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元宵節
三舅早在前幾天就張羅旗鼓的要我們姐弟
小過年時刻一定要去他們家報到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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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算是10-20多年以來
好像至我懂事有記憶以來
開了二十幾年來雜貨店的三舅一家人
三舅 / 三舅媽 / 表哥(忠vs和) / 表姐(敏vs貞)
他們家一家子,從小在我的記憶裡,也是佔著像家人的感情
他們家就好像我的第二個家一樣
小時候,那個幼稚園-國小-國中的年代
292公車,三重的金國電影院,天台,三和夜士
表哥(阿忠)他是我小弟的老大
表哥(和仔)他是我大弟的老大
表姐(貞)vs奶媽的女兒(蓮),她們是我的老大
小時候,每次爸媽去大陸工作一去就3-6個月以上
每次爸媽去大陸工作,我們三姐弟就大包小包的住進三舅家
記憶中的小時候,都是跟表姐們一起睡,一起洗澡...
(p.s其實也住過大舅vs二舅vs奶媽家,他們也對我很好;但是因為三舅家是住最久,而且因為三舅的兒女和我們年紀比較稍為將近,而其它的年紀年長實在大我們太多,所以我對他們家印象最深刻)
長大後,小女孩第一次生理期來時,媽媽不在我身邊,是表姐(敏)教我始用衛生棉的
小弟在小二時在房間玩到手骨折,是表哥騎著機車每天帶弟弟去醫院換藥的
讀四技的大弟,騎車腳骨折,在他們家裡從來不用做家事又很天霸王的三舅,卻每天自己熬中藥給大弟喝的
小時候住三舅家,有時候我也會像小表姐阿貞一樣,像三舅撒嬌,愛睡的我總是跑不起來,就叫三舅當我的閙鐘,每天叫我起床上課
不認識一個字+近視上千度帶著厚厚眼鏡+脾氣很土的三舅
其實在現今社會裡算是一個文盲,但他卻有一個很聰明的頭腦,省吃儉用守著外公留下的祖產；雖然不認識字的三舅,但卻又很有頭腦的把外公的遺產發掦光大,其實在鄉里三舅算是一個土財主
但他也是我看過最有錢但最不會花錢的土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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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有錢的三舅
從小就很照顧我們
因為他們兄弟姐妹,是和媽媽感情最好的
所以,小時候自小六最疼我們的外公去世後
這個算在鄉里出了名脾氣很”土”的三舅,卻取代外公在我們心目中的地位
小時候住他們家
他們全家每一個成員都對我們很好的他們
也誏我感受到另一種家人的感情
尤其三舅媽們對我們也很好,把我們家三個小孩子,當做他們家的一份子一樣
小時候,他們誏我感受到另一種家裡的溫暖
因為三舅和媽媽的感情很好
所以,以前每次住他們家
他們家每有外人來時,三舅總很熱切的把我介紹給某某人外人
講說這個是”在大陸做成衣廠的那個妹妹(阿嬌的女兒),或則三舅會講起什麼什麼的給那個外人聽
然後每個大人,總是我稱讚什麼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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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幾年後.漸漸長大了
開始懂事了,開始懂得別人對我們好,也要懂得開始回饋別人的想法
我記得,讀專科時那時學校靠近淡水,有次無意中,從小表姐的口中知道了三舅喜歡吃淡水某某百年老字號的餅店
所以那時,經過淡水我都會順路買那個某某餅買回去巴結討好舅舅
有一年,朋友的媽媽做的pizza誏我帶回去,我想到的就是要把那個pizza拿回家和三舅他們一家分享
有一年,朋友去畢業業旅行買回來送的東西,有三舅最喜歡吃的紅豆羹甜品,我會把最好吃的那個或最大條的那個留給三舅吃
而又有一年,第一次來大陸上班的那一天,我還印象很深刻,是小表哥(和仔)載著我vs三舅vs三舅們到機場為我送行的
那時候,那幾年,長期和自己的父親分隔兩地,有好幾年那時候”三舅”好像在我心目中化身成為我父親的一種
有一年,我我從大陸回到台灣,那一年的父親節前夕,三舅告訴我叫我父親節那天要把日子空下來,要我和大舅vs二舅vs三舅(大家族們)一起去烤肉
然而在父親節前夕的那天我和朋友J一起相約吃飯,在還未到達餐廳時,走在百貨公司裡頭,看著各廣告在賣著父親節禮物的看板,
於是到了餐廳我告訴,朋友J我想等會去百貨公司,買父親禮物給自己的爸爸和三舅,然而朋友J卻告訴我,你怎麼可以偏心只有買給三舅呢!
