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站在校園裡最高的建築物的頂樓，我張開雙手假裝自己有雙翅膀，午後強風不斷往身上吹來，以為自己就快被吹下樓了。
（其實這樣也好，結束，就不會再悲傷。）
「原來你在這裡阿，怎麼這麼喜歡到頂樓來，光爬個樓梯就快累死我了！打你的手機也不接，搞不懂你手機辦來是作什麼用的，當裝飾品嗎。」
宇祥抱怨似的說個不停，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們無所不談，也只有他受得了我古怪的脾氣。
『那是因為你缺乏運動，這樣不正好，讓你稍微運動一下，免得你肚子上的游泳圈會日益加大。』
我跳下圍欄，輕鬆的說道。
「我呸！你少詛咒我了，我就知道你一直都在忌妒我很受女孩子的欣賞，開玩笑，我完美的身材怎麼會有游泳圈。倒是你這麼弱不禁風的樣子，小心哪天刮個強風就把你吹下樓去，這樣你就名副其實成為天使了。」
宇祥一直都知道，我很喜歡畫天使，有著潔白碩大的羽翼，一付高貴無暇的樣子。但是我沒有說明，我喜歡畫天使，因為我羨慕他們能遨遊於世界，又很同情他們，因為天使終究祇是神的使者，沒有自由與意識，像是個娃娃。如我，也只不過是個‧‧‧是個破舊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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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啊……等……嗯……慢…慢點……』
傍晚夕陽灑下的頂樓充斥的淫靡的氣息，橘紅色的陽光照射在俯趴欄杆邊的人兒的背脊上，顯得格外的誘人。
「呼……不管看幾次，你的身體總是讓人瘋狂的著迷，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葉。」
聽不到了，我聽不到凜辰在說什麼，沉醉在凜辰所帶給我的快感裡，那種悲涼的幸福，讓我想緊緊抓住。
『我……我不行了……啊……』
隨著我體內劇烈的收縮，凜辰也釋放出他火熱的體液。歡愛過後，我無力的趴在欄杆上，雙眼迷濛的直視前方，而凜辰整理好自己的衣著後，溫柔的擦拭我的下半身。
「你還好吧？是不是我弄痛你了？」
凜辰見我一直沒有動作，以為是弄痛我了，趕忙著急的詢問，看著他因為擔心我而眉頭微蹙的模樣，讓我幸福的……想哭。
『沒事，我祇是不習慣在這種地方……』我面帶微笑，緩緩的整理自己的儀容。
「真的沒事？」
『對啦，你很煩欸，怕我受傷就不要作咩！』
我故作生氣樣，滿臉不耐煩的對他抱怨。
「…………不問就不問，你沒事的話，那我先回教室了，待會見。」
望著他先行離去的背影，他寬闊的肩膀，是否，有我容身的地方？
回到教室，看見被同學團團圍住的他，不禁有些好笑。身為學生會會長，又是班代，一直被女同學視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理所當然身旁總會有許多對他愛慕傾心的人。見他想趕跑麻煩蒼蠅，卻又不知該如何下手的窘況，每每總會讓我不由得笑了出來。
「在笑什麼？」宇祥見狀，感到很困惑的問我，順著我的目光，知道我在注視著凜辰和那群人。「真是的，老師就要來了，那群花痴還在鬧。」
『如果來個絕世大美人，你也會過去湊熱鬧吧！』雖然我不喜歡有人巴著凜不放，但這個道理，我懂。
「哎呀呀，說不過你。實在很好奇，要在什麼情況下，你才會像平常人一樣不知所措呢？」
『說得我好像神一樣，我也和你們一樣，當然也會有不知所措的時候。祇不過，有你這個活寶在，實在是很難顯現出來。』
感覺有人一直注視著我，回過頭看，原來是凜辰，才發現之前凜辰身邊的那群蒼蠅，不知何時已散去。
沒有人知道我和凜辰的關係，我連宇祥也沒提及，除了怕宇祥會因此而瞧不起我，我也不知道該在什麼樣的環境下說出口。誰能料想得到全校女同學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竟然是個同性戀，對象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我還想平平安安的過完高中生活。
想來，我也是自私的人，祇顧著自己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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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嘟………嘟………嘟………
真煩，正畫到興頭上，手機卻一直響，而且還猛打個不停！
『喂～』
