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塞滿汙漬的骯髒指甲縫,她不禁低頭咒罵了好幾聲。
關上電腦螢幕與音響,拿起昨天從口袋掏出的悠遊卡與散落的零錢,穿上那雙白色的adidas球鞋,手機插上耳機按下快捷鍵播放音樂,將安全帽套在頭上,手指上晃著那串金屬鑰匙,喀啦喀啦地作響著。像是慣性動作的帶上房門,也像是病態般的逐一完成。
這是一趟沒有目的地的旅程,每天出門,她總是這樣告訴自己。然後將自己包覆在音樂之下,將他人的眼光排除在外。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還能怎麼樣去面對這虛偽的世界。
右手臂上的藥膏,透著濃濃的中藥味。沒有卡卡聲響的整骨動作,也沒有讓肌肉酸楚的針灸,更沒有將玻璃碗吸附在皮膚上形成小肉包狀。只是輕輕推了幾下,貼上足以在半小時內發熱的的藥膏,最後再套上彈性繃帶。這些讓她好意外。
似乎太過緊繃了一些,手指不時的麻痺。
她去探望了同樣因車禍身受重傷的朋友,忽然慶幸自己不過是皮肉傷罷了。只是有時候,她多希望能夠傷得再徹底一些,這樣的輕微一點也不痛快。還得起身喊著痛療傷,還得面對接下來一連串該負責的問題,還得因為這樣跟他們起爭執。
她的希望總是事與願違。也習慣這樣的事與願違。
關於那些愛情上的問題,總是像洪流般的傾洩而下,考驗著她的想像力與耐性,也考驗她的表達能力。往往她總是只做個傾聽的角色,她總是覺得自己說話不夠得體,她總是覺得自己沒有能力安慰別人。偏偏,朋友的感情問題往往比她自己還要多。
她慣於當個小丑,在一旁雜耍表演獲得眾人歡心。她也明白,笑過之後還有誰會在乎她的心情。連她自己也漸漸地不在乎了。
她慶幸自己還有一張小丑的面具,足夠她去面對不開心的場景。
抬頭看著天空,那朵白雲悠閒的躺在藍天裡,偶爾舒展自己,因它的心情變換成各種形狀。她也想像那朵白雲一樣。
擦肩而過的陌生人,隱約投射的目光,總讓她感到不自在與措手不及。她一直不停的尋找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從新生活。卻始終尋不到。是台灣太小,還是通訊太發達?
日復一日的365天,她與時間競賽著。她不奢望一天能夠多出好幾個小時供給她使用。如同她總是不願去期待太多甚麼,她深信失望一定比期望來的更早,也會雙倍的出現在她面前。
那些她努力過的部分,最終被打回原處。她現在只想徹底放棄,然後逃離。就算身無分文,就算一屁股債,就算貧窮困苦,她也只想離開那間不屬於她的玻璃屋。
脆弱的玻璃屋,她再也無法用她的雙手去保護。給予再多的保護,最後只能自己安撫血淋淋的雙手罷了,不會有任何一句謝謝。
那些,從不是她的問題。
等問題找不到出口,就都成了她的責任。
她無奈,更感到可笑。
一切不過是太多的,事與願違。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