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掃落葉堂 一個讀者 或許 也是一個作者 傾心與文字相戀 意圖使人相信 閱讀 是一件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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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中風住院已經過了三週。

第一週去探望，他還能坐，只是無法言語。

靜靜看著他，想哭，只能忍著，不知該如何安慰。

「阿公，不用擔心，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終究，撒下一個蒼白無力的謊，阿公點點頭，我落荒而逃。

 回家對著阿母大哭，人生怎麼就這麼苦呢?

 
接連二週沒再去過醫院。

 總總理由都不是理由，我就是害怕。

 二叔和阿嬤的接連離去，我成長了，也膽小了。

 從容面對死亡，我還練習不足，命運卻從來不等人。

 阿公愈來愈虛弱，長輩申請了外籍看護，準備長期照顧阿公。

 
可是，阿公沒有回家。

 
上週聽二哥轉述，阿公哭著不肯吃藥，眾人怎麼勸都不依。

 只顧傷心地哭著，像個無助的孩子，受盡了委屈。

阿公很想回家吧?

 昨晚，翻來覆去，腦海裡都是阿公，我還是想逃避，逃避眼淚，逃避心痛。

 逃避自己的無能無力。

其實，自從阿嬤走了以後，我就不知該如何與阿公相處。

 阿公還是活著，會吃會睡會笑，但他不再是我認識的阿公了。

 我知道為什麼，因為他沒有伴了。

 很多人陪著他，但他沒有伴了，他的生命少了一半，已經不完全。

 中午，堂弟告知阿公已轉進加護病房。

 我愣愣的，又似乎有絲慶幸。

 阿公不用再受苦了吧?

 活著如果只是活著，有意義嗎?

 死亡是唯一的解脫嗎?

 還是我的智慧不足?

 阿公還沒走，如果我說阿公走吧，好好走吧。

 是不孝嗎?

孝或不孝，又何待他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