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絢麗的花朵,也有凋零的時候,所以曇花再美,也只是匆匆閃逝而過,一如夕陽再醉人,黃昏之後,也要被黑暗吞沒。
春天吶喊,在音樂肆無忌殫的叫囂、人群縱情忘我的搖擺當中,隨著汗水、淚水、海水…畫上了休止符。
但休止符永遠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個新的開始…另一個全新春天吶喊的開始,另一個…期待的開始…
對阿信的愛也是如此,永遠不會結束,只有無止盡的開始、延長記號後…持續到最後。
彩虹的存在,是為了照亮雨後方晴的天空;流星的存在,是為了閃耀黑暗寂靜的夜空;我的存在,是為了陪他一段,在生命的低潮、夢想擱淺的時候…
存在的時間,或許不能長久,或許只能留住短暫的光和熱,也或許,在耗盡光采之後,什麼都沒留下、什麼都沒有…但,我依舊無悔無憾且無尤…
我想看到他夢想起飛的片段…我想在我生命的陶板上,燒製他每一次思索、每一次啟齒、每一次呼吸的瞬間,深深烙印、永恆雋永…
在他人生的舞台上,我不想只做一個空白的缺席座,我不甘只做個隨風而逝的過客,即使淪為配角,即使註定無聲、即使失去語言…
我都想參與!
給他最直接的掌聲!最直接的感動!
我想,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為他所做…
「妳確定妳要騎?」阿信指著立在我倆前方的小綿羊,聲音裡有濃濃的疑問,「妳確定?」
「我確定!」我一把撈過握在阿信手中的鑰匙,跨上前座,不容分說,一股腦兒的將小綿羊發動,「上來!我載你!」
「喂!不要鬧了喔!」阿信試圖奪回我手中小綿羊的掌控權,「妳這麼小一隻…我這麼大一隻…會翻車啦!」
「哎喲!不會啦!」我一把將阿信格開,雙手合十,微微的撒著嬌,「拜託啦…人家想騎啦!讓我騎一次啦…」
「厚!真受不了妳!」阿信無奈的戴上安全帽,長腳一伸,安穩的座落至後座,「等下騎慢一點喔!」
「喲荷~~」我心下一樂,用力的催動油門,讓小綿羊乘著風,呼嘯而去!
「心情很好喔?」阿信從後座整個人往前貼至我耳旁,透過風聲對我傳話,「什麼事心情這麼好呀?」
「秘密~」我故意把尾音拉得長長的,臉上的笑卻洩漏了我所有的心事…
有你在身旁,有你陪伴我…我的心情…當然好!
小綿羊在大馬路上一路飛馳,就跟…我的心一樣…飛漲得高高的、滿滿的…
我微側著頭,感受他的體溫,他的唇近在咫尺,緊緊的貼著我的後背,那讓我臉上的紅暈不可遏止,爬上耳根,但我卻自私的不想要停止這樣的羞怯…我只想…我只想…再靠近他…再靠近他些…
「阿信!」我們都忘了講目的地了,只是任由小綿羊在台北市的大馬路上胡亂闖,「你有沒有把demo帶出來?」
「有啊!」小綿羊即使是負載著二個人的重量,速度也絲毫未見衰弱,反而更是一路狂飆,惹得他不得不拉高嗓門回應我,「妳問這個幹嘛?」
「你知道GOGOROCK嗎?」我答非所問,再丟了另一個疑問給他。
「知道啊!一家唱片公司呀!」講半天他又兜回原來的那句,「妳問這個幹嘛?」
「就在前面耶!」我伸手指了指前方那棟白色的巨型建築物,「好巧喔!」
「嗯…是很巧,但…那跟我有沒有帶demo有什麼關…啊!」阿信像是查覺了我的想法似的,忽地大叫了一聲,整個人幾乎要從後座彈起,「妳不會想要…」
「對!」我淺笑吟吟,飛快的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講的話。
「妳瘋…」
「沒有!」再次打斷。
「可是…」
「走囉!」我一個急轉彎,將他的種種猶豫拋下,向著GOGOROCK疾駛而去!
