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4月10日那天,在松山火車站等待慈誠長者報到,許明捷在我手上刺了一針,出現「119」訊息後;他呀,可是天天跟我東叮嚀西交待、說南說北:「妳呀,紅酒不能再喝甜的。本來要給妳地瓜,現在也不載給妳了……」
吼,他竟然碎語想「剝奪」我的最愛,力勸我戒除每天的動力來源──咖啡;連傻妞也是。但畢竟不是當事人,真不懂我,一旦依賴了日飲一杯咖啡,沒了體力如何做事嘛!
而,會把關心掛在嘮叨碎言交待中;或許,這也正是老人家或有心人會做、愛做的事吧!
4月19日和老爺子雙雙到慈院門診。和林憲宏醫師打過招呼、聽聽報告,感恩這些年來多虧他照顧老爺子的身體健康。醫病關係如友如親的感覺,真好!
「妳今天穿得很漂亮!」每次碰面,護士曾香蘭慣於這麼說;而我當醫院志工時,曾也見過她下班時一身超級辣妹的時髦美麗裝扮;因為熟識,像家人般呵說:「嗯,就只差妳這青春正妹一點點美啦!」
「噓,不過,我若不穿更漂亮唷!呵……」接著,咬耳朵故意胡說亂逗,她可是笑得很甜很甜……
臨走,不忘說說真心語:「妳呀,太瘦了,吃胖點啦!」總也聽到她的聲聲無奈:「沒辦法,工作壓力太大了,吃不胖囉。」
輪到我看門診,然時間未到,老爺子提議上樓喝咖啡。想到某人昔日的吩咐,順路走進「靜思書軒」;果真遠遠瞧見了心中要探望的小女子。
「宛縈,記得我是誰?」她呀,想到什麼卻又叫不出什麼:「我知道,師姑是明捷爸……但我不知道妳名字。」
「來,給妳一枝!價值在於那四個字唷。」接過筆,這位可愛小妞問名後,竟然當場就往自己的手掌心畫寫了一顆愛心和兩個字,讓我驚訝中還藏著竊喜;心,剎時被她的赤子熱情愉悅了……
「等等,我要脫掉口罩!」她那活潑俏皮的逗趣模樣,瞬間,全跑入我的「愛瘋」了。在她同事幫忙下,半百女子與妙齡女子有如姊妹般擺起姿勢,似花兒般綻放笑顏……〈嗯,也許是我的自我感覺良好啦!呵……〉
用淚水表達倔強
每逢假日,或許心境放鬆,總容許自己睡到自然醒;因為感覺身體也很需要。然,今天4月22日星期天,婆婆北上的第三天,因故無法遂如所想;七點半鬧鐘一響,連想賴床也沒能多賴,起身時,瞥眼瞧見了床頭櫃的手機擱著一封訊息……
「媽媽,我凌晨四點時感覺有點發燒、拉肚子,到現在還在拉,頭暈、全身無力、還有點想吐……」」一看離發訊時間已過了一小時了,連忙進到小女兒媛媛房間,摸摸她的額頭,緊急說:「馬上換好衣服下樓來,我帶妳去看醫生。」
從冰箱拿出長期備用的冰枕,先讓媛媛在客廳沙發歇躺著;老爺子一邊伴著婆婆,一邊撫摸著他的前世小情人。我則迅速開了筆電,上網查資訊,碰上週日,兩位社區的家庭醫師都休診,然病不宜遲,急對媛媛說:「走吧,我帶妳去醫院,妳可能是腸胃型感冒;我想,醫師會幫妳打打點滴。」把她的左手放到我的肩膀上,或說或攙扶走往目的地。
「媽媽,我可能是中暑!那天,我想開冷氣,大姨就說冷死了;我只好開電風扇,悶壞了,人很不舒服。」一刻多的行程,虛弱的媛媛不斷猴話啼說她與「短期室友」的客氣互動。
「拜託,妳跟我都沒那麼客氣。」一抗議,媛媛毫不考慮的撫說:「因為我跟妳很熟嘛!」
「妳現在體溫是三十九度四,護士會幫妳打點滴。」抵達醫院,急診醫師聽診後一說;正如預言,任性的媛媛卻主動的跟醫師討起價來:「我可以說不要嗎?」
「嗯,最好打一袋;燒,會退得快!還要抽血檢驗。」醫師堅持後,朝著我說:「這些都要自費!」
隨著醫師的指令,男護士開始在媛媛的手腕上用針挑打血管,找了十幾分鐘換了數處,依舊不成功,他雖尷尬地埋頭輕問:「會痛嗎?」我卻心疼看到媛媛的眼眶閃著晶瑩水珠,強忍著痛,不發一語。
