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也沒有與我的友人”虎菜”聯絡過了!
今天我於清理電腦硬碟內的沒用檔案時, 發現了他以前寫的這一篇文章。我相信文章應是他寫的,因為此文章一直存放於以他為名的文件夾內。本人估計此文章應是他於修讀社會科學時期所作的一份功課, 因為我當時也寫過類似的東西。
不知道大家是否還記得什麼是”六四”?
大家會不會像我一樣: 雖然當時只有5歲, 但於”六四”期間所發生的事, 於每個晚上看到的新聞畫面, 都還瀝瀝在目? 而且還全家出動, 一起到中環集合, 參加那個大遊行?
我還很記得當年我是怎樣地說.....”打倒李鵬!”
你當年有沒有做過一樣的事?
我認真地看了此文章一篇, 見他寫得不錯, 便不經他的同意私下在此轉載, 希望他不要見怪。
”小時候,母親堅決反對我餵養寵物,她說:「單單供養我也昂貴極了,還養甚麼寵物呢!」。因為這種緣故,即使我怎樣嚷著羡慕鄰居「健華」可以餵養兩隻雀兒,怎樣鬧著別扭,也不能得到母親同意,買隻雀兒給我。
直至大約六歲那年,我終於可以得嘗所願,將兩隻原先由別人擁有的彩雀,變成了自己心愛的寵物。這是因為母親的好朋友「apple姨」一家在同年打算移民外國,認為帶著這個困住兩隻雀兒的鳥籠乘搭飛機諸多不便,於是把牠們讓予我飼養的原故。
記得我從「apple姨」手中接過鳥籠的前一刻,母親依稀提到:「阿姨得移民外國了,她說送這籠雀兒給你,還不多謝阿姨!」。當時我少不更事,不太明白甚麼叫「移民」,也不管「apple姨」要往哪裡去。只知順應母親要求,連聲「多謝!」,然後獲得兩隻雀兒作寵物便開心了……
一九八零年代,香港人最為焦慮的,莫過於一九九七年回歸後的前途問題。中英聯合聲明簽定以後幾年,有關中國內地發生「六四事件」的片段和歌曲在香港電視節目中連珠砲般日夜播放,發出來的聲音也仿如鑼鼓喧天的一陣不安。天安門的坦克車碾過中國內地民運學生,士兵用槍砲射殺手無寸鐵的平民等片段,都是母親當時一邊替我換衣服,一邊零零碎碎地告訴我的。對於識字有限,腦筋尚未成熟的我,居然也對母親口中所謂那班「壞人」起了莫名的痛恨,拿著一枝玩具槍笑說要打倒他們。母親那時罵我:「無知。」
其實,那個時候香港人對於「六四事件」的反應,有些當然會如我的不憤,積極地「上街遊行」;然而消極地「排隊移民」也是為數不少的。不能否認,那時不明朗的政治氣候,的確使得更多香港人對於香港茫茫的前境失掉信心。陸陸續續地,好像「apple姨」一家移民外國的事情一時間多不勝數。而於那個年代而言,「移民外國」的香港人可謂屢見不鮮!若非當年我家比較貧困,「移民」這玩意,可能也就成為我其中一個遭遇了。畢竟於我小時候,母親不知何時也曾提過:「能夠移居外國也就好吧!」
……忽然又看到籠裡的雀兒睡得十分安詳,圓圓的頭兒貼著順服的羽背。我已數不清牠們處身於咱們家安睡了多少日子。只是母親今夜已決定,因著我們也快要遷居的原故,明朝一早便必要將雀兒「放走」了!
母親安慰我說:「籠子很小,雀兒也許亦嫌住得不舒適。放開牠們到遠遠的天空飛翔不更好嗎?頂多在翅膀上做個記號,將來偶然再見亦會識別到的。」我明白自己改變不了甚麼,只好黯然答應。
由於自控能力較差,雖然不想那麼早便入寐,但今夜最終也不知不覺過去。我不禁作了個夢。夢裡,我看見雀兒好像飛機一樣,遠遠的去到牠們想去的地方繼續生活……
「有一對香港夫婦同是大學畢業生,在港事業穩定,兩個子女也快中學畢業了。可是他們一家看到『六四』發生後,不少親友也趕辦移民手續,於是他們也加入了「移民潮」的行列。
不知是他們運氣好或有其他原因,申請移民手續不到半年便獲得批准。只不過在他們離開香港,去到加拿大以後,生活並非如想像般理想。真實的情況是,那個丈夫在當地長時間找不到工作,妻子亦只能得到一份低薪的職業。久而久之,那丈夫因失業的開始悶悶不樂、怨天尤人,妻子與丈夫之間的關係亦開始越來越惡劣。如是者再過了兩年,事業的狀況並無大改善,夫婦感情因此越弄越糟,丈夫因著生活的壓力,變得神經質,長期失眠,妻子與及兒女皆與他疏遠。再過半年,妻子決定與丈夫離婚。」
這是記述於《見證香港五十年》一書中,一個移民外國的香港家庭的悲慘故事。類似香港人移民外國的故事,雖然未必像以上故事般極端,但在外地生活的艱苦及對將來的未知知數,確實也少不免。在外國的香港人回流是很好的證明。
一九九八年,母親得知「apple姨」一家重返香港。我想她們,甚至許多從外地「回流」的香港人,都領略到在外地生活,其實不一定如心目中般理想,也不一定比留在香港好。於是一九八零年代的當年有許多香港人「出」,一九九零代也有許多香港人「入」,出出入入,反反復復,「回流潮」又把許多香港的外國移民的「根」帶回香港這片土地。
…….睜開惺忪的醒眼,看清楚大廳的前方,小小的鳥籠已經不在我家中了!是不是母親真的將鳥兒「放走」了,任由牠們飛到遠遠的異地,重新牠們很自由很廣闊的理想生活?
母親告訴我:「她還是決定不把雀兒放走了,只怕牠們不能適應外頭的生活,更難覓食,更感茫然一片。」
「那妳把牠們怎樣安置?」
「依然放在熟識的籠子裡,卻交給了街巿賣鳥鋪頭的老闆照料。」
我想:「這樣對雀兒的生活應該是的,雖然轉換了一個新的主人,但籠子畢竟依然算得上是牠們之前所習慣的,熟識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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