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戴軟式隱形眼鏡有七、八年以上了,也有三分之一以上的時間戴雙週拋的軟式隱形眼鏡,但是習慣稍差,雖然不至於不拔不洗,但是戴的時間過長、清洗不夠徹底,以及最討罵的--把雙週拋戴成雙月拋(或以上)事實上我根本沒在記得一付戴多久,多半是戴到覺得怎麼清洗都戴不舒服就丟了。
[前兆]
(以下說的都是右眼)
今年六月底的一天下午;在中午拔掉不舒服的隱形眼鏡之後(順手就丟了),下午的情況沒有改善,依照以往曾有過輕微眼角膜發炎的經驗,拔下隱形眼鏡讓眼睛休息一、兩天,白眼球就會沒有血絲,至少是拔下隱形眼鏡之後,眼睛即可舒緩;於是傍晚找了家眼科診所就診。
時間是晚診將開始的時候,痛著眼睛看悠閒的醫師蹲在地上看攤開的報紙;看診時用的是類似檢查視力用的儀器看了一下,我說:「中午就拔了隱形眼鏡,但到傍晚更痛。」醫師的答覆是:「因為拔了隱形眼鏡發炎的傷口暴露出來所以更痛。」
(事後回想不禁對這個草率的眼科醫師信口開河頗怨懟)
開了眼藥水和紅黴素藥膏(回去之後上google查到是一種抗生素),點了兩天痊癒得還算順利,也就沒點完,加上點上藥膏之後跟著淚腺流到喉嚨(會吧?!),讓右邊的喉嚨感覺很不舒服,像是發炎之類的,但因果到底如何並不清楚,可能是扁桃腺有點腫?不過不致於疼痛得無法生活或吞嚥,三、五天之後也就沒事了。
[痛得無法入睡]
七月十日,週日,上床睡覺前又覺得眼睛不舒服(開始於當天傍晚,當然也很快地拔了隱形眼鏡讓它「休息」),凌晨一、兩點上床闔眼之後,眼睛更痛,勉強意識不清地小寐了一個小時左右又痛醒,怎樣都無法入睡,三更半夜的,也只好一心等待天亮;在房間裡四處走動、開冷氣、關冷氣,躺在床上、躺在冰涼的磁磚地板上,都沒辦法睡去。
四點左右起身翻字紙簍中被我胡亂丟入的藥膏藥水,有點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拍掉灰塵、沖洗乾淨、打開蓋子,擠掉滴掉前面一點,才再擠出裡頭的藥水藥膏;四點左右於是又昏沉沉地跌入意識邊緣半個、一個小時,然後天漸漸亮起來。
也才六點!診所醫院也要八、九點才開始看診吧!抱著薄毯踡在地板上,眼睛已經睜不太開,還是在房間裡踱來踱去,這時候才想到:或許門諾醫院也有眼科?終於七點半多,打開電腦,勉力睜著左眼查詢,有眼科!趕緊線上掛號!九點看診,八點半出門吧!
打簡訊給蛙,時間太早也太臨時,沒等到回音,八點多未半就忍不住了,下樓騎車出門;陽光耀眼得很難受,東台灣的太陽總是這樣,就騎騎停停,在一個轉角處還接到男友的回電,但這一夜的痛苦他未能身感,以及我那當下的「奮鬥」--平安順利地騎到醫院;趕緊掛了電話繼續往醫院騎去。
其實我的住處離門諾醫院騎車只要五分鐘左右。那天早上當然騎了稍久一些,也不過十來分。
所以坐在眼科診療室外時才八點半左右;看起來很年輕戴著粉紅色鏡片的護士幫初診或久未來診的病人量些視力、眼壓,量不到我右眼的視力,好心的護士看我眼睛很痛,幫我點了麻藥,說這右眼腫得很厲害(我最大的感覺還是痛、張不開,多腫我倒不知道)。
點了麻藥之後坐在等待的椅子上,我打起盹來,一夜未眠終於在點了麻藥之後舒緩,點著頭、充滿睡眠不足的頭暈,但等著等著,半小時不到又開始痛了,這時也開始看診了。
當時已經又痛得一愣一愣的了,醫生責怪這是角膜潰瘍,有細菌感染的嚴重情況,早該掛急診,『昨天傍晚?嘖嘖,該掛急診的不掛,不該掛的猛掛急診。』說細菌感染的時間很難拿捏,遲了些就很有可能造成不可回覆的後果(就是失明的意思啦)。
翻出包包裡十來天前開的藥,大致說了這段時間的情形,醫生說那藥的藥效太弱了,我呆坐在那沒法說啥,等待醫生「拯救」我的眼睛、我的疼痛。
結果是:眼球中央有個大白點,中間右下角有小白點,細菌感染角膜潰瘍。
第一次拿了消炎止痛、抗生素、胃藥每天四次,眼藥水兩個小時點一次。
[診療過程]
