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為何找不到？！』
東方燁延佇海畔，翹首引領地望著沉靜無浪的海面上，有些惶恐地問著立在身邊的三兒子。東方翔身後站滿了凱旋歸來天兵天將及傷兵，不過每個人臉上皆顯露出憂傷的神情。
『爹，孩兒已潛入海裡四處搜尋數回了，可就是沒有見到妹妹及汪汪或海怪的蹤影‧‧‧也曾用念力尋找好一會，但始終尋不到妹妹‧‧‧』東方翔低下頭緊咬著下唇回道。
東方燁心中一凜，猛然向前揪住兒子的衣襟，厲聲喊道，『你是怎麼照顧妹妹？！怎會讓她獨自對付海怪？！』
玉皇大帝以為妖魔兩界的首領已葬身扶桑島濱海，便下令遠征妖魔的眾仙軍即日歸來，東方燁興奮地率領軍隊回到扶桑島，未料竟然得到唯一的女兒因烏金魔王驅使海怪而憤不顧身落海，至今生死未卜的噩耗，非常懊惱當時沒有盡快發現妖魔頭子詐死的詭計，致使幼小的女兒遭到此劫，以及島上數十名弟兄們與海怪戰鬥中不幸紛紛喪命。
『孩兒錯了‧‧‧請爹爹懲罰孩兒！』東方翔心知失職了，難辭其疚，連忙跪地磕頭，恨不得墜落海裡的是自己，也十分願意接受父親嚴厲的懲罰，減輕心中的譴責。
『你！好，爹現在就懲罰你！』
東方燁睜大雙眼怒瞪著兒子，狠狠倒抽了口氣，正要舉起手一掌打死親生兒子，但突然憶起妻子生前時曾對他殷殷叮囑，無論孩子做錯任何事，即使是滔天大罪，都不許他責打孩子，妻子的遺言猶在耳邊，而且眼見兒子神色疲憊不堪及滿身是傷的軀體，確實極力想護住妹妹及弟兄，不忍再責罰，最後只得重重歎了一聲，無奈地擺手喊道，『罷了！翊兒，翱兒，你們也幫忙找找，就算尋不到人影，也必須探到她的魂魄！還有汪汪，牠定會寸步不離地守在羽兒的身旁！』
東方翊和東方翱在傷心之下，相視不語，明白父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於是動用念力尋找妹妹和汪汪的氣息及魂魄，尋了片刻，也探尋不到半絲感覺。
『爹‧‧‧』兩人無力地微微搖頭。
東方燁劍術及戰術高超，但法力平平無奇，因此命法力比小兒子略勝一籌的兩個兒子使用念力尋找女兒，他們有這般本領探出方圓百里之內的生靈，希望可以探出女兒的氣息或魂魄，結果依舊杳無蹤跡，對此大失所望。
戰場上曾經威風凜凜，勇敢殺敵的大將軍，此刻雙眼已忍不住漸漸泛紅，茫然若失地望著海水，渾身顫抖不已，淚珠宛如滂沱大雨，無聲無息地從眼眶緩緩滾落，滴落在挺直冰冷的袍鎧上。
三個兒子見父親竟然不顧身為大將軍尊貴的顏面，在眾多弟兄的面前失態，恣意流下失去女兒的傷心淚，也隨即垂泣起來了，尤其是東方翔，愧疚填膺，不住哽咽，甚至泣不成聲，心中懊悔自己學藝不精，無法即時阻止海怪攻擊，而放任妹妹逞能，被海怪引到海裡，弟兄們也犧牲了年輕寶貴的性命。
『屍首未尋見，魂魄也探不到，羽兒是生是死，有誰來告訴老夫？！』
東方燁這時悲戚地閉上眼，淚水流得更多，自己也誤以為妖魔兩界已被仙軍夷平，未料奇變徒生，扶桑島受到妖魔頭子及海怪的侵襲，無數弟兄傷亡，女兒失蹤，故而痛苦地仰天嘶喊。