繼然要和三個舅舅一起出去,就連大舅/二舅/三舅的也要一起買,都買給三個,醬子才公平,醬子你媽媽才有面子
然而聽了,朋友的話...但我卻還是沒有買三份
只買了同款的禮物給了自己的爸爸和三舅
然而並不是想省大舅,二舅的禮物
而是覺得,如果只是為了做面子在送禮的話
那就失去了我原本初忠,我想要利用父親節這個特別的日子,送一份小禮物給三舅的原意...
因為我覺得,想送給三舅禮物,並不是想巴結他好他
而是覺得他在我心目中有著那個像爸爸關愛化身的份量
然後我記得,那天在百貨公司買好東西後
我用手機打了電話給遠在大陸的媽媽,我告訴媽媽
我買了二組同款的名牌皮帶做為父親節禮物,一份給在大陸的爸爸,另一份給三舅
我記得,老媽當時知道了我那年的父親節我買禮物送給三舅,她當時好驚訝
那時老媽問著我,那你拿給三舅時,要怎麼講
我記得當時我很有感情很感性的和媽媽說....
因為我覺得,住三舅家時,他們真的對我們很好,很像自己的爸爸一樣照顧我們....誏我覺得像爸爸的一樣..
所以我想要今年的父親節剛好利用這個機會送給三舅一份禮物
後來,我當日拿禮物給三舅時,三舅怕被另外兩個舅舅看見不好意思拆禮物
不過,後來我從媽媽那裡輾轉得知,原來三舅收到我的那份禮物好開心,開心的並不是那禮物的貴重,而是我的那份心意
那時候
知道了別人對我們好,就會想要同等式的對別人好,是一種人本性和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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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多年後
我們三個小孩長大了
也一個一個入續去了大陸工作
因為長大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所以也不用在住進別人家了
(P.S還有每個表哥表姐成婚了有自己的家庭,每個舅舅們都是三代同堂的了,有的甚至沒多久都可以四代同堂了,所以也不在適合住別人家裡了吧)
然後,我也一下子去了大陸六年
然而現在回來...也要開始永久在台灣生活定居下來了....
雖然我去了六年
但當年那個在不同時期取代外公and爸爸,在我心目中的三舅,其實對我們的關懷還是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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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1-2年
三舅生病了
生了一埸是家族大災難的怪病
聰明過頭的他,因為太聰明了不知怎麼了,得了一個被害幻想症的怪病
那1-2年,總是神筋西西,說大家在灑藥在害他
上上下下從他老婆,女兒,兒子,媳婦,到大舅家,二舅家的成員
他都在懷疑大家,說別人要謀害他...
甚至有一年更扯,過年我和老媽才回台灣沒幾天,三舅跑來我們家做客找媽媽聊天,而我也一起座在沙發上
然而原本在聊天過程中一直很正常,但幾個小時怪怪的開始有不正常的舉動
後來我事後在從媽媽口裡得知,那時三舅又在被害幻想症開始了,居然罵我媽媽,說什麼我們兩母女聯合起來在向他灑藥
那時候我聽了好難過,好難過...
雖然我知道三舅生病了,是因為生病了才會神治不清的講那種話...
但有一次我是很難過的和一位朋友提起這件事.....
之後有一次,最嚴重的一次
三舅又病犯了,但有時看他又很正常講得頭頭世道的話一推,但幾個小時候又開始..怪怪地
那一年,我和爸媽都在大陸....
那一次,他們全家飽受他欺壓的好幾年的有一年
有一次三舅又越來越嚴重了,連自己最乖最操心的女兒(阿敏姐)都罵哭了
說叫阿敏姐不要在回娘家了,說什麼阿敏姐也在給它下毒什麼的...
那一年,三舅家幾乎三天就一次大暴動
有一次,阿忠表哥終於受不了,和家人集體商議好的結果
叫了救護車和警察,一群人五花大綁把三舅架到精神病院
而在那等護士打藥劑後,三舅回復正常後....
三舅很生氣....氣得抓狂....
被五花大綁的三舅,很多親戚到精神病院看他
但他沒犯病時,又一副好好沒事,根本不像生病的人
很多親戚看了很心疼,也有很多人在罵阿忠表哥
說什麼,三舅將來有那麼多的遺產,但他的子女卻不孝把三舅送來精神病院....
而那時,其實飽受三舅不堪其擾的他的家人
其實也是嚇壞了,而且三天兩頭就病犯,誏他們卻實很痛苦
但那時的舅舅好的真的和一般人正常人一樣
但發作時,真的像是大爆君一様制造家庭危機....
也的確哭腦他們快一年之久....
然而,當時表哥表姐嫂嫂們沒想到後續如何處理的方式...
那時心想,趕快把這個正在發做的大災難關起來先...
但等三舅清醒了,全家卻不知怎麼辦了...
一家人手忙腳亂地,不知到底要不要把自己的爸爸送回家
一回又在想如果到時自己的爸爸神筋又犯了怎麼辦...
一回又在想會不會自己的爸爸清醒後,要開始怪罪誰....
