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石頭記(徐美蘭)＠觀月橋畔｜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2014-10-20 09:42:15| 人氣2,109| 回應2 | 上一篇 | 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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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實在很有趣。知道嗎？她那天買了『一堆石頭』，回家又不能煮……」

10月18日週末，上市場買青菜，熟識老闆一看到我，一邊跟她太太呵說，一邊朝我笑了笑又說：「妳還說自己是『憨頭買石頭』……」

「他跟妳開玩笑的……妳不要理他……」不知情的老闆娘，猛為她先生有點失態說話，卻換得了我的笑意盎然：「對啊，妳頭家沒說錯啦，當時他就在旁邊看到了啦。」

婆婆北上數日中，記得9月30日那天到市場買菜。遠遠看上了擺滿小型電器、手電筒的攤位上，角落卻突兀地散放著幾顆石頭，石頭上書法字，就這麼吸引了我靠近觀看……

「這些都是花東的石頭，現在不能撿了……這些字，是朱銘的入室弟子潘宗盛寫的，當時，我親眼看見他親手寫的……我收藏很久了。妳看，這還是二十多年前報紙包的。本來我是很捨不得賣的……妳買到賺到……」老闆的介紹詞說得很誠懇，人看起來也忠厚。

「不能撿？真的嗎？我不久前才撿了一些石頭。」說了說，我還是忍不住狂奔的好奇心，輕問：「是喔，那你怎麼想賣了？」

「孩子今年上大學了，學費好貴。只好賣掉貼補貼補……」聽到他這麼說，我掏錢了。因為我真的懂得那種痛苦和無奈……

這也讓我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媽媽為了籌大妹學費，來電求助的情景。雖然，驚訝的往事已矣，記憶卻是心疼猶新……

當下選了五顆石頭，花了一千八百元，花費不多，卻幾乎買光他在攤上擺出的石頭。談話投緣下，他竟然還送了我兩顆有點瑕疵的石頭；然瑕不掩瑜，看到那些字句還是讓我很喜愛……

因為買了一袋沉重的石頭，惹得正在一旁觀望的賣菜老闆，憨厚直爽或許節儉的他，大聲呵笑不解我怎會花錢買石頭。雖然，我自嘲笑說「憨頭買石頭嘛！」還是讓他覺得很不可思議。

回到家，獻寶似地給老爺子看。他笑笑，直說：「妳喜歡就好！」

打從心底喜愛這些石頭的我，當然心想：「『石』在真有緣嘛！石頭的主人那麼愛它們，但是因緣不許可，也許這些石頭正和我有前世宿緣接續，嗯，那麼就讓我好好收藏愛護它們吧！」

有一顆，寫了一個小禪字，白石上伴著天然小黑圓，開價六百元，是最貴的一顆，在它身上，有著明朝栯堂禪師山居詩「一機忘去是非盡，萬法空來體用歸」。每每撫石欣賞時，總感覺特別沉靜、怡然……

「山頭禪室掛僧衣，窗外無人溪鳥飛。黃昏半在山下路，卻聽泉聲戀翠微。」一首孟浩然的《過融上人蘭若詩》，詩意沛然地，爬梳在一顆宛若老僧坐定山中的石頭上。

另一顆類似扁船型的雅石上，以極細膩的書法字體寫著《菜根譚》智慧語：「飽諳世味，一任覆雨翻雲，總慵開眼；會盡人情，隨教呼牛喚馬，只是點頭。」教我深深喜愛……

「覺」的橢圓石頭上，抄錄著鄭石岩《禪．生命的微笑》書中的字句：「人就像小雞的孵化一樣，無需爭論，是小雞自己破殼或母雞替牠啄開；需要的是，自己從既有的防衛意識中解脫出來，回歸純真的自己。」有了一覺，純真呼之而出……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宋代無門慧開禪師的禪詩，這首倒是較為世人熟悉。

「任何事物可能長久有用，但卻不會永久有用。」受贈小石雖然稍有缺損，然而，慧律法師的慧語，卻也能讓人心有所咀嚼、體會。

「選得幽居愜野情，終年無送亦無迎；有時直上孤峰頂，月下披雲笑一聲。」大禪石上，雖然禪的字體剝落了，當我請老爺子臨摹塗寫，這一首唐朝李翱呈藥山禪師詩偈，重現了動人神態……

雖然我不是林黛玉也非賈寶玉，但能夠和這些石頭有緣相遇，心裏頭的紅樓夢情節；卻也隨著這篇心石頭記，悄悄然，在心頭默默思忖起箇中的京華煙雲……

2014.10.19

我要檢舉

台長：許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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