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西域四煞尋聲望去,但見一行人已將他們團團圍住,大感驚愕。我抬眼仔細一看,發現“來者”原來是流水師父,她的身旁站著凌雲夫婦和李東彥,心中暗自慶幸他們即時前來相救。
楊以鳳這時悄悄跑到我身邊,關切的問道,『寶兒,妳有沒有受傷?』
我搖頭,上下查看她的身子,急忙問道,『妳呢?四煞的鐵鞭有沒有傷到妳?』
楊以鳳咧開嘴一笑,挑眉,『嘖,小小鐵鞭怎會傷到我?』
我翻翻白眼,想伸手捏她的臉頰,但在眾人面前有失規矩,我只得忍住了,緊握著她的手,感謝流水師父助我們死裡逃生。
紅衣人將手中斷鞭用力擲地,冷笑,『嘿嘿,玄州派的人又在仗著人多欺負人少了,咱們四煞人少鬥不過你們人多,輸了也猶榮!』
四煞漢語懂得不少,可是用詞有時簡單,乍聽之下,反而覺得可愛。
流水師父怒道,『什麼仗著人多欺負人少了?方才你們四個對付一個,不算以多欺寡麼?哼,真是恬不知恥!祖奶奶今日成全你們,讓祖奶奶一個人應付你們西域四醜就夠了!』
一說罷,流水師父纖腰一擺,已抽出長劍,疾快向四煞揮去。每一揮劍,既狠又準,逼得四煞不住上竄下跳,一時不敢接招。雖鐵鞭盡斷,手無寸鐵,四煞的武功造詣不凡,仍然能夠跟流水師父纏鬥幾招。不過,流水師父不想浪費時間,奮力舞動長劍,凌空劃破四煞的衣衫,接著一抬足,四煞的手臂立刻被長劍刺傷,血流如注,皆臥倒在地,五官擰在一起了。
紅衣人見自己和兄弟受挫,高聲叫道,『咱們西域四煞學武不精,今日敗在妳手下,要殺要砍,都隨便妳了!』
流水師父舉起長劍,正要一劍結束他們,凌雲師父大聲喝止,『流水,他們非大惡之人,只是受人利用,咱們饒了他們一回罷!』
流水師父聞言立即收起長劍,有些不滿的嘟著嘴,『師姐,他們差一點傷了鳳兒呢!』
李樹師父笑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流水師父一聽,猛然大樂,對李東彥喊道,『東彥,拿繩子來!』
李東彥立即轉身飛奔到一輛大馬車,片刻回來時,手上拿了幾條繩子,交給流水師父。流水師父一接過繩子,丟給李東彥兩條繩子,『快來幫忙。』
我奇怪的低聲問楊以鳳,『流水師父究竟在做什麼?』
楊以鳳抿嘴笑道,『呵,懲罰西域四煞。』
啊?如何懲罰?
流水師父和李東彥麻利的將四煞的身子和手腳捆綁起來,然後小腿一踢,撲通四聲,四煞全被丟下長江了。不過,他們在落水之前,用漢語辱罵流水師父及玄州派的人卑鄙無恥,人多欺人少,其中夾雜著藏語,我雖聽不懂藏語,也知道多半是罵人的話語。其實他們只顧著怒罵,都忘了方才只有流水師父單人獨馬的和他們過招,實在不該罵那些字眼。
小冬睜大眼,轉頭問小石頭,『哥,他們被綁得像粽子一樣結實,就這樣丟進水裡會不會淹死啊?』
小石頭搖頭,『他們不諳水性,可內功深厚,半個時辰之內,應該不會淹死。流水師父沒將繩子打死結,所以他們會很快掙脫出來。』
小冬微微頷頭,『哦‧‧‧小冬不諳水性,也沒內功,若是不小心落水了,可能很快就一命嗚呼了。哥,你會游水麼?』
小石頭笑道,『會。改日哥教妳游水。』
小冬笑著頷頭,『嗯!』
流水師父聽見小冬和小石頭的對話,驚訝的問道,『小石頭,小冬為何叫你哥?你們‧‧‧』