阿信的叫喊和機車的尖嘯彷彿交織成了一個樂章,在我耳後隆隆作響…他們的音樂,真的不該被埋沒!千里馬固然難得可貴,那也需有伯樂的賞識!
「是…是這裡嗎?」我拉拉阿信的衣角,吶吶的開了口。
天啊,裡面來來去去的人好多,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好冷漠…一股前所未有的緊張感倏地包圍了我!
「門牌這麼大…應該是這裡沒錯…」我們倆像個小賊,站在GOGOROCK的門前探頭探腦,卻沒人踏出第一步。
阿信笑著敲了下我的腦袋,「喂,不是妳說要來的?怎麼妳竟然在抖?」
「我…我…我緊張嘛!」我下意識的將他的衣角抓得更牢了,目不轉睛的盯著裡面流動的所有人、所有風景…「到底…要找誰才對啊?」
我們再度發揮做賊的天分,賊溜溜的眼不斷的四處張望…
「赫!」忽地,一張布滿笑容的臉,就這樣闖入了我們的視線範圍中!惹得沒有心理準備的我們嚇得驚呼一聲!
「請問有什麼事嗎?」相較於裡面的冷漠,這個小姐的笑容倒是化解了不少我們適才的恐懼…
「我們…我們…」我一時詞窮,恐懼雖略少,但語言功能卻仍不完整…我推推身旁的阿信,示意要他說話…
「你說!」我一個勁兒的把阿信往我面前推,躲進了他身後…
「妳?!」阿信沒料到我會這麼一推,再次拉扯著我,位置易轉,我又再度回到了他的面前!
這個小姐還真不是普通的有耐心,竟然就這樣看著我們倆玩起「你推我、我推你」的笨遊戲!
「對不起!」最終阿信還是受不了的停止這個拉扯的笨動作,往前一跨,深深的一鞠躬後,將demo帶遞至小姐的手中,「拜拜!」
「啊!!」阿信的動作一完成,便想也沒想的拉了我就往門外跑!我沒料到他忽地冒出這個動作,忍不住低喊了聲…
「呼~呼~呼~好可怕…好可怕…」奔馳一段路後,我們倆才停下匆忙的腳步,扶著路旁的石牆大口大口的直喘氣,「原來…送demo…這麼…刺激…」
「心臟快停止了…」我拍拍餘悸猶存的胸脯,不斷的發表意見,「下次…不玩了…」
「還下次啊?」阿信一副受不了的口吻,伸手給了我一個爆栗,「下次從長計議了啦!」
「呵~」從沒看過他這麼狼狽的樣子,不知為何的,我竟然有種病態的喜悅…
我蹲在地上,微微仰起頭,就可以看到他那張因運動而紅潤的臉龐,陽光在他的髮梢間反光,圍成一道細膩的光圈,我的思緒彷彿跌進了在落日餘暉初識他不久的那個午後…
「帶我去看夕陽!」我衝動的脫口而出…那個動人的午後、那個溫馨的午後、那個…美麗的不可方物的午後…
「妳怎麼忽然…」他皺了皺眉,沒料到我竟會提出這個要求…
「帶我去看夕陽!」我任性的再次開了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想去!我想去!我想在每一個午後,陪著他,看盡人生所有日落的風景…「帶我…去看夕陽!」
「去哪?」他像是忽然領悟了什麼似的,放寬了心,漾出了一個微笑,「老地方?」
「不,」我搖了搖頭,我想在更多不同的地方,陪他看更多相同的夕陽…「換個新地方,好嗎?」
「上車!」他一把拉起了還蹲在地上的我,直往小綿羊的方向跑,「走!我帶妳去一個新地方!」
「哪?」興奮使得我雙頰漲紅,思緒樂得飛飛…
「秘密!」他學著我適才的語氣口吻,將尾音拖得長長的,一個轉手,催動了小綿羊的引擎,像流彈一般,向前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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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想要在你身旁,直到,陪你…看盡春花秋月夜的滄桑…
~子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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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於(五月˙天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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