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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前，彭仲達夫婦上了一趟樂生後，徐美蘭來媚兒說，金爺爺感嘆，要再看到「四人幫」同時上樂生好像很困難了。

 

知道爺爺的感嘆後，我說：「過年後我在台中的慈大寒假快健營，找個時間大家一起去跟老人家拜年吧！」經彼此聯繫後，敲定了二月二日上樂生。

 

二日一大早，從慈濟台中分會載陸松爸到東大園區後，立即驅車北上；七點半左右就到了約定的集合點－－中和圓德素食。原估計十點左右可從新店慈院趕來會合的彭仲達夫婦，九點半左右就到了。

 

四個人一部車往樂生，潘淑菁說，有一種要去接爺爺的感覺。是啊，那種帶爺爺出遊的感覺是滿令人回味的；但要再帶爺爺出遊的機率，應是十分渺茫了。

 

進到福壽舍，輕輕開紗門，爺爺一個人坐在輪椅上念佛；一手搭上他的肩牓，叫了一聲：「爺爺！」爺爺剛轉過頭，隨即再順著我的手勢往門口看。看到了彭仲達、徐美蘭和潘淑菁，爺爺露出了笑容。

 

四人幫這回上樂生，完全沒跟兩老預告，看到我們，爺爺那分驚喜可以想像。四個人圍繞在爺爺旁邊，徐美蘭時而掀開爺爺的毯子，好奇地摸著爺爺那看起來很特別的長褲，惹得彭仲達拿出喉糖倒給她，促狹地說：「她吃藥的時間到了。」

 

聽到是吃藥，再看到我們每個人都跟著吃，爺爺用好奇的眼光看著大家，我說：「爺爺，這是喉糖啦！」一聽，爺爺笑了。

 

看到林葉師姑進來了，徐美蘭和潘淑菁過去打招呼，三個男人則繼續聊個不停。彭仲達突然拋出一個話題：「爺爺，您以前會不會打麻將？」

 

這個問題還真拋對了，爺爺說，他以前很會打麻將，還拿過「大三元」、「大四喜」；當時他一天要抽三包「新樂園」香菸，曾經麻將打到忘我了，香菸燙到手都不知道。

 

爺爺說了一句發人深省的話：「賭博賭博，愈賭愈薄；口袋薄，人情也薄……」

 

爺爺說，在一次的牌局，有一個人回家處理小孩的事，要大家等他回來。在等待的過程中，三個人覺得無聊，就以記帳方式玩起了牌九。在這個一翻兩瞪眼的牌局，爺爺輸了六千多元；那個一天飯錢才六毛五的年代，六千多元對他是個天文數字。

 

爺爺說：「那個時候天天有人跟我要債，整個院區都知道我輸了多少錢；有人跟人家賭博，贏了錢拿走，輸了就寫張條子給人家，叫人家拿條子來跟我要。所以，口袋薄了，人情也薄了……」

 

爺爺說，那些年他麻將也賭、牌九也賭、羅宋也賭，玩羅宋還拿過同花大順，就是不會玩四色牌。是大輸那一場，徹底把他打醒了，也因此戒賭了。

 

看看時間已超過十二點，也該讓爺爺用餐了；潘淑菁的爸爸也在等我們回去用餐，雖然看得出爺爺談得意猶未盡，不得不起身告辭。

 

對四人幫能同時來跟兩老拜年，爺爺特別高興；什麼時候再一起上樂生，誰也無法確認。隨緣吧！也只能這麼說了。

 

回台中營隊途中，腦海裏盤旋著爺爺的話－－賭博賭博，愈賭愈薄……

 

愛賭的人，參得透嗎？

 

攝影：許明捷  徐美蘭  潘淑菁

 

2012.0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