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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7-19 04:24:40| 人氣23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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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裡瀰漫著一股腐臭的氣味，是紙廠的臭味。

不是每個身邊的人都能聞得到，而我自討苦吃的，特別容易在這種深得就要天亮夜裡聞得非常清楚；只是這個房間的空氣比較流通，總也好過從前凝滯在宿舍裡的擁擠，所有的腐臭都擠向我的扁鼻子周圍來，當然啦，也有可能是日子久了的一種習慣使然，無論如何，接受了便是。

涔涔地流著汗，如果不是專心地要做著什麼其他的事，這種感覺倒也是不錯，流汗的感覺，更有活著的感覺啦，不是嗎。最是讓人不耐的大概也就是毛細孔阻塞住之後的窒息感吧，嘿，窒息的毛細孔。

就這麼混和汗水和淡淡的腐臭氣味。我記錄著無關緊要的瑣事，即便引起我想要紀錄些什麼的動機，根本不是腐臭或汗水。

這麼說吧，每一天都在長大、每一天都在變老，對人生、對生命會有多什麼體會嗎？自詡積極如我，至少在沒什麼建設性的「感想」上面，可是從不缺席的。那麼，是什麼呢？

是覺得，抱著一種絕望的感覺，面對些感性的事物，其實是有某種程度的解脫感的，〔就是這樣而已〕心裡便會這般想著〔再壞不過是這樣〕，雖然滄涼如張愛玲，在《半生緣》末幾頁提醒了我們，最壞的還會更壞，才是可怕，但又怎呢？文學的記述，最深刻的總是出在那些傷痛的，也祇是這樣而已，然而所謂底限，如果真的已經不抱希望，還能怎麼壞呢。

嘿，卻也忍不住訕笑自己，生命依賴著軀體，軀體存活著，意念就有無限可能，所謂絕望，也是可以死灰復燃的，最是折磨的大概是來來回回在生死之間的吧。有限令人珍惜，無限卻也在試探著底限。

我要檢舉
台長： 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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