小石頭腆然回道,『小冬是我的親妹妹,咱們相認沒多久。』
流水師父喜道,『哎呀!喜事啊喜事!沒想到寶書的丫鬟竟然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妹妹,真是沒巧不成話啊!』
凌雲師父與李樹師父相視而笑,對於小石頭找到親妹妹一事,也是感到欣慰不已。
凌雲師父一臉慈祥的笑道,『既然小石頭已找到親妹妹,咱們現在可以一道回玲瓏山了。』
楊以鳳一聽,連忙摟抱著我,說道,『師父,你們想要回玲瓏山,你們自己回玲瓏山,寶兒和我還要雲遊天下呢!』
凌雲師父神色登變,寒著臉問道,『妳方才險些丟了命,還想雲遊天下?』
楊以鳳嘻嘻笑道,『我早已知道你們一路上跟隨在咱們後面,所以故意打輸,好讓你們現身救咱們啊!』
流水師父跳出來,在楊以鳳的後腦杓重重打了一掌,呵斥,『妳這死丫頭,一點也不省心!叫妳多練功,妳總是丟下劍跑去玩。今日若不是我出手救妳,妳還有嘴臉在這兒跟師父嘻皮笑臉?』
『鳳,疼麼?』見楊以鳳被打,我心疼了。
楊以鳳摸摸後腦杓,搖頭,『師父只用一成功力,一點也不覺疼。』
流水師父舉起手,想再給楊以鳳一掌。
李東彥疾步的走上前,攔住流水師父,哀求說道,『流水姑姑,下手請輕些!』
流水師父瞪了李東彥一眼,微微發怒,『青梅竹馬都被別人搶走了,你還憐惜啥呀?』
李東彥臉一紅,向後面退了幾步,垂頭不語了。
為人父的李樹見兒子受窘,連忙說道,『流水師妹,天色晚了,咱們早些起程回玲瓏山。』接著轉頭對著楊以鳳勸道,『鳳兒,妳的馬車都已支離破碎,破了個大洞,馬兒也受了驚嚇,你們還是跟咱們一道回玲瓏山,一路上不怕黃漠幫找麻煩,也可安然無事。』
楊以鳳不依,『我可以徒步回常州,再買一輛新的馬車。』
凌雲師父突然笑了,緩緩說道,『唉,也罷。等咱們回到玲瓏山,第一件事要做的,便是據實稟報師姐,說妳貪玩,不掛念師姐,不顧咱們勸說,更害得寶書擔驚受恐。』
楊以鳳一聽,微蹙眉頭,抿嘴沉默不語,神情非常恍惚。
我見她如此左右為難,不知所措,於是輕聲喊道,『鳳,咱們就跟著凌雲師父他們一道回玲瓏山,我想看看玲瓏山的景緻!』
楊以鳳愣了片刻,終於有些無奈的答應了,『嗯,寶兒,咱們‧‧‧一道回玲瓏山‧‧‧』
流水師父笑著調侃,『哎呀,一物果然降一物啊!』
凌雲師父及李樹師父頓時也笑起來了,不過,李東彥卻只是淡淡一笑。
楊以鳳摟著我,別過頭不看他們,哼了一聲,然後小聲嘀咕著,『嘖,老妖精‧‧‧一群老妖精‧‧‧簡直就是陰險奸詐的老妖精‧‧‧』
凌雲師父他們練過內功,耳力甚好,很清楚的聽見楊以鳳的漫罵之後,並不發怒,反而捧腹大笑。我見他們大笑,想到一物降一物之說,不禁也笑了出來。楊以鳳見我笑了,很不悅的將我摟得更緊了。
小冬不解,雙眼直愣愣的望著我們,張開小嘴問小石頭,『哥,他們在笑什麼啊?』
小石頭微微一笑,『他們在笑鳳小姐。』
小冬抬頭問道,『他們為什麼在笑鳳姐姐?』
小石頭舉起食指,放在自己的雙唇上,壓低聲音,『噓‧‧‧小安安,甭問了,鳳小姐聽見之後會生氣。』
小冬也學小石頭偷偷舉起食指,放在自己的雙唇上,不讓楊以鳳看見,低聲說道,『哦,那麼咱們不說了‧‧‧』
待眾人笑聲一止,凌雲師父命李東彥將馬車上的行篋細軟,搬到他們乘坐的大馬車上。李東彥依言照辦,小石頭也上前幫忙。
