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掃落葉堂 一個讀者 或許 也是一個作者 傾心與文字相戀 意圖使人相信 閱讀 是一件美好的事

859愛的鼓勵 2訂閱站台

 

大學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是在鄉下教安親班，學生從小一到小六都有，叫我校長也不為過。

 印象很深刻的是當時班上有個五年級的女生，聽說沒考過倒數第一以外的名次。

雖然課業成績不佳，但其實是一個單純可愛的小女孩。

 小女孩的父母都從事著勞力的工作，住在一個傳統的大家庭裡，沒人可以指導功課，所以跟弟弟一起被送到安親班來。

 她的字跡漂亮工整，可是常寫錯字，而且老是不寫我交待的功課，我會打會罵，但她總是怯怯的笑著，不曾哭過。

 

有一天，我教她除法，教了不下十遍，她還是轉不過來，我氣瘋了。

等到我回神時，我看到，她哭了，很小聲地啜泣著。

 我竟然拍了她的頭，還罵她「怎麼會這麼笨!」

 

這個單純可愛的小女孩，不管我用籐條多大力地打她的手，她也只是怯怯地笑著。

那一天，她竟然哭了。

 

我問她：「是因為老師打你的頭太大力，很痛嗎?」她搖頭。

「那是因為老師罵你，你很傷心嗎?」她哭著點頭。

 

雖然事後買了個小禮物給她，解釋自己無意羞辱，只是求好心切。

雖然讓她破了紀綠，月考上升了二個名次。

但都無法抹滅已然造成的傷害。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對她說了「對不起」，再簡單不過的三個字，有時候，想說出口，竟然是萬般的難。

 

 

我寧可她將我全然遺忘，但我永遠都忘不了她。

這不是我人生中的小插曲，這是我生命中永存的一道傷痕。

也許會結痂，也許會變淡，但不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