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点半,一排店屋中间的一家洋货店。
“小弟弟,要买什么东西?”老板娘亲切的招呼走进店里的于学竞。
“哦,老板娘,那个杨瑞棠在家吗?”
“在啊!现在应该在做饭。你是她朋友啊?
“嗯。”
“从这边上去,左边那间就是啦!”
“知道了,谢谢哦!”于学竞向老板娘挥了挥手,才转头,就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于学竞,是你啊?”
转身,咦?是他班上那个李什么奇的,她怎么也在这里?
“你住这里附近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李英奇友善的上前寒暄两句。
“不是啊。我找人。”
“你们认识的啊!”老板娘吃惊的望着于学竞。她的女儿什么时候认识了这种长毛怪物?
“是啊!我们同班三年了。”是吗?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孰。
“他舞蹈社的啊?”
“不是啦!人家是空手道社的团长。”
老板娘哦哦哦了几声,又打量了于学竞几眼,干脆选择到里头去。
“你找瑞棠姐是不是?”于学竞啊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
“我妹妹告诉我的啊,她说她在瑞棠姐的家里见过你。那时候瑞棠姐还是空手道社的教练,真是巧。”
她妹妹?
“你妹妹不会是那个。。。华文学会的吧!”那个华文学会的三八!
“对啊!我妹妹就是文婷。”对哦!那个三八好像住她隔壁。
浑蛋!这里居住环境真是有够差,住的不是三八就是白痴。
“我要走了。”等那个三八回来就不得了了。
“我跟你上去,我也要找瑞棠姐。”
你跟来干什么白痴!
于学竞把潜意识要说的话忍住,悻悻然的爬上楼,敲了门,然后听到杨瑞棠出来开门的声音。
“嗨。”于学竞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
“瑞棠姐,你今天没煮饭啊?”李英奇一进门,嗅不到油烟味,知道杨瑞棠今天并没有像平日一样的煮晚饭。
“没胃口。对了,你们怎么会一起来的”
“为什么没胃口?”于学竞对杨瑞棠的问题听而不闻。
“你胃病又犯啦?”李英奇关切的问。
“你有胃病?”真看不出,她那么壮。
“你们是干什么?”杨瑞棠皱起眉头,“我吃过药了,没事的。”
“那就好。”李英奇松了口气。
“喂,出去吃一点东西,不然等下痛死你。”哼!这女人怎么生得那么笨啊?亏她自己还是护士咧!自己都照顾成这个样子还怎么去照顾病人?这个李英奇也真是够白痴,吃过药就会好的话医生还有工作做哦!住她隔壁也不会弄一点吃的过来吗?让笨蛋和白痴住在一起还真是危险。
“嗯。”杨瑞棠模棱两可的给了个答案。
“瑞棠姐,我要跟你借护士袍。”
“在橱里,你自己拿吧!”杨瑞棠指了指衣橱。李英奇自个儿去了,杨瑞棠看了看于学竞。
“吃过饭了吗?”多半没吃,这小子的作息时间和常人不一样。
“等你一起啊!”
“为什么?”
“吃了饭以后,就带你去找你弟弟。”杨瑞棠脸色一紧,低声问
“你说我弟弟会出现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
于学竞偏头看了看,知道李英奇正专心的翻箱倒柜,才压低声说
“你要有心理准备,你弟弟搞不好在混私会党。”
“什么?!”杨瑞棠的小声量掩盖不住她的惊讶。
“到阳台上说。”
俩人于是到了阳台,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街上的霓红灯陆续亮起,白天的渐渐示弱,夜晚开始嚣张,这个城市展现出和白天完全不同的面貌。
“上次从你家离开以后,我就叫阿辉去找你弟弟。”
“你那么有把握?你用什么方法找啊?”杨瑞棠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啧!还不简单?传话给朋友,然后朋友再传给朋友,朋友的朋友在传给朋友,大家卖面子,打听一下,只要他还在这一带,我就有本事把他挖出来。我认识的人虽然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都是有路子的人,必要的时候,是很管用的。”
“好,不问你这个。你说我弟弟在混私会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三和堂吗?”
“不知道。”
“三和堂是这里最大的黑社会,他们的老大姓许,儿子叫许慎勇,人称小老大。他年纪和我差不多,一年前自己出来搞一个私会党,用的是他老爸的名义,招了不少学生。他们的经费,就是靠卖摇头丸。”于学竞顿了一下,继续说“阿鸿打听到了一点眉目,可是给他们的人捉住了。他报出我的名字,那伙人就找上门来,被我揍一了顿以后才给我套出消息,说你的弟弟杨狄荣是他们的兄弟。”
“就是昨天的那六个人?”
“嗯。然后他们讲的那个地方就是每次交钱拿货的地点。许慎勇就在那里。你弟弟好像也是在帮他卖摇头丸,所以每天10点以后,他就会去那里,把前一天卖到的钱交给许慎勇,然后跟他拿货,再到舞厅或者PUB那些地方去卖。”
于学竞劈里啪啦的讲了一堆,没注意到杨瑞棠的脸色已经白了一半。
“你的消息可靠吗?”
“你的弟弟长得和你很像吧!”于学竞突然问。
“小时候很像,大了不知道。你问这个干嘛?”
“我没告诉他们杨狄荣是你弟弟,阿鸿见过他,他说我要找的人长得很像教练。”
杨瑞棠沉默了。于学竞接着说,
“不是我泼你冷水,像你弟弟这种年龄这种背景,在这里会变坏那是一点都不稀奇。而且你们分开这么久,他未必会认你。趁现在还早,
你自己决定还要不要去。我可以告诉你的就是,去到那个地方,事情就不是由我们决定的了。会发生什么事,要看运气。”
杨瑞棠还是沉默。好久。。。
“瑞棠姐,就这一件,可以吗?”李英奇拎着一件护士袍问
“可以,拿去吧!”杨瑞棠回过神来。
“那我走啦!你们慢慢聊吧!”
关门声落下。
“怎样?去还是不去?”
“去。当然去。”
“不怕到时候会痛心?”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就是痛心还是要去。”杨瑞棠的眼神飘到外头的街上,街上的霓红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刺眼?“就是痛心,他还是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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