佇立在他身邊的人見狀也無能為力，也只好默默垂著頭傷心流淚。他們都清楚東方羽一直是大將軍最疼愛的小女兒，如今痛失愛女，生者何堪？況且東方羽天真活潑，從不因為將軍的女兒身份而驕縱，反而待他們如兄長一般敬重，年紀雖幼小，本事卻很大，為了殺妖魔及海怪而犧牲自己，同時也解救扶桑島被滅絕的危機，可謂仙界難得的小英雄，敬仰惋惜之心油然而生。
『爹‧‧‧南極仙翁曾說妹妹很有福氣，遇事可逢凶化吉，將來也會長命，所以孩兒猜想，說不定妹妹已被海浪推到方圓百里之外，因此咱們用念力也是白費功夫！』
東方翱哭過之後，非常不甘心如此失去可愛的小妹妹，暗自思索片刻，才起了這個臆測。
東方燁知道二兒子向來心細，考慮得比任何人來得周詳，他的一句話燃起了女兒生還的一限希望，因此二話不說，命兒子分頭到方圓百里之外尋找，自己也騎著火麒麟跟隨著兒子，堅決要親眼見到女兒安然無恙。
九天玄女及其他將軍聽聞妖魔頭子利用海怪誘敵，東方羽擊斃長牙狼之後，被海怪逼進海裡，不知生死，紛紛率領天兵天將趕過來幫忙尋找。玉皇大帝也增派三百名善於尋人的天兵直往扶桑島，聽從九天玄女差遣。
『多謝諸位戰友鼎力相助！』縱然尚未尋到女兒的消息，幾位施助者的修為相當高，尋獲女兒的機率也極高，東方燁自然報拳感謝他們。
沐瑤一得到這個壞消息，則跪倒在爹娘膝前，哭著求爹娘立刻帶她到扶桑島，可是即使趕到東方羽落海之處，也只能站在海畔瞻眺遠處。沐瑤極度希望東方羽只是像往常一樣的頑皮淘氣，故意躲了幾天讓眾人擔憂，待她玩夠了便會和汪汪從海面上露出小腦袋，但此刻海面上除了悠閒的陣陣波浪，見不到任何生靈出現，因此也只得悲傷地淚下交頤。
眾仙各展其長尋找東方羽，過了個把月，仙界海域已尋遍，仍然見不到那個小英雄的蹤影。九天玄女痛失徒兒，心中非常不捨，但還是搖著頭要東方父子節哀順變。東方燁和他的兒子無可奈何，皺起眉頭啞口無言，但東方翔不放棄，安葬了弟兄之後，悄悄轉往玄雲府去了。
人間的凡人死後，有鬼差帶領他們的魂魄到冥府，由東嶽大帝掌管，評核功過，有罪者，押送地獄懲辦，無罪者，再度投胎或晉升仙界。
仙界的仙人死後或觸犯天條，魂魄也如同人間一樣，會聚集在玄雲府等候投胎到人間。不同的是，他們會在人間繼續修行，靈體修復至完滿無缺，揚棄凡人肉身之後方能回到仙界，而且他們在仙界的壽命比凡人多了好幾百倍。
玉皇大帝的七弟金雲子王爺自願管理玄雲府的仙人魂魄，與他的手下盡力助他們投胎到人間，並且還派人暗地裡從旁指點迷津，教他們如何修行，讓那些仙人魂魄早點重返仙界。
東方翔一到玄雲府，堅守玄雲府大門的兩個衛兵雖不知他的來意，認得他是東方將軍的三兒子，立刻收起刀劍迎向他。
『乾大哥，坤二哥，請問東方羽是否到此？』
守衛玄雲府的兩個衛兵是親兄弟，方乾是兄，方坤是弟，他們倆兄弟外表雖其貌不揚，但武功及法力的修為不俗，足以擋禦想要硬闖玄雲府的人。
『東方羽未曾來過。』方乾回道。