全家人害怕了起來,沒有人敢誏自己的爸爸回家....而另外二個舅舅的家人7嘴8舌地.
大家也拿不出主意到底要怎麼辦,三舅的家人不敢誏自己的爸爸回家怕自己的爸爸會找他們算秋帳...
親戚們一會怪那個,一個怪這個
一會說把三舅送去療養院,一回又大伙說三舅留那麼多錢給兒子,兒子那麼不孝什麼的...
一回又說三舅現在只是偶而的發做,但如果真的把他送去療養院在那待久了會變成真正的一個瘋子
三個家族裡
大伙一個說一個不同的板本.但卻也沒有一個人願意坦這場混水....被這個黑鍋或做個一個出意....
於是在大伙沒有主意的同時,加上他的家人開始也有點覺得自己做錯事,把老爸關進精神病院怕自己老爸回來會秋後算帳的同時
自己有點嚇壞也不敢給自己的爸爸回家
三舅被送去精神病院關了一天...然而接下來,三舅的去處要去那....
然而在大伙沒主意的同時...想到了遠在大陸的老爸...於是那下午給了我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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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一聽到電話
可能心理有點基於同情加想要還人情的想法(因為從小三舅很照顧我們)
老爸一聽到三舅被送自己的小孩送去精神病院...然後馬上咐近我訂明天最早的一班班機回到台灣...
老爸要把三舅帶回他自己的家...但他的家人嚇壞不敢誏三舅回家
於是老爸和小表哥帶著三舅和三舅媽去了舅媽的鄉下住了一晚散心
然而在決定不了三舅的將來去處時,老爸自告奮勇地...
提議了把三舅和三舅媽送來大陸散心養病的想法....
好化解三舅和他子女那時面臨尷尬的場面.....
於是在隔天,老爸出錢買了機票
把三舅和三舅媽送來了大陸養病近二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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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個月因為吃藥的關係
不知是病情好轉,還是三舅可能受到教訓不敢發作怕又被被兒子送去精神病院吧....
於是奇機似的....
半年後...三舅的病好像治好了...
現在則是和三舅媽很恩愛
年過70的他...
在我去大陸的近幾年
所有的兒女也入續結婚生小孩...三代同堂的他
現在看其起來, 人清面爽心情好,過著含飴弄孫的晚年...
雖然不認識字也聴不懂國語,只懂台語的他,居然也買股票,買美金在儲蓄,每月靠著銀行日息和房租收入的他
過著算是優厚財力的三舅,但卻還是像古早人一樣很省吃儉用...
是我看見最有錢的人,但卻也是最節省的一個很鄉下人的
但那純樸的,還是像古早人特性的三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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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今年決定回到台灣定居生活的打算...
那個當年熟悉的三舅
雖然子孫滿堂,但卻沒有遺忘了我們
總是像當年一様關心著我們三姐弟...
那種感動,我深深體會著....
然而,今年過年時...
聽到三舅和老媽說,遺傳外公大近鏡的三舅..
其實早有一顆眼睛早己失明多年看不見了
這幾年,他只靠另一顆近視千度的另一眼在看他的晚年世界...
但很不幸,又聽說不久前這一顆眼又患上白內臟
而很故執的三舅就是不開刀...
他和媽媽說,他很怕手術不成功,那麼他就永遠失明了
那麼就真的看不到這世界....
於是他選擇...
在他的晚年世界裡,一天天,月,年來計.....
在一點點點中散失眼力當中....
雖然現在的他還看的見...
不過卻和我說,我座他前面幾然20-30cm處,他卻看到我的臉很模糊...
聽了我心理很難過...
我很真心的希望...
三舅可以長命百歲的樣子...
一直像我們家的大長家似的陪伴在我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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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三舅的千度大近視的晚年+生病的那段期間...
我卻也看見三舅媽對三舅不離不廢的50多年夫妻感情...
其實我有見到三舅在生病的那段時間
三舅媽其實真是超可憐的,因為三舅生病了
莫須有地懷疑小他近15-18year的三舅媽偷汗子...
居然常對三舅媽拳打腳踢,那時的三舅媽好可憐,忍耐三舅的種種
但很傳統又沒什麼架子和脾氣的三舅媽
卻一路走來,對三舅不離不棄的夫妻感情...
而現在三舅病好了...他們感情變好了
每天兩夫妻,牽著手座公車買菜,or座公車去收房租...
每天晚上,三舅媽會講報紙或電視新聞給聽不懂國語也不認識一個字的三舅聽...
有時夫妻倆,含飴弄孫...
那種感覺很溫馨
同時我也看見,傳統又善良的三舅媽所散發出的光芒
(雖然這個光芒,家族人的很少去注意,他們總是說三舅媽笨什麼的...)
我很替三舅高興...
三舅真的三生有幸,娶到像三舅媽那麼好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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