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做一個夢……
小女孩抱著心愛的媽媽送她的熊寶寶生日禮物,穿著爸爸送她的一身淡粉紅小洋裝,同色系的皮鞋和白色長襪,金光閃閃的蝴蝶結小髮夾別在頭髮上顯的特別光亮。
她獨自一個人,站在偌大美術館的長長走廊上,拖著疲累的身軀,放棄找爸爸媽媽的念頭。牆上的每一幅畫,感覺很扭曲,她感到害怕,覺得畫中人就要出來帶走她,就像爸爸媽媽不見了那樣的恐懼、害怕。
每當我想到,小女孩就要被畫吞噬掉時,我就會驚醒過來,害怕的暗自哭泣。
這時,溫柔的瘋子奶奶會來安撫我,並且陪著我直到我入睡。但我始終不知道,那個小女孩最後的下場是如何,可是我也沒有勇氣想要往下看。
她到底該怎麼才能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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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環顧四周,發現每一個客人的杯子都不一樣,有大有小,有寬有胖。精緻的看起來像是特別訂做,花色截然不同。
這時,櫃檯旁小圓桌位置上的人,向我走了過來。
「請問小姐妳是第一次光臨本店嗎?」
「呃……是的。」
「我是這間店的老闆。剛剛看妳東張西望的,所以想說妳會不會不熟悉,就想來跟妳聊聊天,放鬆一下。」
店長人很好相處,很快就跟我熱絡的聊起天來。店長看起來很年輕,戴著一副眼鏡,頭髮有一點自然捲,挺直的鼻樑下是一副常面帶微笑的紅唇。
「請問妳今年幾歲啊?怎麼會來到我們這家店呢?」他一副興致盎然的樣子。
「我看這間店『特別不同』,所以就想進來看看,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還在念高中,那你呢?你看起來好年輕。」
「我今年二十六而已,蓋一間溫暖的小窩是我最大的夢想,所以我一直學做一些不同風味的料理。」這時熱呼呼的卡布奇諾端了過來,我凝視著它,有點不敢動口喝,只用手拿著杯子輕輕的搖晃。
店長直看著我用手輕晃手中的咖啡杯,藏不住笑意的對我說:「妳怕裡面有奇奇怪怪的東西吧。」
「裡面沒有放什麼,只是我特別喜歡把他亂取名字而已。」
「哦,難怪你們店裡的Menu裡,名字都特別怪!」經過和店長的談話後,我才了解許多有關這間店的故事,我覺得我愛上這裡了。
時間過的很快,馬上就到了晚上八點半,該回家了。
「對了,我都還沒問你的名字呢!」我對著和我口沫橫飛已久的店長說著。
「噢!我叫邱毅,妳可以叫我阿毅。那妳呢?」
「我叫做楊侑琴,叫我小琴就好了。我下次會再來的,到時候可還要歡迎我喔!」我盈盈的笑著。
「那當然。」阿毅也回以一個溫暖的笑容。
和阿毅店長講完話後,就推開店門向外走去,晚餐在這裡解決了,感覺肚子還脹脹的,到了門外對著花盆歎了一口很長的氣之後,就往家裡起步走了。
總覺得今天出來逛街,都浪費在一時興起看到特別的店裡喝咖啡去了。
不過,能發現「正常的地方」和多交了一個朋友,這也不算是壞事吧。
回到家裡,我馬上癱在椅子上,準備要拿起筆來做作業和讀明天的國文隨堂考。這就叫做先甘後苦嘛,人生就是這麼命苦。
昨天因為出去閒晃,導致回來做作業時間大大延後,到了半夜兩點多才休息,眼睛有點腫,感覺很不舒服。
第一節課鐘聲響起,我拿出第一節要上的課本,一邊預習待會兒要上的部分一邊等老師進教室後要站起來敬禮。今天禮拜二,穿著制服裙子,動作不太靈活,且因為等等要站起來,所以姿勢不免有些難看。
這時,坐在隔壁的那個男生,難得的把頭抬起來,頭髮亂糟糟的,看了就像是隻獅子剛起床的模樣,這時我才發現他耳上竟然打了好幾個耳洞,還帶了一長串耳環,對於認真又乖巧的我來說,那可是一大禁忌阿!
他發現我用驚懼的眼神盯著他瞧,轉過來看我,鏘鏘好四目相交。他看我坐姿好笑,不免問了一句。
「妳坐那啥姿勢阿?」他輕蔑的看著我,嘴角上揚,一副在竊笑的樣子。
我用眼瞪著他,並不想多說什麼,但他卻繼續說「喂喂喂,妳回答我啊?當我是隱形人阿。」
我還是不想理他,但他又叫又鬧,還反覆推著我脆弱的肩,讓我眉更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你有意見哦,管這麼多幹麻啦!繼續睡你的覺啦。」我實在受不了了,用生氣的語氣對著他說。
「還不就是睡不著才起來的,妳有什麼資格管我要不要睡覺。」
你他媽的真的很不講理耶。我當然不敢說出來。
這時老師走了進來,班長也喊了起立,就在敬禮的時候,那個渾蛋竟然敲了我的頭一下,還嘻嘻哈哈的笑。
我懶得理他,但是他這節課偏偏不睡覺,而且還打擾我上課,不斷的問我問題,不然就把紙條一直丟到我桌上,讓我之前對他的好奇感全都沒了。
受不了歸受不了,但課還是要上,所以我就一直忍一直忍……
終於到了下課時間,但是他的嘴還是沒有停,找到機會就一直和我講話。
「不要再講了,真的很煩啦!」我打斷他嘴裡的話,看著他的話還掛在嘴邊,心裡覺得可笑。
他一臉懊惱的垂下頭,接著就真的一言不語的盯著桌子發呆。
我好想繼續譏嘲他,但是在我驕傲地嘴角上揚時,看到他受挫的臉龐,眼神空洞的好像是在午睡,一動也不動,我不忍心繼續講下去。
這時,陽光從窗口照了進來,剛好在他的臉上打轉,剎那間,覺得他的側臉好好看,頭髮亂的漂亮極了。
「你叫什麼名字啊?」不知不覺中,我的嘴理吐出這句話,連我自己都覺得驚訝。
他突然瞠大眼睛,興致勃勃的轉頭過來看著我,「我叫韓丞彥!」
到了放學後,我沒有直接回家,又蹦又跳的走到了「塔克里」,今天客人多了點,有幾桌是穿著夏芽學園制服的。
我坐在昨天坐的位置,一切照舊,服務生拿了菜單給我,我點了一杯「櫻雪飄落桃開花霞」,雖然我並不知道它是什麼東東,但它是分類在果汁裡頭的,所以就隨便找一個把我當實驗白老鼠吧。
今天阿毅店長好像不在,沒有和他聊天,我顯的有些失望。
但是我卻看到另外一個人──韓丞彥。
他怎麼會來這裡?