這輛大馬車,有四匹馬駒拉曳,前後兩匹並列,車廂寬敞,可乘坐八人。李東彥一個人留在前座駕馭馬車,其餘人都一同坐在車廂裡。楊以鳳垂頭喪氣的扶我上了大馬車,挨身坐在我身旁,接著低下頭開始怏怏不樂。我見她如此悒鬱不忿,很想說些話逗她開心,可也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撫她,只得緊握住她的手,讓她明白無論發生何事,我都會和她禍福與共。
楊以鳳眉頭尚未舒展,流水師父又趁機調侃,咧嘴笑道,『哎呀!鳳兒啊,啥時候娶了個如此標緻的娘子?』
楊以鳳別過頭不答話,我輕輕拉扯她的衣袖,她才轉過頭,悶悶問道,『師父啊,你們如何知道我帶著寶兒往北方走?』
流水師父笑道,『杭州堂堂主找不到妳們,急忙的跑來天福酒樓找人。東彥質問張彪,知道妳們四個人坐著馬車北上,留下張彪和竹子保護鳳凰樓的丫頭,以及百花樓的花魁。咱們立刻一路追上來,然後從信差口中確認馬車所走的路徑,知道妳們游太湖,也知道妳們扮成夫妻替一個素不相識的姑娘還清賭債,然後去了江潯院。呵,不過,師姐派遣張彪和竹子做妳的左右護衛,妳不帶在身邊,卻讓他們保護不相干的人,師姐若知道此事,不曉得會用啥法子懲治妳呢!』
楊以鳳一聽,霎時面色蒼白,抿嘴呻吟,『嘖‧‧‧』
李樹師父對流水師父擺了擺手,示意她已說夠了,隨即安慰楊以鳳,『鳳兒,師父到時會幫妳說話。』
楊以鳳抬頭看著李樹師父片刻,終於露出笑容,『呵呵,還是樹師父疼我!』
李樹師父有些無奈的笑道,『唉,誰教我喜歡女兒啊?』
凌雲師父不悅了,『你是不是在怪怨我沒幫你生個女兒?』
李樹師父連忙否認,『不不,師妹,我也喜歡兒子啊!』
車廂內的人一聽之後,有的竊笑,有的索性笑出來,歡樂的氛圍逐漸散開來,楊以鳳也漸漸展眼舒眉了。
可是,關於他們談論的“師姐”,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或許她也是傳授楊以鳳武功的師父。但從楊以鳳的反應之中,顯然很怕此人,我不由得好奇了,於是低聲問楊以鳳,『鳳,流水師父方才所說的師姐是誰啊?咱們到玲瓏山是要去進見她麼?』
楊以鳳愣了愣,咳了一聲,歎道,『她‧‧‧她曾傳授我心法,算是我的師父,但她其實也是玄州派的重要人物,凌雲師父她們都要聽她吩咐呢‧‧‧』
我微微驚異,原來玄州派有如此厲害的人物,掌門人還須聽她吩咐,並且可以讓頑劣的楊以鳳“聞風喪膽”。唉,真怕此行去玲瓏山和她見面,會發生我所擔憂的事。
不過,我只顧著思索玄州派的這號人物,沒發覺凌雲師父他們正在含笑的悄悄打量著我。
李東彥駕著馬車駛往長江下流,道路雖有些起伏不平,但坐在大馬車上,不覺顛簸。過了沒多久,馬車已到了下流,江邊停泊一艘大船。李東彥不將馬車停下和船伕寒暄,繼續往江邊駛去,然後不急不緩的讓馬車安然上船。我心中暗忖,這艘船可能是他們早已事先安排好,準備讓馬車渡江。
上了船,凌雲師父他們不下馬車,與我們閒聊“雲遊天下”的經過。楊以鳳心中有事,提不起勁來,只簡單的說了幾句,便沉默不語了。因此,我只得替她概述出門這幾日所發生及遊覽的種種有趣事物。
說到太湖,流水師父忽然插話,『呵,太湖雖美,但比不上咱們玲瓏山的雅致!』
