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楔子
照片裡的刺點驗證了「此曾在」,也說明了「他將死亡」。突發奇想的我,想著如果從一開始我並沒有將那張照片拍攝下來的話,是否就能得到「永生」呢?對於這些流竄的意念,往往就像平行線一般,有些能夠得到些什麼,有些就如同看不見的盡頭一般無趣。
二、起因
話說今天台長騎車在路上等紅綠燈的時候,垂直方向的車道有輛腳踏車橫渡我的面前。那是一台老式的單車,不是我們年輕人所騎的捷安特,比較是在鄉下隨處可見的那種。騎著車的是一位中年男子(應該是父親),後面載著大約國小六年級的女兒。特別的是女兒手中抱著女孩子小時後夢想的芭比娃娃禮盒,她的眼神朝向我這個車道,滿足微笑的表情是我前所未見的…就這樣低著頭。
三、掙扎
身為攝影者,在面對這樣的畫面,自然會有要拍攝下的衝動。但是我的相機收在背包裡面,就算馬上拿起相機裝上鏡頭也來不及拍攝,就這樣看著他們從我面前穿越。而擁擠的車潮讓我無法鑽到前面進行紅燈右轉的違規動作,追上前去拍攝這個畫面。
四、懊悔
綠燈亮了,我直直地往前騎,腦中一直在爭戰:「到底該不該回頭過去拍。」也許假裝先超越他們,在路口等待拍下這照片?也許那時候小女孩就沒有表情了?也許他們會在前一條巷口就轉彎了?…許多的也許敲打著我,心裡也就有了一個未竟的遺憾。
五、辯証
如果攝影的本質是死亡,那如果我沒有拍下它,那它的影像(或著意念)存在我的腦中,是不是就能讓它的得到永生?(這裡指的永生也僅只在於我的腦中,到我這個軀體停止作息。) 正如同普魯斯特所說:「看著某人的相片,喚不起什麼回憶,反不如憑空想念。」照這樣的講法,遇見了一個好畫面,拍下它不如捨棄它,然後經由每天的回想讓它重生嗎?或者是逢人就道出這段遺憾,畫面就在語言中重新解讀描述?
六、體驗或者留下證據
面對這世間許多流動的影像,攝影在它面前顯的渺小。我無法時時刻刻對每一道歷史所刻畫的痕跡進行蒐證,但我可以用心體會。攝影的人常常就是在團體中無法盡興的那位,我紀錄下了大夥的歡愉,卻不能保證我擁有或者體驗過他們的歡笑。這是一把兩面刃,而我們能選擇的只是在觀景窗前面還是後面罷了。
PS:說也奇怪,正當我腦中有這篇文章的構想,晚上回家的路上,又遇見了兩隻可愛的小貓在馬路上KISS,當然啦,我一樣沒有拍下這張照片,因為他們的親密舉動是在馬路正中央呀,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將他們趕到路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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