他馬上就看到我,「嗨,侑琴。妳也來這裡啊?」
這回,他是整理好自己的儀容才來的,頭髮不像今天在學校時亂糟糟的,衣服也換成了便服,穿起來好有自己的風格。
「是阿,我昨天發現這裡的。」我隨便回答。
「我常常放學後會來這邊耶!只是每次都很無聊就是了。雖然無聊,但我還是很喜歡這個地方。」他笑容滿面,顯然是真的喜歡。
「哦。」我翻翻這裡的雜誌,並不怎麼想跟他聊天,其實,除了阿毅店長以外,我根本沒有想要開口說話。
可是,韓丞彥好像很想找人講話,而且中獎的人,還是今天才和他比較熱絡的我,我那時幹麻要問他叫什麼名字阿?自從到了這所學園後,就遇到一些非常聒噪的人。當然,除了阿毅店長。
雖然,我並不想跟他講話,但我還是會聽他說了些什麼。
他看我也不想說話,他就自顧自的說起了他小時後的事情,而且還說的非常起勁,看來他嘴真的很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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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在小一那年的暑假,爸爸帶我們全家一起出遊,來到一個整片白茫茫的地方,但是我只覺得頭暈目眩的,視線都模糊不清。
媽媽她牽著我的手,到了我們要住的小木屋裡頭,放下了行李,我一坐在沙發上,感覺有點好多了,覺得也溫暖了一些,或許是爸爸升起了暖爐讓我們更溫暖吧。
我一嚐到甜頭之後,就興奮的到處亂跑,我跑遍了這整個屋子,上上下下顏色看起來都我舒服,往窗戶外面看,還看到純淨雪白的雪飄落在鮮綠的樹木上;我用力的呼了一口氣,使玻璃上有一團霧氣濛濛的,我又用力的舉起手擦掉玻璃上的霧氣,我覺得很好玩,但是當我想要再玩一次的時候,我發現了更好玩的東西。
在外頭的雪地上,有一隻黑黑的東西正在一步一步的移動,視力好的我一看就知道是隻小貓。
「爸爸、媽媽,外面有一隻小貓耶!」我大聲嚷嚷著,希望他們能夠聽到我的聲音。
但是他們不但沒有回答我,連我到處翻到處找,都找不出個影子來。
可是對於貪玩的我,哪會管爸爸媽媽在不在,一溜煙的衝了出去,只為了跟著那隻黑溜溜的小東西。牠的頸上繫有一個鈴鐺,金色的緞帶在牠釉黑的身上更顯高貴;牠的眼像寶石般閃亮,一看到牠神情,讓我似處身在黑暗的無底洞裡面;但我絲毫不畏懼,我只覺得牠好漂亮,只希望牠是我養的小貓。
只見牠突然衝向一整座高大樹林,我也開始快腳加鞭地跟著牠跑。
但跑進樹林不久,我並沒有看見牠的身影,只看見無情的雪繼續飄落在黑暗的樹林裡;我這時才發現--我迷路了。
我只能一直哭、一直哭,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才能走出這座樹林。無助的呻吟著,但只能喚來……雪繼續的往下墜。
就在我已感到冷的發抖,全身動彈不得,絕望的放棄時,我聽到,有聲音正在大叫著「……那邊好像……有人……」
我聽不清楚,耳朵也凍的失去知覺。我抬起頭,盡力聽清楚那是誰在講話。「媽……媽……妳嗎……」我的聲音可能像是慘叫,但我還是想要找人求救,我好怕,我不想待在這裡。
但是我才剛站起來,有個女孩站在我面前。
「哪,這給你帶著吧!」她微笑著把圍巾帶在我身上,接著她又帶我走出了樹林,她只問「你住在哪?」就牽著我帶我回去。
到家,爸媽擔心的抱著我,讓我覺得更溫暖。但是比不上被那個女孩從樹林裡帶出來還要溫暖,我心頓時走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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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心最溫暖的一次,我的心從來沒有熱過。」
我沒有回他,但是我心裡曉得他講的人是我,那是我從小住的地方,我是不可能會忘了那種冰天雪地的場景的。
「我也該回去了。」我隨口說,他回了個「哦」。
我要走出店門口時,他叫住我。
「明天見喔!」他向我揮手,表示掰掰。
或許馬上離開是因為我不想讓他知道那件事吧……
「奶奶,我上次救的那個男生,他還會再迷路嗎?」
「不會了,因為他會順著你帶他的路找到他的家。」
「可是我好希望他再迷一次路,這樣我就可以再帶他回一次家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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