東方翔心中一寒，非常失望，但仍然鍥而不舍，『乾大哥，可否開門讓我進去搜尋？』
『玉皇大帝下令，不許其他仙人或任何人擅自進出，除非有玉皇大帝的諭旨，而且咱們玄雲府的金雲子王爺也吩咐屬下，不得破例，否則嚴懲，請東方副將見諒。』方坤面無表情地說道。
『東方羽殺妖魔有功，命不該絕，兩位大哥可否網開一面，讓小弟進去尋找舍妹，和她說幾句話？』東方翔恭謹地問道。
『東方副將有妹如此，咱們非常敬佩，也非常悲憤，可礙於職責，咱們不能睜一眼閉一眼，讓東方副將闖進玄雲府。』方乾略帶歉意說道。
『你們不怕我憤然殺進去？』東方翔急了，慌忙地亮起青風劍。
那兩個衛兵一聽，將收起來的刀劍舉到胸前，一左一右擋在大門，堅決不讓東方翔進入。
『你們快讓開！休怪我無禮了！』
『恕難從命！』
東方翔這下更急了，劍鋒指向那兩個衛兵，作勢要殺他們。四處尋不到妹妹，逼不得已做了最壞的打算，認定妹妹已喪命了，魂魄飛往玄雲府報到，但唯一可以見到妹妹魂魄的地方卻不能進去，他怎能耐得住性子，等待妹妹投胎到人間再去尋找？
『東方副將乃是東方將軍之子，非無禮之人，請東方副將不要硬闖，傷了咱們玄雲府與扶桑島的和氣！』方坤見他不顧仙界天條，一意孤行，於是開始勸導，畢竟他是因為尋妹，情有可原。
『你們真無情，我只想見妹妹一面！』東方翔再也沉不住氣，勃然大怒，揮著劍啞聲嘶喊了出來。
方乾明白他此刻非要見到妹妹的念頭，轉頭看了方坤一眼，頷了一下頭示意他留在原處，然後對東方翔說道，『咱們未曾見到令妹的魂魄，東方副將若不信，方乾這就請生死官出來查一查，證實令妹是否回到此處。』
『勞煩乾大哥了！』東方翔的眉頭稍微舒展，生死官楊文儒在仙界頗有名聲，為人忠厚誠懇，定會據實相告。
方乾開門進去玄雲府，方坤便走到大門的中央面對著東方翔，兩人四目相對，卻都噤聲不語。過了一會，一個身著紅綠相間官服的年輕人從裡面走了出來，年紀約莫二十，方乾則緊跟在後。他們一走出來，方坤馬上緊緊關起大門，不讓東方翔有機可趁。
『東方副將！』楊文儒文質彬彬，見到東方翔便作揖一拜。
東方翔也作揖回禮，直言問道，『楊大哥，可否幫小弟尋找妹妹？』
楊文儒翻開手上的黑色小簿書，沉吟片刻，面有難色地說道，『東方副將，令妹的死期本是玄雲府機密，生死官不能隨意洩露。不過只能告訴東方副將，令妹的死期未到，魂魄確實未到此處，更未離體。』
『楊大哥所言當真屬實？』東方翔眼睛登時發亮，但又怕楊文儒只是為了讓他安心而隱瞞事實。
楊文儒有些慚愧地微微一笑，『實不相瞞，楊某在凡間時，高中狀元，封官之後一時貪念攀高結貴，向皇上謊稱未婚，其實家鄉已有妻小。皇上大喜，將郡主賜婚予楊某，未料婚後家鄉妻子得知楊某再娶，痛哭幾日之後自縊，留下七旬公婆及三歲幼兒。爹娘護子，不與楊某計較，鬱鬱不樂地獨自扶養幼兒。楊某知曉後，悲不自勝，悔不當初，卻不敢告知新婚妻子。雖暗自送千兩銀子給爹娘，但已鑄成大錯，無法彌補亡妻，終身也在謊言及愧疚之中生活，苦不堪言。所幸楊某在凡間解決數萬百姓疾苦，功多於過，死後才又回到仙界，亡妻也早已原諒楊某的負心，被王母娘娘收留。正巧玄雲府有空缺，楊某順利就職，不過必須在玉皇大帝及金雲子王爺的尊顏前發過誓，任職一日，便不誑言一日，否則定遭五雷轟頂！』
