下課,藍及其他同學也跟著說要一起走,送她們到電梯口,表達歡迎有空再來之意say good-bye。五人組留下來,我們照原計劃,準備開始喝小酒開講啦。其實五人組成員,我只和徐是國三就同學,高中又同學所以超級熟,我和徐個子小,高中時同樣是坐第一排,五人組另四位都是高個子,坐教室後面,本來很難搭上線,起因在台中蘇,曾和我及徐共事過,一起在國中福利社賣東西,所以有了交情。徐一向比我熱情的多,常和同學聯絡,透過徐及蘇的關係,這兩年與孔、淡水李及宜蘭朱漸漸熟起來,要不然以我超級懶人的死樣子,大概與高中同學都斷了線吧?
台中蘇見在場都熟到不行的同學,放心與老爺喝起她帶的酒,加上孔在一旁敲邊鼓,蘇很快就high起來,幾個女人講話開始百無禁忌。蘇喝了酒微醺的樣子很有趣,身經百戰的老爺,指導起酒店文化(點這裡à酒店文化搞笑版),教孔把酒杯放在托盤裡,端給正在唱歌的蘇喝,壓在酒杯底下的紅包,是給小姐唱歌喝酒的賞金,據說男人上粉味卡拉ok店,都來這一套,拜老爺之賜,我和同學今天真是開眼界了。歌唱的不多,酒倒喝的不少,尤其是老天祿滷味,本來老爺分裝了一半,打算讓蘇帶回台中去,沒想到最後只剩下四、五隻爪子及翅膀,老爺跟蘇說,今天老天祿滷味最暢銷,錢真的花在刀口上了。
蘇和老爺轉移陣地到餐桌對飲,我在一旁陪,聽蘇講前夫的風花雪月,蘇說前夫當她是娘,毫不避諱跟她提這些鳥事,她很不爽,我真不懂蘇在不爽怎樣啦,都已是前夫了,他要多花多爛是他的事,蘇何必那麼在意?可見蘇對前夫舊情難忘,而老爺認為蘇的前夫疑心病重,卻明白蘇對他無所求,所以才會不避諱跟前妻講那些鳥事。
認真聽蘇講前夫對蘇的態度,我和老爺一致認為,蘇的前夫對蘇或許已無夫妻男女之愛,現在是把蘇當親人,否則蘇的前夫不會信守承諾,逐年付了十年贍養費。而照蘇說前夫對蘇的態度,我教蘇,就使出欲擒故縱法,愛理不理的把前夫逼到快斷氣時,再鬆手讓前夫享受呼吸到新鮮空氣的快感,保證蘇前夫任蘇予取予求。就不知一向直楞痴傻的蘇,懂不懂得運用這絕招了。
同學曹公司就在附近,中午在北平普園吃過飯趕回去上班,據說下班要來我們家跟同學打招呼。看時間快六點,老爺下廚炒米粉待客,不一會兒曹到了,和蘇聊天。曹還真是標準的三姑六婆個性,一直追問蘇離婚的事,據說在北平普園時,就聽幾個為人母的同學,一直在問誰誰誰的兒女功課怎樣,誰的兒女念哪一所大學之類的,幸好我當時不在場,否則恐怕會忍不住吐槽她們這些功利主義的媽。沒想到曹到我們家又開始白目,幹嘛追問蘇離婚的事?交情夠也要看人家想不想說,人家想說自然就會主動跟妳說啊,沒事一直要踩人家的痛腳,真的是神經很大條。
老爺就冰箱現成的材料,炒好一大鍋米粉,找不到足夠容量的鍋子,索性整個炒鍋端到餐廳上,還真豪邁咧。七點一到,孔說和人有約,要先離開,送走孔,其他同學都盛了米粉,臭老爺無辣不歡,辣椒又放太重,我是能接受,幾個同學卻嫌辣。蘇喝茫了,一直努力止吐中,不吃米粉。我從來不讓客人幫我洗碗,朱卻熱心硬要洗,我趕她離開廚房:「不要幫我洗啦,我待會兒還要重洗咧。」「反正我先洗一遍,妳想重洗再重洗唄。」真拿朱沒辦法。曹本來一進門就說不吃米粉,要趕回去作晚飯,大家留她下來,她便留下來,和幾個同學聊蠻久的,曹吃完米粉後說要回家,朱帶來的桂圓蛋糕,早就裝好三個,讓曹帶回去孝敬她三個孩子。
臨走前,曹又講了讓我聽了刺耳的話:「人家都說我偏心,不疼老二,我哪有?我都沒嫌他笨,花錢讓他補習買一堆教材...」我聽不下企了:「功課好壞有什麼了不起啊?講狠一點,妳這個娘也不是多好的基因咩,而且台灣前十大名人或有錢人,有哪個是台大的高材生?幹嘛士大夫觀念那麼重啊?」「妳說的那是極少數。」「妳有沒有聽過You tube創辦者的故事?他從小功課不好,只愛打電動上網,比不上樣樣第一的哥哥,經常被父母念。有記者訪問他,現在還會不會被念?他說自從You tube版權賣了十七億之後,父母就很少念他了。」
我的意思並非金錢掛帥,而是想要表達功課好壞,是否念台清交絕非人生唯一的路,人家說行行出狀元,就算不是該行的狀元,只要人格正常,不為非作歹不必靠父母養就行,更何況父母自己都達不到的目標,為何強迫孩子完成?到底是父母的虛榮心,還是站在子女立場著想,真心為子女好?
送走曹,看蘇醉的不輕,一直喝熱開水解酒及解嘔吐感,徐一向就愛擔心些有的沒有,我留蘇在家裡過夜,徐碎念要陪蘇。真是的,老爺又不會對蘇下手,而且蘇老是嚷嚷她要找的是小狼狗,蘇留在我家很安全啦,徐也未免太愛擔心了吧。蘇最終酒退了,吃了小半碗米粉,老爺知道徐愛吃米粉,打包了一袋米粉讓徐帶回去,同學告辭離開前,相約待台中江有空來台北烘爐地時再聚。
客人離開後,拖地收拾完東西已十點多,是有點累,但最累的是心情,一大早被個超大晴天霹靂,打得我整天心情像洗三溫暖。我真的討厭驚喜,對我這種作事有條理,按步就班的人來說,驚喜從來就不會是驚喜,而是驚嚇,希望以後別再有類似驚喜出現,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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