因為被打斷畫畫，所以我的語氣很不耐煩，最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然下星期一那個人就死定了！
「是我。」
原來那個不知死活的人是凜！
『作什麼啦，打一次沒接就是不想接，還一直猛打個不停！』
「呵～脾氣很不好喔，你在作什麼？」
即使我的口氣很差，但似乎影響不了凜辰，是啊，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我行我素，不管別人怎樣，總是堅持自己的理念，並且一定會執行到底，這，就是凜辰！
『我正在畫畫，有什麼要緊的事快說！』
「也沒什麼事情，明天就是週末了，出去吃個飯吧！」
哇哩咧……
『你……』
「我知道可以留語音，但是，我想聽聽你的聲音。」
低沉的嗓音自聽筒傳來，讓我不禁臉紅了起來，幸好凜不在這裏，不然……
『笨…笨蛋……你是笨蛋喔！』
「呵～遇到你，再怎麼聰明的人也會變成笨蛋的。」
『……』其實，我也是個大笨蛋……
「怎麼樣，明天有空嗎？」
很想知道，現在的你會緊張嗎？等待我回答的你，是否仍舊像往常一樣輕鬆自在？
『如果……』
「什麼？」
『我是說如果這幅畫畫好了，那就有空。』故意吊他胃口，看他打算怎麼辦！
「哎呀，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你沒畫完，就要拒絕我的邀約了嗎？」
『嗯…誰叫你打斷我作畫的時間，這是懲罰。』糟糕，玩上癮了！
「真是殘忍，既然這樣，那我祇好委屈點到你家找你好了，很久以前我就想和你家人聊天了。」
『你…你敢！』
怎麼變成這種局勢，讓他來我家那還得了，到時又不知道他會對我家人灌什麼迷湯。真是的，人前一副謙謙君子樣，怎麼人後全變了個樣！
「沒辦法，誰叫我的愛人比較愛畫而不愛我，我好可憐喔！像我這麼個一表人才、女孩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竟然會淪落到這種地步，我應該請他家人幫我評評理才是。」
赫～滔滔不絕的話語不斷流出，他以為他在演講還是辯論比賽啊，什麼跟什麼！
『Stop！你廢話很多欸，我又沒有說不去，一個人在那裡亂說些什麼。』
我好氣又好笑的，不知道該怎麼制止他的長篇大論。
「這麼說你是答應囉，我就知道小葉你人最好了，怎麼可能放我一人孤單的在家吃飯。啊…好想現在就抱你喔，怎麼辦才好呢？」
…………，怎麼，他又開始胡說八道了。…………誰來制止他一下！
『你……，你夠囉。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就這樣，明天見了！』
「等……等一下……」
不等凜再說什麼，我說完話馬上就掛掉電話，連電源也關掉。開玩笑，再等他繼續廢話下去，到天黑我都不能作畫，這可是下個月要展覽的作品，一點都不能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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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你好殘忍喔，昨晚不等我說完話就掛電話，連跟我親親愛人講個話也要限時間！」
才一走近約定的老地方，就看到凜一臉委屈樣，嘟著嘴向我抱怨著，好似我是那個忍心拆散他們的惡毒婆婆！
『誰殘忍了，自己不挑時間還怪我！明明知道我星期五晚上習慣作畫，而且，是你自己那時廢話太多的。』
懶得理會他的抱怨話語，我瞇著眼瞪像他那張搞笑的臉。
「我說葉兒啊，你這是在挑逗我嗎？我可是會把持不住的！」凜痞痞的笑著，彎腰在我耳盼輕輕吹氣。
………………這隻色狼，也不看在什麼地方，竟然敢隨地發春！
『挑逗你個頭啦！要發春就離我遠一點！還有，不要對我耳朵吹氣，很癢的！！』
真是的，我怎麼會浪費大好的時光在這隻色狼身上！
『要去哪吃飯？』
「這麼急啊，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想有多一點的時間和我溫存啊？」
『………』
「我開玩笑的啦，別生氣啊，生氣會變醜的喔！」
凜辰看我好像真的生氣了，連忙安撫我。
「我們去上次那間簡餐店吧，上次你好像挺喜歡那邊的菜色。」
還挺細心的，知道我對那間店的評價頗高，念在他這麼體貼的份上，就原諒他剛剛的輕浮。
『那快走吧，我肚子餓了。』
「你是不是又沒有按時吃飯了？你唷，都多大個人了，還那麼不會照顧自己，真是讓人不放心！」
『我有照三餐吃，祇是我今天睡得比較晚，所以早餐就懶得吃了。』
煩！連吃飯也要管，又不是三歲小孩，家裏有個撈叨的母親就算了，出外還要被管。
「晚起？」凜皺起眉頭。「是不是又因為作畫而忘記睡覺時間？」
好恐怖，怎麼突然變了臉，應該建議他去演四川變臉的。這…該說實話嗎？如果我點頭，會不會被當場作掉？
『呃…你別管那麼多啦，真像我家老媽。』