『原來如此‧‧‧』東方翔有些訝異，從未猜想生死官居然有這麼一段可恥的前塵往事，更沒想到他竟不隱藏疇昔的過錯，對自己坦承，父親曾說過，勇於認錯乃真勇者，這下子更佩服眼前的人了。
『東方副將，敬請寬心，令妹福大命大，如今或許流落在九野之中，終有一日定會安然歸鄉。』楊文儒欠身說道。
東方翔得到自己所盼望的答案，也明白對方想要送客的意思，於是抱歉地作揖，『小弟尋妹心切，得罪之處，乞求諸位大哥諒解！』
方坤笑道，『東方副將既然尋妹心切，咱們豈能忍心不原諒呢？此處不宜久留，東方副將還是趕緊回去罷！』
『祈望東方副將早日找到令妹！』方乾也笑道。
『多謝諸位大哥相助！』
東方翔轉身離開玄雲府，心情輕鬆了許多，縱使尋不到妹妹，至少已經確定妹妹並未喪命，仍然活在九野中的某個角落。
『爹！大哥！二哥！妹妹沒死！還活著呢！』
東方翔一回到扶桑島，興奮地飛奔到父親的身邊大聲嚷叫，迫不及待地將從玄雲府得來的好消息讓家人分享，當然島上的天兵天將也同時聽見了。
『當真？』東方翊快步衝向他，抓住他的胳膊驚喜地問道。
『三弟見到妹妹了麼？她人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東方翱不見妹妹的人影，慌張地左顧右盼。
東方燁正在苦惱女兒可能命喪海中的事實，雖不願白髮人送黑髮人，可眾仙翻遍整個仙界的海域及島嶼，尋找了好幾日，別說女兒或汪汪的蹤影，就連海怪的半個影子也是杳然無蹤，決定放棄尋找，等待她自己歸來，不過一聽見女兒沒死，心一激盪，腳步險些踉蹌，隨後努力穩住疲累的身子，但抬眼見不到女兒，不禁滿腹狐疑，顫聲問小兒子，『翔兒，你怎知羽兒沒死？』
『爹！』東方翔鬆開大哥的手，走上前回道，『孩兒去了一趟玄雲府，見到了從不狂言的生死官，他翻看了生死簿，對孩兒親口說妹妹福大命大，死期未到，或許流落在九野之中！玄雲府的守衛也說他們未曾看見妹妹的魂魄經過，由此看來妹妹仍然活著！』
東方燁聽後，喜極而泣，兒子們見父親又失態了，暗自歎息，妹妹在父親心中的地位，果真比任何人還來得重要，不過他們絕對不會因此嫉恨妹妹，因為妹妹是個聰明勇敢的小姑娘，疼愛她都來不及了，怎會時間爭風吃醋？
『爹，妹妹既然沒死，咱們繼續分頭尋找。』東方翱已經開始計畫下一步該做的事，抬頭看了海水一眼，又說道，『孩兒猜測妹妹可能受傷，一時無法歸來，孩兒怕她又遇到妖魔的餘孽，而陷入險境。』
東方燁一聽，趕緊舉起衣袖，胡亂地一把抹去淚水，打起精神，然後微蹙眉間，『你們快去尋找，千萬不要讓妖魔的餘孽先遇見羽兒！』
『是！』
長牙狼慘死在東方羽的赤風劍下，烏金魔王雖已逃逸，而且躲了起來，妖魔兩界的傷兵卻四處可見，暫時無法捲土重來殘害人間或侵犯仙界，這九野之中也呈現一片祥和之氣。
