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穿越時空了,居然來到了乾隆的強盛時期,如果告訴瓊慧這聒噪妮子,她一定會罵我是不是瘋了,該去看心理醫師啦!不過這時,我倒很想聽見她的大嗓門,也很想被她大聲罵罵。
環顧古代閨房的陳設,無不古色古香,不禁懷疑這應該是夢。也許是夢,也許不是夢,無論如何,我非常非常的希望這是一場會醒過來的噩夢!
這幾日,我乖乖的待在房間裡,一步也不踏出房門,可以說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不再請求她們送我回喬家四合院,反而故意不動聲色,靜心的觀察那些“古人”的言行舉止,終於才漸漸弄清楚我目前的處境,以及一些事實。
彩雲和霽月是我的貼身丫鬟,十三四歲上下年紀,對我是忠心不二。臥病期間,“爹爹”曾前來探望我,他的性子與長相和父親簡直是天壤之別。這位“爹爹”是長得濃眉大眼,膚色微黑,後腦勺束著一條長辨子,性子急燥,但十分寵愛我,算是個好爹爹吧!見到如此人物,我心中已經認定自己是在作夢了!
『霽月啊,妳還記得我的姓名嗎?』
『小姐叫蕭鈺。』霽月乖巧的回答
『蕭鈺是嗎?那鈺怎麼寫,是金字旁的鈺嗎?』
『不是,小姐的玉是玉石的玉,旁邊沒有金字。』彩雲一旁插嘴。
『那彩雲啊,還記得我爹爹是做什麼生意的嗎?』
『老爺是城裡的大地主啊!』彩雲睜大眼看著我,神情有些驚愕。
『那妳知道我現在幾歲了?』我無視她異樣的表情,繼續問。
『小姐!妳是不是燒壞了腦子?怎麼淨問這些事兒?』彩雲被問得有些不耐煩,轉頭對霽月說,『霽月,妳去請夫人來,小姐可能又生病了!』
『霽月,別聽彩雲胡說,我沒生病,千萬不要驚動夫人!』我見苗頭不對,趕緊出聲阻止,古代的郎中怎能跟現代的醫術相比,而且我非常討厭中藥的苦味!
『小姐真的沒生病?身子有沒有覺得不適?』霽月有些擔憂的問。
『沒有覺得不適,我的身子好得很呢!』我笑著搖頭。
霽月見我氣色不錯,才安心的說,『小姐,妳應該餓了吧,我去廚房看看午膳是否準備好了。』末了,又說,『彩雲,妳陪小姐聊,我去廚房了。』
『嗯,去吧,早點回來哦!』彩雲擺了擺手。
唉,由此看來,霽月的性子比彩雲柔順多了,也比較好應付。
為了更加明白我現在的處境,聰明的我只好故意問些不會令人懷疑的問題,因為即使是夢境,也不能太大意。雖然這裡的人都對我是異常的悉心照顧,可是心中的疑團仍然未解,絕對不能鬆懈。雖然穿戴漱洗,都由丫鬟侍候,但悄悄看著自己身上的裝扮,很不習慣,也很彆扭,但總不能光著身子不穿啊!
不過,下床走動時,總覺得腳底有些古怪,似乎少了些什麼東西。低下頭看,鞋子很小,上面繡滿了紅花,這應該是傳說中的三寸金蓮吧‧‧‧悄悄趁著彩雲和霽月不注意時,快速將鞋子和襪子脫下,露出一雙像小孩子的腳來。修長的腿配上小腳,比例不對,我暗自大聲哀歎,原來裹腳之後是長得這般不正常,好醜哦!古代男人喜歡這種小腳,更加不正常了,真是一群變態的古人!
我看還是隨遇而安,也許是一場奇夢罷了,醒來就會沒事了!
一日下午,我感到很無聊,霽月和彩雲都去忙了,沒人可以瞎聊,我只好獨自一人看著窗外的庭院。院子落葉紛紛,心想即使穿越古代,也是深秋時節,鬱悶啊‧‧‧當古代小姐真的好無聊,啥事兒都不能做!
這時彩雲忽然很興奮的從外頭跑了進來,嘴裡直喊著,『小姐!小姐!吳姑娘,趙姑娘及鍾姑娘全來探望小姐了!』
哦‧‧‧她們應該是娘曾經提過的什麼詠絮社姐妹吧‧‧‧可是找我幹啥呀?
正在整理書桌的霽月連忙說,『小姐,霽月先去備好茶點兒。』
用好茶點兒招待客人,不怠慢來客,我想這應該是正確的待客之道,於是輕輕點了頭。
過了沒多久,三個衣著高貴飄逸,舉止優雅,身材嬝娜多姿的年輕女子出現在我的眼前。她們身後也跟隨著貼身丫鬟,也是年紀很輕的女孩子。
其中一個較年長的青衫女子,見到我立即微笑,『傻妹子,以後別再做傻事兒!要觀賞雨中的芙蓉,也該曉得撐把傘呀!』
站在她右邊的紅衫女子搖頭道,『妹妹,如今身子覺得如何了?』
另一個白衫女子卻不住的瞧著我,片刻之後才笑著說,『仔細端詳妹妹的氣色,紅光滿面,看來病是好了。但不知妹妹能否出門吹風?』
呵,真是的,我那有這麼脆弱,當然可以出門吹風囉!只是怕郎中來訪,又要喝“苦醬油”了!
