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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8-11 22:49:31| 人氣45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生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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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知道生命會消失是在鳳梨園裡,找到爸爸那隻沒有回家的老貓,軟掉的屍體被直挺的鳳梨葉穿過去,沒有看到生命的掙扎,只有消失的痕跡。狂奔著回家去告訴爸爸貓死了,爸爸沒有表示什麼,只是轉頭過去,把原本準備要給貓吃的晚餐收拾起來。

第二次,去冰儀館看自殺死去的學妹,她靜靜的躺在冰櫃裡,嘴角似乎還帶著微笑,像在嘲笑周圍的眼淚,像在嘲笑生命的可笑。那一天,原本長個高挑美麗外向的學妹突然變得很冷靜,難道這才是她原來的樣子嗎?我們沿著學妹曾經走過的軌跡,想要了解在她人生的最後一個早上,她去了哪裡,遇見了誰,想到了什麼事?為什麼是那個清晨,那個氛圍決定要讓她成為生命中最後的一天。但我們沒有答案,答案已經隨著她的生命消是被埋葬了。她後悔了嗎?她無怨無悔嗎?她的靈還在哪個空間漂流嗎?

爸爸的遠房親戚,年輕時風流倜儻,老年孤獨一人,罹患癌症之後,一個人孤居在殯儀館附近的眷村。爸爸要我們去探望不怎麼熟悉的他,昏暗的房子裡,和他講不了兩句話就把話題用完了。留下爸爸交代要給他的錢,請他要保重,我們就離開了。一個月後的喪禮只有爸爸去參加(還是爸爸也沒去),反正是草草埋葬,沒人費心去記得他。前一陣子他的前妻來訪,很久沒有見面,我還記得她的臉,卻不記得那個住在昏暗眷村裡的人名。也不過是幾年的時間,屋子的影像,最後的身影都還歷歷在目,但名字已經想不起來了。

生命消失了,留下永遠的沉重,像解不開的枷鎖,鎖住的是還在人世間的靈魂,還是畫過親人知己心中無法癒合的傷口。不管是重要的、親近的、疏遠的、偉大的、渺小的,永遠都留有傷痕給還活著的人,只是有些無法忘記,有些寧願被忘記,有些已經被永遠忘記了。

台長: S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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