東方羽至今尚未尋穫，也尚未歷劫歸來，但仙界所有知情的人皆抱持“東方羽仍然活著”的態度，閒暇之時定會主動幫忙尋找，也不覺疲憊，他們希望自己是最先找到她的人。東方兄弟輪流尋找，有時沐瑤也想跟隨著他們，可一個來自書香門第的姑娘家怎能隨意跟著男子到處遊盪，她的爹娘當然立即反對。
『爹！娘！』沐瑤臉上泫然欲泣，又跪下央求自己的爹娘，『小羽不僅是女兒的玩伴，也是女兒除了家人以外，最關切的人了，女兒實在無法待在家裡靜候佳音，何況清者自清，女兒無懼不實的輿論，但求爹娘成全女兒！』
梓潼夫子和文婉仙子互望一眼，同時歎了一聲，女兒年紀不算小，但才剛過十三，和男子同行應該不會有太多輿論。
文婉仙子憂心忡忡地問道，『沐瑤，爹娘何嘗不願早日見到東方羽歸來？可妳不曾練武，無縛雞之力，若遇到妖魔該如何抵抗？』
沐瑤急忙說道，『娘，女兒有東方哥哥及天兵天將相隨保護，爹娘無須操心，女兒絕不會有危險！』
梓潼夫子心想東方燁的三個兒子武功不弱，足以應付妖魔嘍囉，於是答應了，『去罷，一路上千萬要當心謹慎！』
『謝謝爹爹！』沐瑤喜出望外，高興地咧開嘴破涕笑了。
『不行！此事娘可不答應！』文婉仙子寒著臉喊道。
沐瑤一愣，微微一笑，『爹已答應女兒了，丈夫一言，快馬一鞭，娘親即使不答應也無濟於事！』
語音一落，起身飛奔門外，留下了來不及叫住她的爹娘。
『夫人不必擔心，有東方兄弟保護，沐瑤會安然無事！況且沐瑤的性子妳又不是不知道，不能對她太強橫，否則弄巧成拙啊！』梓潼夫子見妻子怒瞪著自己，急忙勸道。
『唉‧‧‧』文婉仙子當然知道自己的女兒雖平時很柔順，不過一旦決定的事卻非常固執，而且堅定不移，只好輕歎一聲，『沒想到羽兒的命運竟與她的娘親一樣‧‧‧』
沐瑤一出門，東方翔正等候門外，她有些驚訝，『翔三哥，你來接我的麼？何時來了？來了怎麼不通報一聲？』
東方翔難為情地搔搔頭，『剛到一會，便在門外聽見沐瑤妹妹請求伯父伯母答應咱們一同尋找妹妹，我怕一進去干擾你們談話而壞了妳的事，所以躲在門外按兵不動。』其實他是一聽到文婉仙子反對一個姑娘家混在男子之中，他感到有些羞愧，因為他暗生私心雜念，很希望和她獨處。
『我爹答應了，咱們快走罷！』沐瑤不再追究，催促著東方翔。
『嗯！』
由於東方羽的金麒麟也失蹤了，東方翔特意從王母娘娘那兒請來鳳凰仙子，讓沒有飛行法力的沐瑤乘坐，因沐瑤不懂武功，無法駕馭其他神獸，也怕她認為自己輕薄，不敢攙扶她的身子飛天游海。
『有勞鳳凰仙子了。』沐瑤騎上鳳凰之前，恭敬地說道。
鳳凰仙子笑道，『能為東方羽盡一份力是瓊彩的榮幸！』
半途中東方翔忽然對著沐瑤問道，『沐瑤妹妹，咱們若一直都找不到妹妹，該如何是好？』
沐瑤微微抿嘴，『那麼我就一直尋找，永遠都不放棄。』
『嗯‧‧‧』東方翔頓時無語，只得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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