決定了，打馬虎眼好了。我還有大好青春，怎麼可以死在這隻表裡不一的色狼手上，太丟人現眼了。
「你以為打馬虎眼就有用嗎？葉璇璣！」
唷～連全名都脫口而出，看得出來火山快爆發了！
『凜…別這樣嘛，下次我會注意時間的……』
我上半身掛在他身上，故意用著很軟的嗓音對他撒嬌。這麼嬌柔的姿態他再不領情，就不理他了，本大爺我可是在大街上作出這麼丟臉的事情來。
『好嘛，我們去吃飯了……』見他不為所動，繼續……
…………這隻色狼幾時變成柳下惠了？真是失算！
「讓我這麼擔心，你打算怎麼補償我啊？」
凜辰突然抱緊我，並且狠狠的吻住我，讓我突然思路混亂，想不出該如何打混過去。真是可惡！見他一臉貓吃到魚樣，走路有風的往餐店移動。
──簡餐店內─
『在偷想什麼事？看你連眼睛都在笑。』
雖然不想懷疑他，但是還是忍不住回頭東張西望，說不定是哪個辣妹在跟他眉來眼去的。
「我在想……」凜神秘的勾勾手，要我附耳過去。
倏然地，我滿臉通紅，瞬間冒煙。我好像一直任憑他擺佈，一點辦法也沒有，難怪可以蟬連學生會會長，果然有兩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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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會不會，從頭到尾我都將凜當成是他？
與凜辰分開後的我，腦裏一直不斷的想著這個問題。會注意到凜，也是他離開台灣以後的事情，並不是說他離台後才與凜第一次見面，其實高一我們就已同班，一直到現在要畢業也是如此。我想，從小到大，我只注意到他的存在吧！所以在外面，我就像是個隱形人一樣，因為我根本不在乎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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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愛的哥哥，為什麼你要離開台灣呢？你可知道當我知道這個消息，我的心有多麼的痛，那一段時間，在你離去的那一段時間，始終提不起勁來，消沉的將自己關在房內，連學校也沒去。
「伯母，您好！我是葉璇璣的同學謝凜辰，因為他一個禮拜沒來學校，所以我來探望他的，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你是璇璣的同學啊，璇璣還是那個樣，都待在房裡不出來，你來的正好，順便幫我勸勸他吧。哀，自從他哥哥去日本後就變成這樣，我知道他和哥哥向來感情很好，但是一直這樣也是不行的……﹞
「伯母…伯母，可以帶我去看他嗎？」
凜辰即使面對母親喋喋不休的「閒談」，他仍是一副乖學生樣，有禮貌的要求來這最主要的目的。
﹝喔，呵～真是不好意思，跟你嘮叨這麼久，他的房間在二樓，這邊請。﹞
「那就麻煩您了！」
－－二樓－
﹝璇璣，你同學來看你了，我要開門了喔！﹞
打開門，我坐在陽台的椅子上，兩眼無神望著天空。
﹝那我去幫你們泡杯茶，謝同學他……﹞
「我知道了，謝謝伯母！」凜辰禮貌的笑著，客氣的回應著我母親。
等母親一離開房間，凜辰就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好似這裡是他家一樣的自在。
「一直待在這裡，你哥哥也不會回來的。」
什麼？他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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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中斷，想不到那時凜竟然一開口就對我說那種話，事後我不敢問他他知道些什麼。其實問了又如何，他知道詳情也好，省得再對他解釋，將來如果發生什麼事情，也是他心甘情願的，與我無關。
怎樣，我就是不負責任的人，不高興……來咬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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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床頭相片內，兩個笑得十分燦爛的人兒，有多久沒有這麼開懷過了？從小就十分怕生的我，不敢一個人面對陌生的環境，哥哥總會用著非常溫柔的眼神鼓勵我，給我莫大的勇氣。
就像凜一樣，既溫柔又稚氣，用他們暖暖的愛幫助我成長。你問，我愛凜嗎？我不知道。習慣有凜的陪伴，像空氣一樣的自然，沒有想過失去凜的我會變成什麼樣。