我看著她們,沒有立即回答,心中倒是想著如何辨認那位是吳姑娘?那位是趙姑娘?那位又是鍾姑娘呢?
她們見我發呆,皆露出憂慮之色,只好對著她們大聲說,『唉,各位姐姐甭替我擔心,我的病早已經全好了。只是娘過於呵護,硬要我關在房裡頭!』
白衫女子頓時笑逐顏開了,『甚好!但為了妹妹的身子,下次聚會就改在蕭府如何?』
『蕭府?我家嗎?』我怔了一下,仍然不習慣自己的姓氏。
青衫女子同意的說,『吳妹子的主意甚妙,這可是一舉兩得的好法子呢!』她頓了一會,想起某件事,『對了,不知妹妹的詩是否寫妥了?別忘了聚會時,每人至少要交上一首詩或一闋詞。』
呃!什麼?我有沒有聽錯啊?要交上一首詩或一闋詞?不會吧!
我心裡很不安的問,『一定要交上詩詞嗎?』
紅衫女子咯咯一笑,『妹妹的詩文出色,在京裡可堪稱箇中翹楚。況且,妹妹隨時隨處都喜愛填寫詩詞。詠絮社亦是妹妹先提創,何以還問?是否病傻了?』
青衫女子輕聲笑道,『好了!別再逗她了。茶點呢?唉,在桌上,咱們邊吃邊聊吧!』
接著她們陸續坐下,我有些茫然的想,完了完了‧‧‧我與文學一直無緣,是詩?是詞?根本也分不清楚。長這麼大了,只懂得李白的一首“床前明月光”,其餘的一概不知。這樣的我能交出什麼呀?天啊!難不成這真的是一場噩夢?
不過,與她們閒聊中,得知白衫女子叫吳守華,娘的表姪女。青衫女子叫鍾恆幼,爹的外甥女,年紀最長,脾氣也最溫和。紅衫女子是趙瑜玲,娘的外甥女,性子較烈,但容貌頗有玫瑰之艷麗,也是社中最有姿色的美女。我想也許她們全是蕭玉的閨中好友,總是跟我談論一些女孩子喜歡的胭脂花粉,可我並不感興趣。“女為悅己容,士為知己死!” 真是從古至今不變的名言啊!
有時瑜玲姐姐會提起城裡的某個才子,還評論他的人品詩作。看來她們個個是真正才女,我只能在一旁直愣著,不敢亂發言而出糗。鍾恆幼最後提到韓妹妹,她說韓妹妹會遲一點來,要我靜心等候。我笑著點頭應了,可是心中卻嘀咕著,韓妹妹又是那家的千金小姐啊?
深聊許久之後,很多事情仍是無法完全瞭解,但經我不斷旁敲,總算弄明白一些事了。原來被我附在這個身子的主人叫蕭玉,容貌與我有點相似,因貌似電影明星的娘工於詩詞,故盡得娘親的真傳,也跟著填作詩詞,加上自幼體弱,更受到父母的愛憐與呵護。詠絮社的姐妹皆是爹娘的遠親,因與我志趣相投,這才創辦詠絮社。而詠絮二字原是指能文能詩詞的女子,這典故我一時也尋不到答案,好像是引用了某位才女的詩。呵,不過凡是男子肯定是不能入社的。
閒聊了半天,她們紛紛辭別了,並囑咐我要珍惜身子,三日後再聚。我欣然答應,心中暗自叫苦,這比擬定英文商業合約還要難!待她們離去,我連忙回房翻閱書桌上的書籍,抽出幾本關於作詩填詞的書,做一些參考。
當我打開一本“唐詩宋詞”的書時,發現書中夾著幾張紙箋。而每張箋上分別寫著一首詩,字跡娟秀,頗整齊的,筆墨清新,或許是蕭玉最近才寫的詩句。為了考驗自己的文學程度,破例把它細細地唸了出來。
“晨詠芙蓉鳥‧‧‧曉起芙蓉鳥,含情款款飛,金波隨月動,柳葉啟雙扉。”
再唸一首“秋夜披捲 ‧‧‧疏林蛩語亂,霢霂漏聲長,葉落秋風至,移燈閱縹緗。 ”
我的天啊,這個蕭玉究竟是在寫什麼東西呀?每個字我都認得,可是成句之後,其中幾句就有些看不懂了。唉,我果然對詩詞無緣!
『小姐,陸小姐來了!』彩雲這時又從外面奔跑進來,臉上兩頰因跑步而微微泛紅,看起來非常可愛。
我歪著頭看著她,奇怪著她到底在興奮什麼勁啊?她嘴中的陸小姐又是誰啊?此時心中雖有疑問,可是不能開口問,否則她又會去請夫人來,得不償失啊,唉,這真是超悶的啊‧‧‧
『玉姐姐!』一個很漂亮很美麗的女孩跟隨著彩雲跑了進來,聲音很甜美很清脆,可是好像在那兒聽過。
我抬頭仔細看了一眼那個跑進來的女孩,心臟突然漏跳了幾拍,然後目瞪口呆的愣住了。
呃‧‧‧?不會吧‧‧‧她‧‧‧她不就是我在公司電梯裡遇見的那個女孩嗎?她怎會在這兒?難道她也跟我一樣穿越了嗎?天啊!這究竟是不是夢?誰來救我啊?我好想現在就醒過來,回到二十一世紀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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