第二次,週四複診少開了胃藥,繼續開消炎止痛、抗生素,眼藥水減為四小時一次。
第三次,因為週五中午就要回台北,於是醫生很好心讓我在早上不掛號到醫院看復原情形,說細菌感染的潰瘍得兩天觀察一次才行,也特別叮嚀回台北如果有變化該去哪裡看診,且一定要掛急診。
第四次,次週週二,以為差不多痊癒,但白點未散,開了一週份的抗生素,搖了搖我的眼藥水,加了一瓶眼藥水給我視情況點,一天不要超過六次。
第五次,再次週週三,仔細檢查,確定留有白點,但不妨礙視力,非特殊儀器無法檢查出來,不必再複診。七月二十七日結束療程。
[單薄的世界]
週一之後的兩天(尤其是週一當天),形同廢人,白天還理所當然地躺在床上補眠,到了傍晚已經睡得太多開始出現些無厘頭的夢境;每兩個小時男友打電話來叫醒我點眼藥水,以及吃飯時間、吃藥。當天看完醫生回家掙扎地到便利商店買了一堆麵包涼麵就是為了可以不要再出門或為吃食煩惱(因此謝拒蛙送晚餐的熱情)。
週一睡了一天,邊睡仍一邊痛得流眼淚,但心裡稍稍安心,就放任地睡,雖然還是擔心;週二情況稍好時上網用google查詢「角膜潰瘍」,出現不少恐怖的網頁。
http://blog.sina.com.tw/archive.php?blog_id=4410&md=entry&id=8119 裡面眼球上面的白色霧狀,讓我忐忑不已;
http://www.pts.org.tw/~web01/body/h33.htm 讓我知道角膜有五層,代謝週期為一週。
因此週四複診的時候了解得多一點,對於自己看出去的白霧茫茫也特別緊張,畢竟第一次看診的時候醫生恐嚇多過於安慰,第二次時醫生說:『散開了,所以你看起來會霧霧的喔!』我擔心地問,會不會像網路上照片一樣變成結痂一樣的永久性覆蓋需要動手術才能恢復?醫生說:『如果會,我前天就告訴你了。』有了醫生的「掛保證」,讓我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
第二次看診是蛙陪著去的,醫生還說我們像姐妹(?)身形稍有相似吧!不過我竟然一點也不意外,外人恐怕看到身形容易有錯覺(況且蛙身高體重皆少我八、九單位,應是修長過我)。看完診後去吃美侖早餐,我用我僅剩的一隻眼睜著跟蛙說話,自己覺得詭異極了。
這三、四天中的單眼生活是一個單薄的世界,人看到的立體世界需要用雙眼視覺才能夠成,單眼看到的卻又不是只有二分之一立體,我還有很強烈的立體世界印象,所以嚴格說起來僅是一個「四分之三的立體世界」。
世界變得扁平而單薄。
第三次看診時白霧已經散得差不多,僅剩一點點,眼睛也不畏光、睜得開了,不過要長時間使用還是不舒服,特地買了可掀夾是護目鏡(墨鏡),及鼻樑太低(鼻子太扁)而需要耳後的鏡架固定器,來讓四眼田雞生活稍便利些。
第四次複診時健保費調漲,從三百元上下變成四百元上下,不過深深覺得如果要給小診所這樣耽誤病情再轉診,直接到大醫院來檢查真是比較安心,況且轉診前的小診所不也得負擔掛號費?相加之下直接到較大醫院(門諾是地區醫院)並不會比較昂貴。
檢討為何這樣的拋棄式軟式隱形眼鏡習慣會在這幾個月有這麼密集的眼疾,自己推測可能是在戴著隱形眼鏡時闔眼睡上一、兩個小時的機會太多,角膜在眼皮闔上時更容易受到摩擦且無法呼吸透氣。
最後留了一個小小的、小小的白點,在我的右眼球中央,這個頑強的中央大點最後還是沒辦法完全消失;想想在眼球上留了個專業儀器才看得到的傷疤,似乎也是蠻酷的?不過實在是太恐怖的經驗了,身體的病痛真的非親身體驗不會重視,這個經驗對我來說很值得,也很僥倖,因為這一路聽了不少類似情況導致喪失視力的事,真是深感到自己的幸運。
(又一:這事拖了很久才紀錄,身心深切的痛苦感受淡得只剩下事實描述;本還想更詳實寫下藥方,但又沒什麼意義,況且嘮叨惡習不改,打了堆贅字贅詞,也就這樣了。)
(又二:眼睛的相片是今年五月拍著玩的,所以是完全健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