凌雲師父笑道,『寶書若見到玲瓏山,肯定會喜歡!』
楊以鳳這時一臉雀躍的抬頭笑道,『是啊是啊,師父,我原本打算遊長江之後,便帶著寶兒回玲瓏山的!』
凌雲師父瞪了楊以鳳一眼,冷言譏笑的說道,『若不是咱們即時趕到,妳早已被西域四煞五馬分屍了,如何帶著寶兒回玲瓏山啊?』
楊以鳳縮回脖子,嘟著嘴,委屈的低聲嚷道,『嘖‧‧‧都是黃漠幫惹出來的禍,何況我是怕他們傷了寶兒‧‧‧』
凌雲師父想要斥責楊以鳳,李樹師父按住凌雲師父的手,笑道,『師妹,甭氣了,咱們回到玲瓏山,再罵她也不遲。』
凌雲師父聽了夫君的話,壓下怒火,輕聲說道,『鳳兒,以後行事不許再魯莽,至少也帶著張彪和竹子。』
楊以鳳頷了頭,『嗯,知道了。』
我見楊以鳳被罵,於心不忍,於是愧疚的對凌雲師父說道,『前輩,楊以鳳任性,寶書沒管好,所以這全是寶書所犯的錯,要罵就盡量罵寶書,請您不要再責罵鳳了。』
流水師父直瞧著我,大驚小怪的笑道,『哎呀!寶書尚未嫁進楊家大門,就如此護著鳳兒,要是進了門,咱們從此可能罵她不得,也打她不得呀!』
凌雲夫婦聽了之後,呵呵大笑,李樹師父輕輕摟著凌雲師父的身子笑道,『師妹,咱們鳳兒找到了賢慧的娘子了!』
聽見他們故意嘲笑,我頓時感到羞赧,低頭不敢看他們。
楊以鳳見我兩片臉頰泛起了紅暈,知道我怕羞,傻呵呵的喊我一聲,『娘子‧‧‧』
我嬌嗔的瞪她一眼,擰了擰眉頭,低聲喊道,『鳳,我都尚未嫁進楊家大門,不許喊我娘子!』
楊以鳳立即嘟起嘴唇,嚷道,『嘖‧‧‧這麼小器!』
眾人見狀,隨即哄堂大笑,害我的頭垂得更低了。大壞蛋楊以鳳也只是一股勁兒的傻笑,不知她是否存心讓我發窘,居然都沒有想要幫我解圍的舉動。唉,罷了,此怨只得待機再報!
大船渡過長江,馬車下了船,繼續往北方駛去。天色暗了,李東彥便將馬車駛進城外的大宅院裡。
楊以鳳向我解釋,『玄州派的人眾多,南北各城鎮都設置固定的行館,方便咱們旅途之中有個落腳的地方。』
我微微頷了頭,但覺得有些疑惑,問道,『鳳,為何咱們出門之後,都沒住在玄州派的行館?』
楊以鳳笑道,『呵,怎沒有?江潯院就是玄州派的行館啊!』
我莞爾笑了,一時忘了江爺爺和江姥姥都是玄州派的長老。
白天馬車不停蹄的奔馳在路上,夜晚暫住玄州派的行館,三餐皆在客棧飲食。沿途風景宜人,可凌雲師父想早些回到玲瓏山,不理楊以鳳的埋怨,吩咐李東彥快馬加鞭。馬車不停歇,只得坐在馬車上,望著車窗外,讓迆邐不絕的美景一幕幕留在馬車後面。
如此趕了三天路,馬車經過秦州,淮安,最後到了青州,馬車開始往山林駛去,楊以鳳悶悶的低聲說道,『寶兒,咱們快到玲瓏山了。』
我握住她的手,安慰她,『甭怕,有我在妳身邊,笑一笑!』
楊以鳳勉為其難的扯了扯兩邊嘴角,強顏一笑,有些苦悶,『寶兒,到了玲瓏山,妳可要寸步不離的跟在我身邊。』
玲瓏山之行,福禍難測,因此我頷了頷頭,答允了。
馬車很快的進入山林,安穩的在崎嶇的山徑上前進。不到半個時辰,馬車轉一個彎,經過林子之後,緩緩停在一間竹籬茅舍前。我抬眼望去,發現此處一片清涼寧謐,茅舍旁溪流清澈,薰風陣陣吹來,綠樹蔥郁婆娑,讓林中茅舍乍看之下,宛如人間閬苑。
凌雲師父笑道,『寶兒,咱們到了玄州派的故居了。』
啊?什麼?玄州派的故居,竟然是一間毫不起眼的竹籬茅舍?這實在讓我訝異不已!
