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想了良久,還是下定決心發了封簡訊給你,手指被剛降下的瑞雪輕輕觸摸,不經意的,我按下發送鍵。
今夜,今夜是聖誕夜。
紐約的街區四周都掛滿了霓虹燈,讓我想起之前與你在台北夜遊的市景,那時是在陽明山,不夜城的台北可不是浪得虛名,如今我離台灣已幾百萬公里,不復見你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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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在我還未決定是否要出國留學的夏天,你還頂著一頭爽朗的短髮,一直讓我想起我曾有的青澀年華,其實也才大你三歲罷了。
並不像其他的學弟妹,你總是不畏懼看起來嚴肅的我,總是學姐來學姐去的,當初多少是有點反感,但卻又不知覺被你的一切所吸引。
『煩耶~你又幹嘛了!?你以為學姐我跟你大一生一樣閒閒沒事做嗎?』
「學姐,我們大一生也很忙的好不好,忙著打工、社團、交朋友還有看妹,只是看妳這麼辛苦,想找妳去輕鬆一下的說。」
煩耶是我對你的專屬綽號,因為你名字裡有個帆字,而且我當初也覺得你很煩。你說要騎車載我到陽明山去看夜景,其實在我大學四年中,我已看不少於十次了,但為了陪你這小毛頭,我還是去了。
「哇~好漂亮喔。」
當然這句話我也聽過不少於十次了,為什麼總是沒人先想到光害的嚴重呢?看著你如此興奮的神情,我也不好意思去潑你冷水,只好靜靜在一旁看著你,你的稚嫩、青春還有朝氣,對我來說都已不存在,也許這是我一直無法抗拒你的原故。
無意間地你發現我正在看你,並偷偷竊笑不止,我竟開始不知所措地別過頭去,不知道是不是你誤解了什麼,你硬是吻了我。
狠狠地耍了你一巴掌,想必很痛,因為你連淚都飆出來了。
載我回宿舍的路上我倆一句話都沒再講過,空氣突然陌生了起來,你騎車也開始不穩,雖然天空沒下雨,不過我卻感覺有溫熱的雨落在我臉頰上,我甚至連到底該不該說對不起都還弄不清楚,所以我對著後照鏡的你說了。
『對不起。』
同學都在問我為什麼你不來找我了,我指著操場的你跟她,不發一語,有時連指都懶得指,直接用眼神即可。
我突然決定要去紐約留學,因為我曾想起你跟我說過,紐約的雪景有種不可曰的感覺,如果這是後悔的表現,那我想,我可能不太忠於自我,請了比較認識的學妹去邀你參加一個月後我的踐別會,很湊巧的,那晚你載她上了陽明山,你只撥了通電話給我。
「要去紐約啦?」
『是啊,你不來送我?還虧我對你這麼照顧。』
「呵呵,不過我的精神可是與你同在,在紐約下雪時可是要跟我說一下妳得感覺喔。」
原來你都還記得,我也答應你了,最後我還提醒你了,陽明山去太多次就不會再浪漫了。
現在紐約下雪了,還很剛好的是在聖誕夜,我打了封簡訊給你。
〝雪孤單/人孤單/白晢如大地/寂寞如我/的想念〞
你應該是看得見我傳給你的字彙,卻是看不見我手指的雪與淚,不僅僅是人,我們連心都各處天際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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