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7日》
生命的傷口創痛會因為傾聽和陪伴而移轉到另一個人心裡嗎?
這一天,因為要寫一篇新聞稿的關係,我參與了一群專門服務受性侵個案的諮商員團體。我是一個旁觀者,可是我常常聽著他們的話語聽到感覺無力,甚至想哭。
我新聞稿的其中一段是這麼寫的─
在諮商室中,專業助人者陪伴不同的個案面對生命的創痛,可是對他們而言,這樣的過程卻是在面對類似的生命片斷不斷上演,這些巨大的情緒和能量,隨著陪伴,慢慢成為助人工作者生活的一部份。於是,個案的境遇出現在入睡後的夢境中,只是主角換成了自己;於是,因為陪過太多性侵害孩子,所以對異性充滿敵意;於是,當走出諮商室,回到自己的生活裡,深深的悲傷與沮喪仍如影隨形。
可是這場參與也讓我熱血沸騰。他們第一線的服務人員要面對的,除了個案,更是那個與個案生命交織的自己,以諮商為職志的他們,這會是一生都要面對的課題吧!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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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8日》
戰戰兢兢寫完新聞稿,馬各看完後站起來,用一種極誇張的表情說:「我看完第一段就起雞皮疙瘩了!」然後回憶當初看我自傳時的那種驚豔:「你會變成我們的吸票高手,鈔票的票。」生平第一次被當成「搖錢樹」感覺蠻奇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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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3日》
今天寫了一封記者會邀請函(邀請函喔,不是新聞稿喔!)來來回回修改了超過5次,改到有點想吐的感覺。
我知道我對新聞稿體例的東西不熟悉,也明白我的文字「個人風格」太強,又無奈於我文字風格的不容易轉變…。那篇邀請函修到後來,看起來好陌生,不是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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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4日》
今天,主管很認真的告訴我,她回去想了一下,明白問題在哪裡了。
她說,我的文字很能感動人,可是那是在一個分享與交朋友的前題。不過新聞稿不是這樣的,新聞稿要簡短、要很有力量!
我知道她是很認真想要進入我的脈絡理解我,而我也從她的回饋中重新看見我的文字,是個不錯的過程。雖然最後出去的邀請函,幾乎已經是她的東西而非我的文字了。
下午,我「主管的主管」對邀請函又有意見了。
記者出身的她覺得邀請函不該放這麼多訊息,於是又開始改,我也試著和她溝通,不過我一向不容易在口語上戰勝別人,所以終是節節敗退,如行屍走肉般的改著她要的東西。
那時候我的臉一定不是太好看。
有同事就走過來安慰我說:這是常態,習慣就好!
我那時候的氣就更大了,默默在心中告訴自己:如果這個工作只是要用文字討好主管,那可以不要!
氣…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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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5日》
又加班了,為了修新聞稿留到了10點,一直沒有吃晚餐,我心裡真是氣到不行。
我把我的工作狀況跟咕哩說,每次在前公司,我只要在工作上又做些莫名奇妙的事,他就跟著生氣,還會跟我說:「如果真的要做那些事,妳又不喜歡,可以先辭職,我們慢慢找工作。」
不過好奇妙,今天我到昆陽站已經快11點了,我們去吃晚餐,我說情況,他是關心我的身體狀況和心情,卻不跟著生氣。咕哩說:「妳的東西被修了那麼多次,來來回回的過程真的有幫助妳懂得如何寫新聞稿嗎?」
我認真的想了一下,其實是有的。咕哩說,那很好呀,雖然累,只要身體可以負荷,又是真的有學到東西,就算福利不好、薪水不高、又得常常額外加班,可是你至少是在做喜歡的事對不?
我說對。
對的,老公!
我想天底下就只有你這笨蛋會跟老婆說,去做妳想做的事吧,不要擔心薪水!
然後真心的覺的老婆在做有意義,可以讓世界更美好的事。
然後,我就真的相信自己可以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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