用力調著顏料，像是要發洩我心中的疑問，松香水刺鼻的味道充斥著我的房間，但仍阻隔在我的思緒之外。
腦裏滿滿都是凜的身影，與印象中的哥哥重疊，分不清誰是誰。畫布上的天使有著碩大的羽翼，張狂地煽動空氣的流動，天使的臉像誰呢？模糊的身影，融入整個背景之中，雙手雙腳卻被一條鎖鏈囚住，身後伸出一雙魔手緊抱住天使，於是天使無力的垂下頭，沒有掙扎。血，不停地滴落，是誰的鮮血？天使的？還是身後人的？
真是諷刺，可以改變週遭的命運，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是那麼淒涼又悲哀。我、凜、哥哥，誰又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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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赫～你嚇人啊！搞什麼，活像幽靈一個，你又熬夜作畫了喔？」
我頂著兩個熊貓眼，像個鬼魂一樣飄進教室，才經過宇祥身邊，正打算坐下，就聽見他大驚小怪的聲音。
『吵死人了，我一夜沒睡，頭痛死了！』
我皺起眉頭，雙手緩緩按摩太陽穴，只要我一沒睡飽，頭就會開始痛，所以脾氣也更加不好。沒事的人，最好閃遠點！
「不要緊吧？要不要跟班代說一聲，讓你去保健室躺一下。」
〔要跟我說什麼？〕低沉的聲音從背後竄出。
「我說班代，我剛剛才被璇璣到嚇到，你不要突然在我後面說話，我心臟早晚會被你們嚇到停止跳動的！」
凜辰沒有理會他，若無其事的轉頭看我，但我知道其實海面下是波濤洶湧的。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頭痛死了，別煩我啦！
「璇璣他又熬夜沒睡了，現在頭痛。」
宇祥見我不說話，自告奮勇的替我回答。
〔又？〕
豬頭祥，沒是說這麼詳細要死。凜散發出來的氣息有逐漸冰冷的現象，完了，我今天大概又不能平安快樂的度過了。我哭～
〔我帶璇璣去保健室，待會你幫我和老師說一聲。〕
當機立斷，凜不等宇祥回話，馬上拉我走出教室。
『慢點啦，我頭不舒服欸，你還走這麼快，我快吐了啦！』
〔真的很不舒服嗎？不舒服就請假，何必硬撐來學校！〕
凜一臉焦急樣，這會是不管對誰都面帶笑容，非常親切的謝凜辰嗎？雖然他是因為擔心我才這樣，但是，總覺得好好笑，心底也有些許的得意。
『別皺眉頭，你會破功的。』
〔有心情說笑，表示你沒看起來的嚴重囉。〕
什麼意思？感覺他笑的別有用心。
〔報告～〕
疑，這麼快就到保健室了啊。
〔他不舒服，想來保健室躺一下。〕
「這樣啊，那到裡面去吧。」
〔好的。〕
「是哪裡不舒服呢？最近溫差比較大，會不會是感冒了？來，我量一下體溫。」護士小姐拿著溫度計進來，詢問我的身體狀況。
『可能是因為我昨天熬夜沒睡的關係。』
在凜的瞪視下，我小聲的說出實情。嗚～凜的樣子好可怕。
「嗯，沒有發燒的跡象，我出去了，有什麼事再叫我。」
護士小姐一看我應該只是睡眠不足，於是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
〔謝謝！〕凜仍保持一副禮貌的學生樣。
『呃…那個……』
嗚～我不過出個聲，你做什麼瞪我，我很可憐欸，祇是想安靜的睡個覺而已。
〔還不快睡，不是頭痛嗎？〕
凜的聲音好像在壓抑什麼，好可怖喔，他會不會趁護士小姐不注意時，把我抓起來打，不要啦，我很怕痛的。
『……我現在沒事了，你回教室上課吧！』
我小聲討好的說，現在不讓他氣消，萬一被他逮到機會，可有我的受了！
〔我在這陪你，快睡吧！〕
『可是…………』
在他強力怒視下，我自動消音。我可不是怕他喔，我只是順水推舟，不讓學生會會長難堪而已。真的喔，我不是屈服在他的惡勢力下，你們千萬、千萬別誤會！！
（好啦好啦，我們大家都知道你只是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而已。）
雖然凜一副想殺人的樣子，不過在他的注視下，有種莫名的安全感，不知不覺，我的意識模糊，進入黑暗世界裡。
朦朧中，嘴癢癢的，軟軟的東西壓在我唇上，我不滿的嘟了一下嘴，壓迫感突然就消失了，於是我放心的繼續睡。可是感覺沒過多久，又有清柔的羽毛划過我的臉龐，好癢，可是我累得睜不開眼睛。
〔為什麼你總是不好好照顧自己呢？為什麼你總是讓人放不下心來？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是誰，是誰在說話？好哀怨的聲音，不要難過，是誰讓你這麼難過呢？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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