楊以鳳先將我抱下馬車,眾人也陸續下了馬車,我看著茅舍,心中有些緊張。這時,從林中突然飛來一束人影,楊以鳳立即抱緊我。可是,那人動作既快又準,我還看不清楚那人的面貌,那人已輕巧的拉開我,迅速將楊以鳳拎起來。楊以鳳揮掌試圖掙脫,但都撲不到對方,臀處被那人在半空中狠狠打了好幾十下。
楊以鳳大聲哀叫求饒,『娘啊!別打了!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偷偷下山!我不該沒等娘親答應,就跟著楊以龍去杭州!』
那人一聽楊以鳳哀叫求饒,放下楊以鳳,嬌聲笑道,『呵,鳳丫頭,這麼快就認錯了?』
『師姐,鳳兒既然認錯了,就暫且饒了她罷!』李樹師父站出來替楊以鳳求情。
『是啊,師姐,鳳兒答應咱們,今後不再胡鬧了。』凌雲師父也替楊以鳳說了好話。
不過,流水師父卻在我耳邊低聲說道,『她就是咱們師姐,鳳凰,也是鳳兒的娘親。呵,這世上除了妳,鳳兒最怕她了。』
我抬眼仔細看流水師父口中所說的鳳凰師姐,眼睛陡然一亮,楊以鳳的娘親著實是一個絕麗美人。見她秀媚絕俗,容色照人,體態婀娜,一襲雪白衣輕紗,飄逸淡雅,陽光從樹葉中透進來,在她臉上鋪了一層薄光,飄若天上仙人,如幻似真。
楊以鳳頷頭如搗蒜,『娘啊,鳳兒下了山之後,早已認錯了!』
娘?且慢!眼前的人看起來約莫二十出頭,只年長楊以鳳五六歲,怎會是楊以鳳的娘親?應該是楊以鳳的姐姐!而且‧‧‧
我忍不住,對著流水師父脫口而問,『前輩,楊以鳳的娘不是早就死了麼?』
鳳凰美眸一轉,怒道,『鳳丫頭,妳在咒我死麼?』
楊以鳳連忙嚷道,『鳳兒不敢!鳳兒從未說過娘早就死了,娘不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行蹤,所以也沒說娘還活著‧‧‧』話說到後面,有些軟弱無力。
一聽之下,原來她真的是楊以鳳的娘親,也是當年從搶匪手中救出我爹娘和大哥的大恩人。
鳳凰不打罵楊以鳳,轉身凝視我片刻,雙眸閃著波光,似笑非笑,然後輕聲說道,『寶兒,隨我來罷!』
話音未落,一把摟住我的細腰,然後縱身一躍,往林子飛過去。楊以鳳措手不及,在身後大聲喊道,『娘啊,我讓您打屁股,千萬不要傷了寶兒!』
小冬也急著喊道,『小姐!小姐!哥,怎麼辦?!』
鳳凰抱著我,穿過林子,我聽不到楊以鳳和小冬的叫喊聲。片刻,來到了懸崖峭壁,腳一蹬,輕鬆的飛越懸崖,在對面幾十丈遠的山崖落地。我閉上雙眼,生怕失足墜落山崖下,小聲驚呼,直到見兩腳安然落地,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鳳凰見我定了神,表情嚴肅的說道,『寶兒,我要妳立刻離開鳳丫頭。』
我一聽,心沉了,驚慌的問道,『為什麼?』
凌雲師父他們豁達大度,都已接受我和楊以鳳有違倫常的情愫,為何妳這做娘的,非要我離開楊以鳳?啊,莫非玄州派的人也有世俗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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