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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準備幫阿母換尿褲，掀開被子，尿褲上兩個黃點映入眼簾，我知道，最不願意看到的事又發生了──大便在尿褲，且伸手進去抓癢時沾到！

打開尿褲，股側的糞便已乾掉，推測應在午夜時分就已解下了。用濕紙巾擦拭乾淨後，再以溫水加「依必朗」，用毛巾再擦拭一次；換好紙尿褲，扶她下床坐上輪椅，阿母絕對已忘了她把大便解在尿褲，更不可能記得昨晚我碎碎唸她。

 

昨晚十點幫她換尿褲時，赫然發現她把尿褲褪至股溝下；偏偏這回我沒放看護墊，中單尿濕了一大片。邊換邊碎碎唸一下，雖然我知道怎麼唸都沒啥路用，但不唸一唸舒緩一下情緒，怕會得內傷！

 

早上洗好中單，拿到鄰居的院子曬。看著簡簡單單一塊布，只是背面縫塊塑膠布，就要價三百多，不知是在貴哪一科的；我那穿了好幾年的Ｔ恤，每件都不到一百元呢！雖然貴，還是得買，不然，尿濕了床墊更麻煩。

 


昨晚，弟弟問我，阿母能不能恢復到可以自己行走？

 

「醫師說，最樂觀的預後是可以自己拿著助行器走；縱然無法走，最起碼應該可以坐輪椅。但是，我不希望阿母可以再自己拿著助行器走。」

 

「為什麼？」弟弟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阿母兩腳都已跌斷開刀用鋼板支撐，她已不能再跌倒。可以自己走的話，我們無法二十四小時陪在身邊；尤其，她習慣半夜起來趴趴走，再跌倒的可能性非常高，再摔一次，可能就此長期臥床了。」聽我這麼說，弟弟默然點了點頭。

 

雖然，阿母無法自己行走，就無法自己如廁，意味著大、小便都得替她處理；也意味著，要常推她出去逛逛。我寧願辛苦些，也不願再次看到她受傷痛折磨。

 

看到坐在輪椅上的阿母已可以交叉跨腳，而且還是剛開刀的右腳抬高跨在左腳上，我已開始擔心宜芳口中的「超級厲害阿嬤」，不久之後會不會跟我要助行器；果真如此的話，母子倆可就有得「吵」了！

 

2012.1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