「好無聊喔!人家也睡不著啊!」必須躺臥注射兩小時卻不安於床的媛媛發起牢騷,孝女如我,當然呼應哄說:「那,媽媽陪妳聊聊天,妳想說什麼?說唄!」
「媽媽,人家好幾次生病都在假日,好討厭喔!為什麼不在上課時間生病,那就可以請假。人家今天跟同學本來約好一起出去玩,現在全部取消了!煩耶!」
「幹嘛!瞧妳說得好像很吃虧似的。」話一出,老爺子恰巧接棒而至,知情後的他竟然沒理智的寵起女兒說:「那很簡單啊!禮拜一妳就請假,自動補假啊!」
「可以嗎?」媛媛竟也面露欣喜、白目開問。
「媽媽,我肚子還在萬馬奔騰、一瀉千里……」隔天,因為病況依然,還是讓葉醫師診治後,或許是常言說的「醫師緣主人福」,媛媛才慢慢恢復健康。
「爸爸媽媽,您看,我的手被打到瘀青了啦!」當晚,來到慈院加護病房探望婆婆前的晚間餐聚,媛媛伸出了她的左手,嬌嗔地討愛。
「這就是妳請病假,需要付出的代價啊!沒關係啦,洗澡時用熱水揉揉吧!」我說。
而,一場小小病痛,確實也「幫」她遂了不到校上課的傻傻願望。哎,這就是年輕人無可就藥的可愛與純真吧!
妳和我的「知道」
「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在這裏?話,我也聽不懂……你們都不知道我躺在這裏很難過……我又沒做過壞事,為什麼會生病……」從4月22日傍晚送到急診室,隔天起住進加護病房的婆婆,或許因為語言不通沒有安全感;面對一天兩次的探望,總會擺臉色鬧鬧脾氣。
「她人很好。常會來跟我說說客家話!喊我說『阿婆』……」4月25日婆婆開口誇人。
「嗯,妳真的聽了我的請求,很盡職的跟我婆婆說客家話,謝謝妳喔!」不負所託履行承諾的護士張君俞,聽了我攬著她肩的讚許,很有實際觀念提說:「妳可以寫意見書啊。」
對喔!心想要對勞苦功高的白衣天使表達感恩,寫出讚賞事由,不失是直接的肯定與鼓勵!,
「哈囉,給我『那個』吧,我來寫!」隔天碰面一提,得到的是她莞爾的笑語:「妳真上道!」
許清華恰巧因腹波檢查路過問好,趁機請他拍照留念時,聽著眼前的可愛小護士談及爸爸是客家人媽媽是閩南人,她因此稍微會說一些客語,但也不是說的很好。許是有緣,個性活潑熱情的她,表現出像我女兒般貼心,秀出她的手機樂說:「給妳看,我媽傳給我的簡訊。嗯,妳比我媽年紀大,可妳也用愛瘋,看妳這樣,我也要買一支給我媽……」
「咦,妳的香包好大、好特別!。妳是淨土宗嗎?」瞧見小護士胸前掛著家人的「關愛」,好奇詢問下,她乖巧的悄說:「是我媽媽給的,她說我在醫院戴著這個可以保平安,她會比較安心!」
「來,妳知道這是誰嗎?」從皮包中拿出一張證嚴上人法照,隨心試問。
「上人!」或「證嚴法師!」原以為,可愛小護士會說出我理所當然認為的字句;萬萬沒料到,她很自然又篤定的笑回我說:「我當然知道啊,他是我們董事長嘛!」
「這……哇哩咧……哈……」額際出現了三條線,我笑開了。沒錯,她說得沒錯呀!當我事後轉述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老爺子也笑翻了……
「青春動人心,可愛最無敵!」心思單純實在,毫無矯飾,這正是年輕人的本質!
此刻,藉由浮生相會而能循思為文;常想,我是人世中很幸福、很幸福的人……
也想藉文敬告所有「明裏來、暗裏有」關心我為我擔心的人,都請放寬心!因為,徐恰恰會在境界來時,以寫作為歇息,不忘隨緣觀想青春、放懷大笑啦……
2012/05/01 初寫
2012/05/05 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